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只一愣神的時候,後背已經吃了一腳,身子收勢不住撲倒在地。等大奎回身來看時,已被黃鶯手持長劍抵住咽喉要害。黃鶯驚疑一聲:“是你?”大奎忙道:“黃姑娘不要誤會,你和方兄弟的話俺都聽到了,俺是來勸你別做傻事的。”話音一落,兩個丫鬟擡着一個水桶剛轉過樓腳,一見自家小姐拿着劍對着一個男人,禁不住丟了水桶便要呼喊。
黃鶯忙以指豎脣:“噓”,兩個丫鬟強行噤聲。黃鶯轉頭冷冷的問大奎:“你說完了?”大奎忙道:“還有,還有”。 說着手忙腳亂的從懷裡取出一個布包,打開以後找出小鏡子遞給黃鶯。黃鶯輕斥一聲:“放地上。”大奎忙將鏡子放在地上,又把布包收好放回懷裡。
黃鶯直盯着大奎吩咐道:“小紅去閂門,小翠來看看這是什麼。”兩個丫鬟一個去關門了,另一個走過來從地上撿起小鏡子翻看了一下驚喜道:“小姐,是波斯鏡耶。”“哦”?黃鶯也很驚奇,收了長劍伸手接過小鏡子仔細看了看。這才轉頭對大奎道:“看在這面鏡子的面上本小姐不殺你…。”大奎連忙道謝:“多謝小姐不殺之恩。”黃鶯打斷大奎的話道:“但是你冒犯了本小姐,這活罪還是難逃的。”說着轉頭對兩個丫鬟道:“去找棍子來,給這個人長長記性。”大奎呆了,兩個丫鬟轉身去了。
一個去抽了擡水的棍子,另一個取了木條門栓來。黃鶯傲慢的道:“你敢喊出聲我便割了你的舌頭。給我打!”說着自顧自的轉身把玩着波斯鏡。
兩個丫鬟自小跟隨小姐也學了些武藝,雖是花拳繡腿但打一個不還手的人綽綽有餘。‘噼哩啪嚓’這一通打,小紅邊打還邊教訓:“我家後院生人不能進,記住了嗎?”大奎護住頭臉忙道:“記住了。”小紅又道:“小姐的院子,男人與狗不得進入。記住了嗎?”大奎又道:“記住了。”小紅又道:“下次見了小姐要低着頭,記着了嗎?”大奎這次不言語了。小紅邊打便問:“下次見了小姐要低着頭,你聾了?說話啊。”大奎放開頭臉吼道:“還讓不讓人活了?”不防小崔拿着擡水的棍子一棍子敲到大奎頭上,頓時把大奎敲暈在地上。
兩個丫鬟都慌了,只見大奎額角流下血來。黃鶯突然聽不見聲音了,轉過頭一看也嚇了一跳。只見大奎四仰八叉仰面躺在地上,額頭竟有血流下來。黃鶯忙掏出手帕來到大奎身邊蹲下,用手帕捂在大奎傷處。嘴上不住的喚道:“張大哥,你醒醒,快醒醒啊。”
小翠和小紅嚇得丟了棍子抱在一起渾身發抖。黃鶯畢竟是江湖中人,伸手試了試大奎鼻息道:“不妨事,只是昏過去了。”
小紅壯起膽子問:“小姐,咱們怎麼辦啊?”黃鶯沉吟一下道:“把他拖進房裡。”三個人像拖麻袋一般合力將大奎拖進繡樓,在地上鋪了一牀被子把大奎丟在了上邊。
黃鶯喘着氣道:“小翠去把門,千萬不能叫別人知道。”小翠聞言出去了,黃鶯又道:“小紅去請郎中來。”小紅剛要走又轉回來問道:“小姐,要是郎中問我,我怎麼說?”黃鶯道:“就說我病了。”小紅正要出門,黃鶯又道:“不行,我爹知道一定會來的,還是算了吧。先想辦法把他弄醒,去找些涼水來。”不待小紅轉身,大奎已經**一聲自行醒轉。
大奎根本就沒暈,黃鶯在身邊的感覺無比美妙,是她親手把自己拖進房裡的。黃鶯的體香是如此的令人迷醉,她的手握在自己的腕上拖拽的時候,大奎直覺那是冰肌玉骨般。
但聽到黃鶯要小紅去找涼水潑醒自己,還是識時務者爲俊傑吧。
正在這時,小翠推門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道:“老爺來了。”屋子裡頓時亂作一團。
黃鶯聽到小翠傳報,驚得手足無措。房間就這麼大,大奎藏哪裡好啊?還是小紅聰明:“小姐,把他藏你牀下吧。”黃鶯此時也沒別的辦法,只好道:“也只能如此了,小紅去開門,小翠收被子,傻子跟我上樓。”見大奎還愣在那裡,黃鶯輕斥道:“說你那,跟我上樓。快些。”
大奎這才反應過來,跟着黃鶯上了樓。到了樓上黃鶯帶着大奎繞過屏風及木桶,一指牀榻道:“鑽進牀底,快些。”大奎沒多想,趴下就向牀底鑽。無奈這牀榻低矮了些,大奎上半身進去了屁股卡住了,怎麼也進不去。
這時樓下傳來黃老鏢頭的聲音:“鶯兒,還沒洗好啊?”黃鶯慌忙回話道:“爹,我在更衣。您在樓下少待啊。”一看大奎還沒進去,提起裙襬擡起一隻秀足卯足了勁一腳踹在大奎屁股上,頓時將大奎蹬進了牀底。黃鶯俯身又把牀沿的地幔收拾好,這樣就算上來人也看不到大奎了。
黃鶯整理了一下週身,覺得沒什麼不妥了這才緩緩下樓。
大奎趴在牀下大氣都不敢出,回想黃鶯清水芙蓉的模樣,覺得這一頓棍子捱得值。這時聽見樓下傳來說話的聲音:“鶯兒啊,今天鏢局共來了兩撥託鏢的客人。一個去臨安,一個去順元。爹走慣了遠路,就由爹去順元。你和你大師兄帶十名趟子手去臨安吧。”黃鶯忙道:“爹爹年紀大了,還是你走臨安我去順元吧,也好長長見識。”頓了頓又道:“另外我想和二師兄一起去,爹爹再指給我幾名鏢師和趟子手就成。”
黃世傑道:“那順元城非我中土,是由南番土司所管,我怕鶯兒你去不妥啊。”黃鶯撒嬌道:“爹,你就叫我去吧。”黃世傑笑道:“去可以,但一定要記得莫要惹事。南番人善蠱毒,而且各不相同,還有……。”黃世傑又講了一些江湖禁忌之類,黃英都一一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