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聖公知道自己已經無力阻止虎字旗在曲阜分田,但他不希望孔氏的族人會有人因爲自己而死。
“儘量吧!”陳尋平嘴裡說了一句。
一旁的秦榮開口說道:“衍聖公儘管放心,我虎字旗也不是什麼人都殺,只要好好配合我們,我們肯定不會亂殺人。”
“希望你們能記住自己說過的話。”衍聖公鄭重的看了兩個人一眼。
心中雖然也清楚這種保證模棱兩可,未必有什麼用,但他沒得選擇,只能相信。
秦榮笑呵呵的說道:“我們從來都是言而有信,說不胡亂殺人,肯定不會亂殺人,接下來還需要衍聖公能夠好好配合。”
“放心,我孔氏的人從來不會做背信棄義之事。”衍聖公臉色難看的說道。
秦榮道:“信,我們當然相信,接下來我們會派人隨衍聖公一起進城,到了城中衍聖公只管好好配合他便可。”
“你們不進城嗎?”衍聖公皺起眉頭看向秦榮,最後目光落在了陳尋平的身上。
秦榮笑着說道:“我想有衍聖公的支持,不管派誰去都能夠很好地接手曲阜的一切政務。”
他和陳尋平都不準備在曲阜這裡停留太久。
若非曲阜有一個孔氏,他和陳尋平根本不會都到曲阜這裡來。
“好吧,那你們準備派誰去?”衍聖公覺得他們兩個人不留在曲阜也挺好。
換成其他人,說不定對孔氏更有利一些。
秦榮轉過身衝着外面喊道:“去把第三戰兵營的餘淮找來。”
衍聖公聽到這樣一個陌生的名字,猜測應該是眼前這兩個人的部下,就是不知道對方好不好接觸。
“報告!”
很快,屋外響起了一個男子粗狂的嗓音。
“進來!”陳尋平朝門外說了一聲。
屋門被推開,一名身穿棉甲的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站到屋中間,分別朝陳尋平和秦榮行禮,又用眼角餘光看了坐在板凳上的衍聖公一眼。
相對於陳尋平和秦榮身上的衣着,衍聖公一身朝服在虎字旗的營中實在太另類了,想不注意到都難。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秦榮從座位上站起身,走到衍聖公和餘淮的中間,擡手爲餘淮介紹道,“這位便是孔氏當代衍聖公,你叫孔先生便好。”
“孔先生。”餘淮朝衍聖公微微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
衍聖公也只是點點頭算是迴應。
秦榮轉而對餘淮說道:“接下來你率領一個千人隊前往曲阜駐紮,接受曲阜一切政務和防務,衍聖公會配合你的。”
“屬下明白。”餘淮應聲道。
早在衍聖公到來之前,一切都已經交代好了,之所以又說了一遍,完全是說給眼前這位衍聖公聽的。
秦榮回過頭對陳尋平說道:“師正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沒有了,回去準備吧!”陳尋平說道。
“屬下告退。”餘淮再次行了一禮,轉身從屋中退了出去。
他人一走,衍聖公開口道:“既然兩位將軍都安排好了,不知我什麼時候能回去?”
這裡他一刻也不想多呆,畢竟是別人的地方。
“看來衍聖公着急回去,那我們就不留衍聖公吃飯了。”秦榮笑着說道,“餘淮那邊應該很快就整好隊伍,到時候你們一塊回城。”
“不了,我還是先回去吧!”衍聖公想都沒想便拒絕了秦榮的提議。
他還想能夠早一步回去準備一下,讓孔氏的那些族老都能有所準備,別等着最後招惹了虎字旗的人從而丟了性命。
秦榮說道:“衍聖公放心,耽誤不了多長時間,一會兒你們便可以一塊回城,你去看看餘淮那邊怎麼樣了。”
他對自己的護衛交代了一句。
虎字旗的隊伍不是明軍的隊伍,他相信餘淮很快就能把隊伍集合好。
護衛轉身離去。
“不用麻煩,路也不遠,就不耽誤那位餘將軍的時間了。”衍聖公再次拒絕。
秦榮笑着說道:“不麻煩,一會兒就好。”
衍聖公見狀,只好留下來多等一會兒。
離開不久的護衛很快返回。
“參謀長,餘副營正已經準備好了,詢問什麼時候可以出發?”護衛帶回了餘淮那裡的消息。
坐在板凳上的衍聖公聽到,心中嗤之以鼻。
根本不相信那個叫餘淮的人能夠這麼快整好隊伍,最大可能是隊伍早已經等在那裡,只是在演戲給他看。
讓他認爲虎字旗的軍隊厲害,防止他生出小心思。
“既然隊伍準備好了,那就出發吧!”秦榮說道,轉而又對坐在凳子上的衍聖公說道,“有我們的人沿路保護,衍聖公儘管放心。”
“那就有勞了。”衍聖公座位上站起身,拱了拱手。
知道拒絕不了,他只能同意隨虎字旗的隊伍一起回曲阜城。
就是不知道他這麼回去,城中其他人知道了會如何看待他這個衍聖公。
“我們就不送衍聖公了。”秦榮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隨即對一旁的護衛交代道,“你帶衍聖公過去與餘副營正會合。”
“是。”護衛答應一聲。
衍聖公隨護衛離開了房間。
“要我說, 你乾脆留下來算了,我看你和這個衍聖公挺合拍的。”衍聖公走後,陳尋平端起桌上的茶缸,嘴裡笑着對秦榮說道。
秦榮神色鄭重的說道:“主公把孔氏的事情交給了你,咱們就派一個副營正過去,主公那邊要是知道了,會不會怪咱們太不重視了。”
“你呀,還是不瞭解咱們那位主公。”陳尋平把手中的茶缸遞向秦榮,同時嘴裡說道,“只要咱們把事情辦立正了,主公不會怪罪咱們,事情要是整岔噼了,就算你我都留在曲阜也沒用,一樣該捱罵捱罵,該受罰受罰。”
秦榮說道:“我擔心孔氏不會這麼輕易服軟的,別看這位衍聖公嘴上答應的挺好,真要遇到了什麼麻煩,他恐怕會袖手旁觀。”
“你是擔心孔氏那些亂七八的人?”陳尋平問道。
孔氏就像一個全身都是窟窿眼的大篩子,外情局早已把孔氏上上下下的宗族勢力摸透,有關孔氏的情報,更是在第一戰兵師進入山東之前,便已經出現在陳尋平的桌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