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蓋因夜色深沉,繼續追擊難以約束大軍,且十字架人多勢衆,非一戰所能殺盡。
穩妥起見,於是朱棣下達了收兵的指令,佔據了十字軍的軍營生火休息。
傷亡加上逃走的輔軍和僱傭兵,十字軍損失了約莫三成的兵士,又因失去了大營,只能在寒風中苦苦捱了一夜,第二日天一亮,眼見明軍出營擺出了攻擊的架勢,約翰伯爵和昂蓋郎七世連忙派出了一位使節,前來與朱棣交涉。
使節向朱棣表示了歉意,聲名自己對大明的康居城沒有想法。只是以傳教爲目的,想要淨化城中的那些“骯髒的異教徒”。
既然大明的燕王殿下不願意他們越俎代庖,他們願意撤出中亞地區,並且支付大量的贖金與戰爭賠款,換取朱棣允許他們安然撤出中亞。
彼時朱棣正在召集諸將軍議,聽完通譯所翻譯的內容後,朱棣生生給氣得笑了。他轉頭對那名被派來的十字軍使節道:“你等莫非,是以爲本王好糊弄不成?”
他一手按劍,長身而起,直視來使,道:“三大蘇丹國,是我大明的從屬。”
“天一教,是我華夏的教派。”
“你們無視我大明的威嚴,進犯三大蘇丹國的屬地,指摘我華夏的教派是異教,甚至於敢試圖對我大明的康居城伸手。”
“現在你卻對本王說,你們願意撤軍?”
“呵呵,晚啦。”
那使節面色一變,忙道:“睿智的大明燕王閣下,請您保持您的冷靜與睿智。”
“我們已經願意承認我們的失敗,並且願意送上賠償與贖金。繼續戰爭對我們雙方都沒有任何的好處。”
“我們雖然戰敗了一次,但還能徵發來數之不盡的大軍。現在接受我們的要求,閣下還能夠收到賠款。要是閣下執意繼續,最後的結果一定是得不償失!”
朱棣哈哈大笑,而後道:“得不償失?孤看未必。”
“你們的賠款,本王不要。想要賠償,我大明天兵,自會到你們的國土上,自行去取!”
說罷,命人將這廝轟了出去。
軍帳中一片寂靜,衆人面上皆有訝異之色。軍中一主簿起身對朱棣道:“燕王殿下,這使節雖話語無禮,所說卻也算中肯。”
“既然三大蘇丹國之圍已解,何不見好就收?收取賠款,也可彌補我軍靡費。”
朱棣瞥了他一眼,一擺大麾,坐在主座上。“連你也覺得。本王方纔只是恐嚇之言麼。”
“難道,殿下還當真想殺去西夷本土?”主簿面色一變。
“大丈夫一言既出,難道還有胡謅之理?”朱棣道。“只准他們欺上門來,難道就不許我們打上門去?”
“這些西夷,畏威而不懷德。我大明欲要經營域外之地,西夷諸國早晚必成阻礙。”
“與其如此,不如我等直接打上門去,打去他們幾顆門牙,教他們知道什麼叫痛。”
“日後,這些西夷方知曉要繞着我華夏走!”
“你等,可願跟隨本王西征?”
朱棣昂揚道。
“願意!”最先出聲回答的,卻是皈依了天一教的埃米爾等番將。埃米爾原先是伊斯蘭教徒,與歐洲的天主教乃是宿敵,素來有深仇大恨。
爲了在康居城立足,他們之中的許多人如今已經皈依了天一教,但那也是因爲天一教兼容幷包,能夠承認他們對真祖的信仰。他們之中,甚至有人是因爲十字軍的胡亂燒殺劫掠,纔來到了康居城避難,而今雖然改了信仰,與歐洲天主教的仇恨卻沒有隨之消散。
而今大明的燕王,竟有揮師東進的志向,這也就意味着,他們只要追隨大明軍隊驥尾,就能夠向那些西方人復仇……他們如何能不激動?
之後,慢了一拍的明軍將領也反應了過來,發出了震天的歡呼。大明如日中天,這些軍將如今心氣一個個都高的很,壓根就不把四方諸國放在眼裡。
巴不得四面開戰,以攥取軍功,封妻廕子。
軍心可用!
朱棣旋即下令,傳訊三大蘇丹國整備糧草,以供西征所用。另徵發三大蘇丹國士兵六萬,每國各出兩萬。
在先前的戰役中,康居城爲三大蘇丹國吸引了絕大多數的十字軍,而三位蘇丹卻沒有任何表示,甚至連象徵性的派出一部分援兵都沒有……朱棣十分憤怒。
朱棣一怒,三位蘇丹自是瑟瑟發抖。
要是這一回連糧草都提供不上……大明不介意先順手滅了他們三國!
同時,朱棣傳訊身毒,命駐守身毒的馬哈木調遣騎兵北上,維持中亞局勢,作爲策應。
同時,安排哨騎探馬,咬死十字軍所部,堅決不能讓他們從容撤回歐洲。
這些軍隊,若是讓他們從容回到歐洲本土,毫無疑問會對大明的西征造成極大的阻礙。
朱棣要將他們全都留在這裡。
同時,命姚廣孝隨軍,張定邊繼續鎮守康居城,帶上這些年來康居城培養出來的天一教傳教士,一邊向西征伐,一邊傳播於華夏有利的天一教。
西方人不是喜歡信教嗎?與其去信那勞什子的西方上帝,不如讓們都信了華夏的昊天上帝。
反正都是上帝,兵威之下,相信會有很多西方人“甘之如飴”的改信的。
西征的事朱棣已設想了許久,一條條命令有條不紊的下達。諸將紛紛領命而出,難掩興奮之意。
姚廣孝在旁,盡力輔佐朱棣的諸多安排。待得朱棣一應命令皆下達完畢,這纔來到朱棣身邊道:“殿下,西夷進犯大明藩屬,我大明以牙還牙,自無不可。”
“只是此戰並非兒戲,大軍若深入西方大陸,必定險象環生。”
“臣方纔聽殿下說,五殿下亦會帶兵策應……是否等五殿下到了,我等再進兵西方,更加穩妥?”
“無妨。”朱棣擺了擺手。“我們自打我們的。”
“若是五弟他出現在戰場上……我等,該是連一點軍功,也撈不到了。”
“……嗯?”姚廣孝愣了愣。
朱棣卻不回答,只是高深莫測的笑了笑,而後回過頭,繼續看着桌案上的那張佈陣輿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