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永壽、劉思源二位公公之所以鬧心,那是因爲皇上把趙子明放在心上了。
可能有人會問了,朱由校認識的人那不要太多了,二位公公要是因此而鬧心的話,那不是早就該得心臟病了嗎?
問得好,那咱也問問您,認識和放在心上是一回事兒嗎?
朱由校認識的人肯定很多,比如皇親國戚,王公大臣,太監宮娥什麼的等等吧。
這些人和朱由校之間是一種什麼樣關係呢?
很簡單,索取和被索取的關係。
要照您這麼說,朱由校是皇上,天下他最大,所有人都在向他索取,那樣的話,朱由校豈不就是個冤大頭?
誰說不是呢。問題是,大家都在爭着做冤大頭啊。
從歷史上看,朱由校至少是向一個人索取過(親爹親媽咱沒算啊),是誰呢?
客印月。
爲什麼這麼說呢?
因爲客印月是朱由校的奶媽。也就是說,朱由校成年之前,一直在向客印月索取(吃奶),反過來說,除了被朱由校拉身上、尿身上之外,客印月在朱由校這裡什麼也得不到。
什麼?管飯了,發工資了。
您不管飯人家客印月就餓死了,您不是還得再去找一個客印月嗎。客印月確實拿報酬了,但人家客印月也投入感情了,也就是說朱由校在客印月身這裡感受到了愛意。人家的奶你可以折算成銀子,但情感你拿什麼償還。
還真不信了,我就愛較真兒,朱由校長大當皇上了,客印月反過來向朱由校產生了索取,這個邏輯怎麼破?
問得好。首先,可以肯定客印月確實向朱由校索取過,但這個索取,肯定沒有超出朱由校的底線。
假如,客印月跟朱由校說:“皇上,把您的江山讓給我兒子來坐吧。”
咱可以向您保證,只要客印月敢提出這樣的請求,那朱由校心裡頭就不會再有客印月這個人了,因爲這個索取超出了朱由校的底線。
客印月家資萬貫,滿門公侯,她索取的也太多了吧?
這裡再引入一個概念,回饋。也可以理解爲付出、提供、給予、報恩等等吧,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
因爲朱由校打小在情感上就依賴客印月,這也是一種索取,所以在朱由校心中,對客印月就產生了一個報恩的意願。等他手中掌握了資源之後,他肯定會在不突破自個底線的前提下,拿出一部分資源來回饋客印月的。
客印月這時候該怎麼做呢?
客印月應該讓朱由校繼續在精神上獲得愉悅感,反正就是尊嚴、快樂、崇拜、信任、開心、關懷、滿足、幸福等等之類的精神享受吧。具體客印月給朱由校提供的是什麼,咱也不知道,咱只知道,這樣一來,朱由校和客印月之間就具有了信任關係,他們之間形成了真正的朋友關係。
綜上所述,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當別人向您索取的時候,您越是滿足他,您就越能夠在他心中佔據一定的位置,與此同時,他也越有可能成爲您的朋友。與此同時,想交到的朋友,您就不能盲目的向別人索取,因爲您不知道別人的底線在什麼地方,如果您能做到只付出,不索取的話,那就完美了,那就證明您做人成功了。這也就是大家都想做冤大頭(被索取人)的原因。
舉個例子吧,比如說馬雲。
如果馬雲(索取人)想和您(被索取人)交朋友,很簡單,馬雲直接給您錢(付出)就行了,您拿了馬雲的錢,您能不把馬雲當朋友嗎?您拿着馬雲給的錢去創業,掙了很多錢,您能不回饋(付出)馬雲嗎?
問題是,您回饋馬雲什麼?
肯定回饋錢啊。
馬雲需要您回饋他錢嗎?很明顯馬雲不需要。您非要回饋給馬雲錢,馬雲也會接受,但這樣一來,馬雲和您之間就形成了一種利益關係,馬雲和您就不可能成爲朋友。
爲什麼呢?
因爲馬雲不需要錢,錢對他來說就是個數字,錢不能給他帶來快樂。
那回饋馬雲什麼呢?
這時候,您應該讓馬雲獲得精神享受。也就是說,您要讓馬雲認爲,他花的這個錢值。如果您能夠做到的話,那馬雲就能和您成爲朋友了。
反過來說。
您(索取人)想和馬雲(被索取人)交朋友,很簡單,您給馬雲錢就行了……
人家不稀罕啊。這怎麼破?
那是您給的少,您給馬雲一千億,馬雲肯定要。
有一千億,我搭理馬雲幹嘛啊。
您能讓馬雲開心也行。
我不認識馬雲啊。
那您除了錢之外還有別的嗎?
我不知道自個有什麼啊。
您有知識啊,您有力氣啊,也就是說,您有自個的本事啊。
您可以去給馬雲打工,給馬雲掙錢。等您給馬雲掙得錢足夠多了,您肯定會結識馬雲。這時候,您只要能讓馬雲從您這裡獲得精神享受,那馬雲就能和您成爲朋友。
那我圖什麼啊,有那功夫,我自個幹就是了。
咱就是給您舉例子,您明白這個道理就成。
那高永壽、劉思源二位公公懂得這個道理嗎?
這個咱就不知道了,反正二位公公很鬱悶,既然鬱悶,那應該是懂得吧。
趙子明打開箱子找圖紙,扒拉了半天,終於在箱子最底下找到了。
趙子明拿着一張皺巴巴的紙片,來到朱由校身邊,雙手將圖紙遞上,朱由校接過後,將紙片攤在八仙桌上細細觀看。
“這個東西叫四輪車對吧?”朱由校看了一會兒,皺起了眉頭。
“沒錯,這東西就叫四輪車,您要是覺得有意思,就送您了。”
搞了半天是這玩意兒啊!
肯定了,除了這玩意兒之外,趙子明也沒別的啊。您該不是以爲,趙子明會拿一幅航空母艦設計圖出來吧。
這玩意兒趙子明還留着呢?
肯定不能扔啊,花二兩銀子找畫師畫的啊,扔了不就等於扔銀子嗎。
“你這東西哪兒來的?”
“哦,是我親自設計的,不過圖紙是請外頭的畫師畫的,還花了二兩銀子呢。”
“這不就是個牛車嗎!有什麼了不起的!你還花了二兩銀子,肯定是讓人給騙了。”
聽朱由校這麼說,高永壽、劉思源二位公公心裡頭總算是好受一點兒了。
“原來皇上也看出來了,咱家就說呢,趙子明這廝分明就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啊,你朱由校如果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的話,這天下你怎麼可能治理的好呢!”
趙子明又沒招惹他們兩個,他們憑什麼啊?
還不是讓魏忠賢那幅畫像給鬧得。
爲什麼啊?
這還用問嗎,正人君子會在屋裡頭掛個那玩意兒嗎!你這明明就是在拍魏忠賢的馬屁啊!
“您這就不懂了吧,我這個四輪車它和牛車壓根就不是一回事兒,您看啊,這個東西牛車上面它有嗎?”言罷,趙子明指了指圖紙上前輪懸掛的位置。
朱由校又仔細看了一會兒問道:“這個東西是幹什麼用的?”
“這個東西是控制前面兩個輪子轉向的。”
“哦,有點兒意思。你們兩個去把我的工具給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