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魁奇看來,此刻正是鄭家與朝廷討要好處的時候。
現如今難道要直接前往京城嗎?
“大哥,我等難道不應該先與朝廷周旋一番,在前往京城嗎?如此草率的話,恐怕要吃苦頭啊。”
“說到底...我等只不過是一羣海盜罷了,若是不入皇上的眼睛,那豈不是..”
其實李魁奇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
只不過此刻站在船頭上的鄭志龍卻淡然的說了一句:“兄弟,難道你以爲我等還有這樣的機會嗎?”
“我等能夠發家是因爲朝廷當初抽不開身,可現如今大明兩支水師的鐵甲艦你已經看到過了,那樣的規模一艘就足以讓我們數艘戰艦陷入海底。”
“甚至無法傷其分毫啊。”
李魁奇有些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大哥說的很有道理。
這一次主動前往南美去尋找這種朝廷所需的橡膠樹。
不僅僅是朱由檢交代下來的事情,更重要的是鄭志龍將其視爲自己歸順大明的一種態度表現。
整個瓊州島現如今已經充斥了大量的橡膠種植園。
不僅如此,鄭志龍還在南美佈下了大量的船隻源源不斷的向大明輸送這種橡膠樹。
可以說現在的大明已經走到了全世界種植橡膠的前列。
大明崇禎四年春。
鄭志龍緩緩的將海船停靠近了天津港碼頭之中,身旁站着的正是鄭家三兄弟另外兩位。
也就是鄭芝豹和鄭芝虎。
其實對於大哥的決定,他們兩人起初是無法理解的,但是鄭家兄弟三人內部相當的團結。
大哥決定的事情,就算沒有辦法理解,也必須要走一遭。
剛下船碼頭上就已經有官員在此等候。
“鄭大人,有失遠迎啊,一路上舟車勞頓辛苦了...”
見那人身着緋色大袍,鄭芝龍僅僅是眯了眯眼就知道來人絕對不同一般。
這可是朝廷大員才能夠穿着的官袍顏色,鄭之龍連忙換上了另外一副表情。
拱了拱手說道:“本官也是陛下之臣,陛下召見本官豈有勞頓之理,縱然是千里,也應當立即前來覲見。”
張倫表情中有些抽搐。
誰人不知道鄭家在西南沿海一帶曾經作下的那些種種卑劣之事。
只不過陛下已經說了,對於此人要分兩面來看待。
其雖然是海盜,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替大明抵禦了一次又一次來自海面上的敵人。
抵禦倭寇入侵,讓大明不至於在海面上徹底喪失主動權。
也算是鄭芝龍之功了。
“鄭大人一路辛苦,我們在天津衛先行休息一天,明日再前往京城。”
“不知道鄭大人意下如何?”
然而鄭芝龍心中想的卻是這人到底是誰,爲何不主動介紹自己,反而是一個勁的問自己要不要留在天津城。
萬般無奈之下。
他只能說到:“本官以爲陛下既然召見本官自然是有要事相商,我覺得不應當再次停留,本官並不感覺到勞累,還是今日就前往京城爲好。”
張倫擺了擺手。
“前往京城並非難事,明日大人隨本官前去就是了。”
說完之後,張倫就不等鄭芝龍的迴應,而是自作主張的安排了起來,衝着身旁的幾位禮部官員就開口說道。
“之前準備的客棧都聯繫好了嗎?速速將幾位大人妥善安排。”
“鄭大人,請!”
怎麼會有如此的官員?
鄭志龍表情抽搐,但卻又絲毫沒有辦法。
畢竟自己剛一下船就將自己認了出來,這說明此位官員一定是朝廷派遣於此等着自己的。
既然是早早就在此等候自己的。
說不定這一出就是早已經安排好的,既然無法反抗,不如趁早享受,自己確實也從來沒有來過天津城,鄭志龍表現得比較興奮。
對着張倫就開口說道:“還不知大人名諱?”
“禮部侍郎,張倫。”
鄭芝龍一聽,頓時心中一愣,這禮部侍郎的官階似乎要比自己還高啊。
眼前這看起來要比自己還年輕的,居然是比自己地位更高的朝廷大臣。
鄭志龍連忙拱了拱手。
“下官眼拙,不知是張大人親自來迎在下,失禮,失禮還請大人莫怪。”
“無妨無妨。”
客套了一番之後,張倫便款了款身子。
對着鄭芝龍身後的幾位彪形大漢說道:“鄭大人身後的這幾位兄弟恐怕就是海上赫赫有名的鄭家兩兄弟了吧?”
鄭志龍連忙說道:“正是家中胞弟,隨我出生入死許多年了。”
“哈哈,好。”
“都是朝廷的虎將。”
張倫面色不改。
....
於是在張倫的安排之下,鄭芝龍幾人就在天津城內的一家客棧之內先行住下了。
而船上的其他人都在港口附近的一些客棧得到了妥善的安排。
天色漸晚。
就在鄭家三兄弟與李魁奇在客棧的房間之中竊竊私語議事的時候,只聽見門外傳來叩門的聲音。
原來是有夥計前來傳話。
“幾位大人,張大人在隔壁的酒樓已經備下了薄宴,請幾位大人前去。”
來人只不過是一個夥計而已,鄭芝龍實在不好推辭。
便開口說道:“好,好好,正好時候不早了,本官這就動身。”
夥計點頭便出去了。
但一旁的鄭芝虎卻有些不滿的說道:“那張倫也是好生無禮,既然是宴請我等,居然不親自上門來迎,只是找個夥計傳話算什麼意思?”
“就是,就是,大哥!如此看來,我等還不如回去呢!”
一旁鄭芝豹也是表達出了不滿。
可鄭芝龍只不過是輕輕笑了兩聲,隨後看向了李魁奇。
李魁奇知道鄭志龍這是等着自己表態呢。
倒也不再藏着掖着了。
李魁奇開口便說道:“大哥其實早都已經看出來了。”
“只不過沒有直言罷了,那就由我來說吧。”
“朝廷只有如此安排,對於我等來說纔算是好事,若是將我等擡的太高....”
“反而可能是一場災禍啊。”
兩兄弟聽完都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只有鄭志龍開口說道:“人家那旁張大人都已經設好酒宴了,不要再多想了,我們一同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