“吳楓！”
吳楓驚醒，臉色蒼白，大汗淋漓，目光也是驚疑不定，他還坐在墓室的石凳上，雙手抱着本源石板，趴在石臺上，方纔是在做夢？
但混沌巨樹枯萎，確實讓他內心觸動，有種悲傷的色彩，很莫名，很強烈，心臟抽搐。
吳楓望向身側，立着一具光潔發亮的成年人骷髏，如同沐浴在聖光中，瑩白無暇的骨爪剛從他肩上離開，並走向石臺後，穩坐下來。
它就是墓主，有人稱呼先生，有人叫其骷髏，或並之，只有黃解不客氣，經常直呼光頭。
而還在吳楓身側的黃解，見他反應過激，目光很關心：“我好不容易找回這光頭，本源石板怎麼會在你這？你還抱着睡着了？”
“對了，你剛纔說什麼枯萎？”
“做了個夢。”吳楓定了定神，纔想起將石板還給骷髏，“測完了，是混沌巨樹。”
“混沌巨樹？”黃解驚詫，卻是從吳楓手中截過本源石板，“讓我來看天賦級別。”
“呃。”
黃解看着石板上代表天的橫向符號在發光，目光震驚，而後張大嘴，好像驚駭得能塞下兩個雞蛋，目光如在夢遊，不敢置信這是真的，大聲嘶吼地說：“天階一！？”
吳楓有些無語，發現黃解口水流出，好像癲癇發作。
“臥槽，這怎麼可能啊？！”
黃解先是呆滯地一次次復看石板，又一直後退好幾步，看怪物般盯着吳楓。
這年頭的花草樹木，也太瘋狂了。
算上吳楓，黃解一共見證過二十七個本源的鑑定，其中還兩個天階，人人都比他好！
他的“鳳凰”本源，居然是最墊底的黃階四？！
黃解堅信是會廢材逆襲，最終成爲至強鳳凰的男人，可這也太打擊他的士氣了。
吳楓目睹黃解情緒瞬間低落，有心安慰幾句，也不好說什麼。
黃解唉聲嘆氣，決定去外面吹吹風，冷靜冷靜。
吳楓很平靜，沒有明顯激動，也正好有事想要單獨請教骷髏。
“方纔是怎麼回事？”
在黃解離開後，他便盯着骷髏，問：“我還能活多久？”
吳楓的心痛之疾，無藥根治，那位國內醫藥巨頭林氏集團的首席專家，在兩年前就說過，他活不到三十歲，現今他二十二歲，還剩八年，他能否在修行界得到根治？
骷髏幾天前撿到他時，也見過他發病，還有方纔出現的夢境，跟本源石板有關，應該會有跟專家不同的見解。
骷髏眼眶空洞，靜靜凝視着他。
在吳楓驚訝的神情中，其手中出現一支地球生產的圓珠筆，又拿出一本薄荷香型筆記本，顯然是其他人給的。
“十？”
吳楓看着骷髏寫出首個符號，有些發呆，那是一種奇特的方塊文字，絕非漢語，這也是他首次接觸這種文字，但很離奇，潛意識就覺得會讀會寫。
“天？！”
吳楓沒有過度，就能用那種語言流利說話，沒有語言障礙，但第二個符號的意思是天，頓時讓他的心情跌入谷底，差點坐不穩：“怎麼會這樣？！”
吳楓震驚的目光，死死盯着骷髏，真的不甘心。
“十天內，不能再發作，必死。”
“你夢見混沌巨樹枯萎，青葉泛黃？那是一種預示！”
“你的本源，沒有活着的傳承，命中註定會枯萎，早死。”
這是骷髏寫全的所有文字，吳楓完全認識。
“活的傳承？”
他不解，經歷一番心理鬥爭後，已經稍微冷靜一些。
“諸天宇內，擁有天階一本源的存在，盡數隕落、凋零、死亡，沒有例外，這些本源都死了，擁有這些本源的人也死了，留不下任何活着的傳承。”
吳楓一時完全怔住，心緒再次難以平復，想到很多。
他問：“天階本源都不長命，都會早死？”
骷髏頜首，寫道：“主要是天階一，本源皆死，傳承盡滅。”
“而部分天階二，或有活的傳承，天階本源的天賦越低，活着的傳承越多。”
“爲什麼？這是遭天妒？還是被人阻擊？沒人解決？”
吳楓莫名悲哀，很諷刺，天階一擁有最好的資質，卻會過早夭折。
“有。”骷髏寫道，“修行。”
“修行？這麼說，修行可以治好我的病？”
吳楓的目光動容，望着那具自然發光的骷髏，顯得激動。
“你沒有病，這是此類本源帶來的問題，會令修行者過早夭折。”
骷髏沒有感情地寫完，空洞的目光，注視着那名逐漸愕然的青年。
“那是什麼意思？”
“一個境界別人能活一千年，你也只能活一百年，五十年，甚至更少。”
“若能修行到某個萬年境界，我不就能活幾百年？若是十萬年、百萬年的境界呢？”
吳楓還在苦笑，但已經有了決心，不再迷茫。
他的表情便是愈發凝重，目光堅定，雙拳緊握，無論花費何種代價，他定要一往無前，走遍所有世界，去尋找這些本源皆死的真相，去打破前人都早死的命運。
爲天階一，扯出一片生天。
也要在修行界崛起，傲視天地，一窺混沌巨樹的真容！
但只有十天！
十天內！吳楓必須完成首個階段的修行。
滋養本源，回饋自身，恢復精氣神。
他穿越後待的那處險地，乾涸，漫無邊際，沒有食物，沒有水源，是本源印記每次在關鍵時刻釋放真力，彌補生命力，才能維持他十幾天不死。
但他每天不敢睡覺，怕再也醒不來，也常常發病，精神萎靡，身體也着實消瘦了太多。
這些應該都是他本來能活十年，現在變成十天的原因。
接下來，吳楓跟骷髏交流許久，詢問許多修行問題，骷髏多有提點，也談到一些秘聞，讓吳楓受益匪淺。
出了陵墓，吳楓也是想要透透氣，消化今日所得。
“我想明白了。”
黃解躺在陵墓外的階梯上，突然坐直身體。
他望着前方，緊握拳頭，目光堅定說：“黃階又怎樣？天賦只是捷徑，不代表最終擁有的實力！”
吳楓望着昏暗的天色，深深地吐了口氣。
黃解也目光微黯，跟着嘆了口氣，他身體健康，卻是給大家墊底的黃階四，吳楓是頂尖的天階一，結果又是怪病纏身，這世道還真是不想讓他們好過，太沒天理！
“關於……”
“我不會出去亂說。”
此時，陵外，有一支隊伍歸來。
他們共有十人，或背或提，還有幾人擡着一隻不小的野獸，這一趟收穫頗豐，一進山谷的陵墓廣場，便隨意地將野獸扔在地上，有人大聲呼喊着廚師的名字。
黃解正好向吳楓介紹，讓他釋放情緒，這是兩支探索小隊之一，出去尋找其他人和打獵，同時收集食材等物資，探索地圖將公開，但物資需要用其他物資、人工、“白果”交換。
白果是這裡的硬通貨，源自山上一種稀少植物的果實，屬於修行資源。
“我去陵上吹吹風！”
吳楓說，登上去陵頂的石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