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韃清探子正忙活着如何密謀調查清楚王恭廠的動態,當然了對於王恭廠搬去哪裡他們並不在意。
在意的是那長隊列當中有着關於大明火器的秘密。
另外一邊。
皇城內。
朱由檢正淡淡的手握茶杯,其中泡着的正是來自大明各地進貢的上等茗茶,而其中朱由檢最愛喝的雲南普洱。
稍紅的茶湯之中,呈現出陳年普洱的醇厚香甜。
不遠處,只看魏忠賢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只因今日提及的話題是關於閹黨五虎之一的霍維華,要說這霍維華也是人才,早年間進士出身,一路官至兵部尚書。
但這官至兵部尚書的路上,卻少不了魏忠賢的幫助,作爲閹黨五虎之一,牢牢地把握兵部大權。
米涅步槍的研發已經開始了,按照後頭與王進賢,也就是老王頭的溝通結果來看,若是待王恭廠搬遷完畢,不出一月則樣槍可見,不出三月則可日產三百支。
如此一來,朱由檢便按耐不住原本內心一直有的想法。
那就是掌控兵權。
只有徹徹底底的將兵權把握在自己手中,那麼纔有希望在接下來的亂世之中,內平李快遞,外抵韃子襲擾。
畢竟眼下孫承宗在遼東的日子也不好過。
熟知歷史的朱由檢明白,指不定哪天劫掠大明的戲碼就要再次上演。
“魏忠賢你也是宮裡的老人了,你說這大明江山姓甚名誰呢?”
魏忠賢當即就跪了下來,於是便有了前面說的那一幕。
只聽他跪地大呼。
“這四海之內,這八方之中,大明朝只有一個皇爺,這大明自然姓皇爺您吶。”
卻沒成想,朱由檢搖了搖頭說道。
“朕卻不如你這番見解,反倒認爲這大明恐怕是姓朝廷,姓官員,姓東林啊..”
“皇爺..奴婢惶恐,皇爺何出此言,這大明終究還是皇爺的大明,所謂朝廷只不過是皇爺您的皇恩罷了。”
魏忠賢哪能聽不明白這話,明擺着就是對如今的東林不滿意了唄。
對東林不滿意的潛臺詞就是對於自己近些日子以來的作爲不滿意,要知道皇爺之前說的可是要徹查朝堂之上的大人們。
原本此事查完之後,覆命之後,魏忠賢還在等待下文。
等待朱由檢下令拿人,可如今依魏忠賢看來,自己是會錯了意。
這皇爺哪有自己下手的呢?
不是擺明了要自己去做這件事,去拿人,去給皇爺搞銀子嗎?
於是魏忠賢便也心直口快。
“皇爺..奴婢罪該萬死,近日之內就將動手。”
朱由檢還在細細的品茶,恍惚間帶着不經意的神情又說道:“不知這兵部,可還歸朕啊...”
“皇爺...這偌大的大明朝都是您的,何出此言..這兵部自然是皇爺的..”
要說這魏忠賢說話也算逾越,但這也是無奈,原本文縐縐的說話口氣,聽的朱由檢急的熱的直冒汗。
也聽不出個所以然。
於是便告訴魏忠賢,有話直說,若是再彎彎繞繞說些假客氣沒營養的廢話,則話就不必再講。
雖不知皇爺此意何爲,但魏忠賢也算聽話,連忙修正了過來。
“可眼下,這兵部似乎姓霍維華,而並非朕啊。”
“這兵部,曾經是,現在是,將來也一直是皇爺您的,至於霍維華,只不過是皇爺的臣子罷了。”
“要是這樣的話,就隨朕去趟京營吧。”
說罷,朱由檢茶也顧不上喝了,起身就要出發。
只因他前一晚上抽到一本。
《19世紀士兵訓練手冊》,這本來自帶英的手冊中詳細記載了在火器時代時,戰爭的基本形態和在這種情況下對士兵的訓練要求。
雖有很多在後世看來疏漏的地方,朱由檢也是一一補全,未盡的地方也只能交給後續看看系統能不能有什麼好法子了,也就是更先進的訓練手冊。
但眼下,夠用就行。
京營內。
一座臨時搭建起來的訓練場高臺處,朱由檢正身着鎧甲站在臺上,身邊還有數量衆多的東廠侍衛。
一直以來,朱由檢都清楚大明京營早已糜爛不堪,訓練鬆弛,吃空餉已成常態,甚至有人拿京營內的武器裝備賣出去換酒喝。
想要靠着這樣的軍隊來拱衛京師,不由讓人腦中浮起四個大字——癡人說夢。
整頓京營早已迫在眉睫,但朱由檢知道,整頓京營只是一時之手段罷了,終究只有編練出一支真正忠於皇權,忠於自己的新軍。
只有將最好的裝備,最多的保障,將最先進的思想帶入到這隻軍隊當中才能夠讓這陷入風雨飄搖的大明渡過難關。
站在臺上,看着眼下的京營。
朱由檢不自覺的想了很多。
只見臺下京營官兵們似乎兩極分化明顯,爲何說兩極分化。
那就是一眼望過去,有錢的是真有錢,窮的是真的窮。
有錢有勢的那些大家子弟,多半是爲了來京營掛職,謀求個武官官位罷了,這種人往往對於京營內提供的裝備不屑一顧。
通常自己花錢,託人製作,故而一眼望去,裝備齊全,盔甲嶄新,威風凜凜,不知道的還以爲來了多大的將軍。
而這其中還有沒錢的官兵,破衣爛衫,比之前王恭廠門口看門的小吏穿的更加悽慘。
手中的武器也是似乎多年未修理過,皮甲也破爛不堪。
朱由檢見此也是皺起了眉頭,指望這樣的京營拱衛京師,恐怕真到用的時候不跑路都是最大的成就了。
更別提什麼戰鬥力了。
於是轉過頭向着霍維華開口了。
“這京營擇日起就交給東廠先代朕管一段時間吧。”
霍維華連忙答是,他也是帶着眼睛看的,何況作爲魏忠賢的謀士之一,小算盤也是在內心裡打得飛起。
京營能撈的油水早已經被撈過了,現在還能吃到的只不過是一些空餉罷了,但本就不多的空餉遇上連年拖欠。
早已沒了意思,更加是如今皇爺緊盯着,糜爛到如此地步的京營,不殺他霍維華的頭,都已經算是對待閹黨法外開恩。
收回來京營僅僅是把握兵權的第一步,但眼下只要魏忠賢還在。
朱由檢就不擔心,畢竟兵部眼下的爛攤子他實在沒有精力去管,基於京營和收納流民打造出第一批新軍班底,才更爲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