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周奎想要的東西很多很多。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恢復自己嘉定伯的身份,而更重要的是能夠讓自己像往日一樣繼續作威作福。
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能夠留他一命,已經是朱由檢莫大的恩賜。
“快來人啊,我要死啦!”
“我可是當今國丈,皇后殿下是我女兒啊。”
猶如潑皮無賴一般的周奎正在府邸中大吵大鬧。
卻沒想到正在這時。
從嘉定伯府外走進來一人,此人正是東廠掌班劉德。
只見他非但沒有鐵青着臉,反而是掛着一副笑臉。
笑嘻嘻的衝着周奎說道:“國丈大人,別來無恙啊。”
周奎見到劉德,瞬間眼冒紅光。
他知道當時來嘉定伯府上門抄家的,其中最兇悍的東廠廠衛就是這此刻來府上的劉德。
見仇人上門,他沒好氣的說道:“託我那皇帝女婿的福,現在還沒死呢。”
“大膽,你敢議論陛下?!”
劉德原本笑盈盈的面容,瞬間爲之一變,鐵青般的面容上已經佈滿寒霜。
見他嚴肅無比。
周奎一見劉德這個表情,當即是被驚住了。
連忙解釋的說道:“臣哪敢議論陛下,只不過我一把年紀在這府中過得如此悽慘,他卻從來不管不問...”
“陛下能饒你一條命,已經是皇恩浩蕩,你怎還不知足?”
劉德當即說道。
“並非我周奎不知道滿足,只是如今在這府中的日子還不如在外做一個小販。”
“整日都在你東廠的鷹犬監視之下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想再見見我的女兒。”
周奎還是忍不住的說道,他不管怎麼樣都想要見到周皇后,只要見到周皇后纔是他唯一的希望。
劉德輕聲一笑。
“國丈大人,我勸你就不要癡心妄想了,如今皇后殿下每日都在操勞國事,怎會有心思來你這裡?”
周圍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忙不迭地連忙說道:“怎麼會?那可是我最乖巧的女兒,她怎麼會不願意見我這個爹爹呢?”
“呸,你也好意思說你是皇后殿下的爹爹。有你這樣的爹爹,簡直是給皇后殿下蒙羞!”
不過話鋒一轉,劉德明白自己不是來訓斥周奎的。
只見他款款說道:“廠公大人擔心國丈身體抱恙,若是不能及時獲得醫治,恐怕時日不多。”
“故而派我帶來大明皇家醫學院的太醫,專門爲你醫治,還請郭莊大人配合一番。”
劉德身後已經站着數位身着白袍的皇家醫學院的太醫,可這在周奎眼中,他覺得這就是那皇帝女婿想要他的命的表現。
“我不要看病,我不要看病。”
“本國丈,前幾日的病已經好了,不要給我來看病,我現在只有心病,我只想見我的女兒。”
劉德見到周奎不識擡舉也是面色一凝,隨而笑道:“你還真當你是國丈?”
“來人啊,給曾經的國丈大人鬆鬆骨頭。”
!!!
瞬間周圍衝上來的不再是身着白袍的太醫,而是手持兵刃的廠衛。
幾位東廠番子瞬間就將周奎控制了起來,按在了地上。
劉德走近。
居高臨下的看着周奎說道:“你說說你什麼時候不選?非要挑最近一段日子,鬧出這麼多不安全的事情,難道你還真的想活下去嗎?”
劉德今天之所以來,正是因爲魏忠賢覺得如果真的留周奎繼續下去,恐怕等到朱由檢回來之後又會徒增給陛下一塊心病。
不如快刀斬亂麻,先幫朱由檢平了這事。
於是魏忠賢便授意,劉德帶人去清理掉周奎。
正好他前幾日總是每天在府中大呼小叫,說自己時日不多。
索性將計就計,一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時日不多,那還不如少受些罪,早日送其上路。
周奎難以置信的看着劉德。
大聲嚷嚷着說道:“就算是我那皇帝女婿也不敢貿然殺我,你們怎敢?”
“東廠辦事,皇權特許,這句話的道理難道還需要我給你解釋嗎?”話音剛落,周奎臉色蒼白。
他忍不住的說道:“我那皇帝女婿如今不在京城,又是誰來給你們下的令呢?”
“自然有廠公在此!好了,我和你這死人無需再說這麼多了。”
這回周奎終於忍不住了,面露驚恐之色。
跪在地上連滾帶爬的說道:“饒命啊饒命啊!”
“我不找我女兒了,我不找我女兒了。”
只不過話已至此,爲時已晚。
劉德把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給周奎了,那麼就只有死人才能保持住這個秘密了。
一旁的白袍太醫圍了上來。
展開了精心治療。
大明崇禎三年十月。
大明崇禎皇帝國丈,嘉定伯周奎,因患頑疾不治,卒於府中。
消息一出周皇后在宮中。
頓時淚如雨下,連忙差人前去尋朱由檢回來。
只不過此時的朱由檢已經到了廣東。
在廣州府城中路邊的一處,民辦的書院門外。
朱由檢聽到書院中傳來朗朗的讀書聲而停下了腳步。
衝着身旁的徐光啓說道:“正向進去看看徐愛卿陪着一同前往嗎?”
“陛下,臣自然是願意的!”
說完這一君一臣後面跟着王晨三人就在侍衛的護送之下。
邁步走進了這廣州府的一間書院之中。
誰料,剛一進門。
朱由檢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和院外傳來悅耳的朗朗讀書聲不同,一推開門進入書院之內,就發現書院內部泥濘不堪,各項設施也是極爲殘破。
不少孩童就在這樣的環境之下讀書嗎?
朱由檢頓時一愣,周圍的官員也是瞬間愣住。
忍不住勃然大怒起來的朱由檢連忙衝着一旁的廣州府官員說道:“廣州府的大小學堂難道都是這個樣子嗎?”
一旁的廣州府官員忙跪倒在地一邊叩頭,一邊說道:“回稟陛下,臣不敢瞞着陛下,這恐怕只是因爲他是民辦學堂的原因,在廣州府之內的官辦學堂無一例外沒有這種情況啊陛下!!”
“朕曾經說過,只要能夠教化孩童,傳播知識,開辦教育的民辦學堂,同樣可以獲得當地官府的扶持。”
“起碼要保持必要的條件,要能夠滿足教學所需,你自己看看,這能夠滿足嗎?這些孩童能夠在此學習嗎?”
朱由檢的話宛如擲地有聲一般,驚的在場的一衆官員紛紛冷汗直冒。
可沒過多久,書院內部卻款款走來一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