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大明的時間也算不上短了,如果說有什麼是讓朱由檢一直在心中暗自詬病的,那麼就是宮中的御膳了。
明朝御膳,規矩森嚴。
皆是由宮中太監親手做出來,而後經過一層又一層的試嘗後,才能送到朱由檢的餐桌之上,御膳房的廚子們手藝很高。
無論是珍貴猶如鮑魚、魚翅這樣的海中珍品,還是簡簡單單的白菜、豆腐,都能夠用其數十載爲皇帝親自烹飪御食的手藝輕鬆掌握。
又是一頓在外界看來有些奢侈的午餐。
又是在桌前,等待着太監一道一道端到桌前的朱由檢。
盤中的菜餚,很多已經稍微有些冷過了頭,只有極個別的幾道菜,才能夠被放置在特製的陶瓷加熱底座上,其下墊着幾塊燒紅的木炭。
朱由檢只是看看,就知道這木炭已經燒了很一會了。
菜餚的味道已經在這長時間的加熱中,流失了不知道多少。
提起筷子,夾起一片特殊手藝製作的牛肉,儘管入口微涼,但朱由檢還是吃的很香,這種香甜中透露着牛肉本身的青草香味。
農耕時代,牛的地位是很高的。
也就是因爲如今朱由檢是皇帝,皇帝自然不會受到任何關於私自殺牛而產生的任何指責,畢竟作爲皇上,即爲天子。
天子,怎麼可能會有犯錯的時候,就算有。
那也是被人所矇蔽...
這個世界上還有哪個皇帝,能夠比眼下的自己吃的飯菜更加精緻呢?朱由檢想不到這個人的名字。
但他其實還是不喜歡這種感覺,儘管身體已經是朱由檢的身體,腸胃當然也是這個時代的腸胃。
可自己的腦海深處,還是讓他懷念起前世讀大學時,那些重油、重糖、重鹽的平價快餐,那種在一天課程結束之後帶給人的飽腹感。
是眼前這些所謂的錦衣玉食,所無法帶給朱由檢的...
倒也不是他偏愛矯情,只是朱由檢有些想念前世的自己了,來大明的時間不知能否算得上久..當然了,要真的細算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間。
朱由檢自己恐怕和那些尚在襁褓之中的嬰兒並無差別。
再好吃的菜餚,朱由檢也只不過只能動一次筷子,畢竟自己每天吃什麼,吃多久,乃至於吃某一道菜時候的表情。
都會被遠處的小太監一點一點的記錄下來,朱由檢很討厭這種感覺。
儘管他現在已經是這龐大帝國唯一的皇帝,但在這些宮中規矩面前,朱由檢還是做不到隨心所欲的擅自修改。
只能默默遵循,只得默默承受..
好消息來的很快,義州被西路天虎軍攻下的奏摺很快便來到了朱由檢的案前,原本在宮中是沒有皇帝在用膳時還有人遞上奏摺這麼一套規矩的。
但朱由檢還是儘可能的改變了一些。
畢竟這一段時間,也是他一天中唯一的一段可以靜下心來,仔細揣測、仔細思考事情的時間,其他時候的朱由檢...終究還是浮躁的厲害。
相比於每天都要處理、批閱的全國而來的大量奏摺,各種事物錯綜複雜的擺在東暖閣內,擺在朱由檢的案前。
此刻,能一邊吃飯,一邊看看摺子。
對朱由檢來說反而是難能可貴的一段時間了。
吃着吃着,突然朱由檢陷入了短暫的失神,他敏銳的意識到,無論是這一次東線對後金的作戰,還是天虎軍主力盤踞的西線作戰。
都好像有些太過順利了,這種順利的感覺讓朱由檢甚至有些不太舒服。
這不是皇太極這樣狡詐圓滑的對手應該給自己的感覺,彷彿自己正在面對的不是皇太極,更不是眼下馳騁遼東的後金。
而是那正在被後金按在地上,抱頭痛哭的朝鮮...
想到這裡,朱由檢無心再繼續吃下去,快步出了房門,在宮中..朱由檢是絕對的皇上,絕對的天子,無論遠近,只要他願意都可以乘坐天子儀仗出行。
軟乎乎的明黃色墊子上用針線精緻的描出了明黃色的龍紋。
【叮!華夏諸天圖書館提醒您,宿主今日還有一次翻牌機會尚未使用,請及時進入系統使用,以免過期浪費...】
思緒被打斷,朱由檢的神情有些不悅。
這華夏圖書館系統毫無疑問是朱由檢來到大明所帶來唯一的金手指,時至今日包括各個新式大學院、皇家圖書館、兵器總局、工業總局。
幾乎所有新式司局內的很多材料或者說科學依據,都是根據華夏圖書館所提供的書籍來逐漸展開的。
可對於這套系統,朱由檢一邊很愛惜,一邊卻時常感到有些乏味。
這套系統能夠提供的東西太少了...
準確說,提供的書籍之中,能夠在眼下的大明立刻用上的東西太少了,很多書籍只不過是一些愚弄百姓的雞湯文學。
讓朱由檢不禁思考,難道這雞湯文都已經可以登得上諸天圖書館了嗎?
收錄書籍的標準就當真如此的低,每一次翻牌出來的書籍又是那樣的充斥着雞肋,雞肋到甚至不能夠給眼下這個有些開始厭倦御膳房飯菜的朱由檢提供一份後世的菜譜。
貧瘠到無法給眼下的大明帶來真正可以在一夜之間,跑步邁入工業時代的營養劑。
..剛吃飽飯,有些乏力的朱由檢還是擡起了手,用力的再一次點開那數張用來翻牌抽取書籍的虛擬紙牌其中的一張。
【恭喜宿主,獲得《蒸汽動力船隻建造技術》】
平淡的點開,驚喜的收穫。
朱由檢驚喜的恨不得原地蹦起來,如果說這個時代如何與那些老牌的海上強國相抗衡的話,指望大明那些老舊的造船技術已經是不行了。
大明迫切的需要一種能夠在短時間內,讓自己重新成爲這片大海之上的主人的方法。
如果說之前,朱由檢還在苦苦等待,甚至爲了在造船技術上一點小小的革新,派出大量的工匠在沿海的碼頭上爲荷蘭人修繕商船。
那麼現在,朱由檢只想大聲的代表那些工匠衝着所有荷蘭人大吼一句:“去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