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朱棣的無心之失
回到雲南之後,朱瞻壑短時間之內倒是沒有再離開過,而是準備在家過個年。
足足兩個月的時間,朱瞻壑感覺自己都要廢了,因爲他每日早上都會被自己的母親拉着禮佛誦經。
掛在自己名下的人命有多少了?朱瞻壑並不清楚,也並不在意。
姚廣孝說得好,這時間要是真有什麼神佛俯瞰着大地,那人間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不平事了。
朱瞻壑從來都不是一個無神論者,但有一點,他不相信那種事情會隨便降臨。
自己能夠經歷一次已經算是極爲罕見的了,還想再發生第二次?
再說了,在那些掛在他名下的亡魂中,有幾個是中原的人?種花家的神仙還能管那麼遠的嗎?
“真的不考慮?”吳王妃看着自己的兒子,臉上滿是慈祥寵溺的笑意。
“倒不是不考慮,只是沒必要這麼着急。”朱瞻壑將手中的犍稚扔到一邊。
這木魚,他現在看到了就感覺自己會耳鳴。
“堂兄是準備今年四月大婚,雖然爺爺說是沒什麼,但兄長畢竟是兄長,我沒必要搶在他前面。”
“其次,我就算是成家了也沒啥用啊,我這一年到頭的也不見得能在家幾天,這家成了和沒成沒啥區別。”
“我倒是覺得這個姑娘挺不錯的。”吳王妃也知道自己兒子的想法,但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努力一下。
兒子不在的這段時間內,胡善淑的一舉一動她都收在眼裡。
在她看來,胡善淑這個女子出身不是很好,要說作爲權貴之家的正室還差一些,不過她的性子很好,別的可以慢慢的調教出來。
最重要的是,這個胡善淑有邊界感。
對於該是自己做的事情,胡善淑從來都不會假手他人,也不會等着吳王妃過來催促着她去做。
而對於自己不該接觸的事情,胡善淑從來都不會觸碰,甚至多一眼都不會看。
就比如說朱瞻壑剛回來的那天吧,本來胡善淑是住在朱瞻壑的府邸的,算是吳王妃對她的考驗,也是“培訓”。
雖然府中的下人都將她當做朱瞻壑的世子妃看待,但胡善淑卻從來都不這麼認爲,從來都不會逾越,只是盡心盡力的做好屬於自己的事情。
在朱瞻壑回來的當天,她立即就回到了滇池對岸,沐家人平日裡招待客人的地方居住,而不是賴在朱瞻壑的府邸。
就目前來說,吳王妃已經有意開始準備將胡善淑朝着世子妃的方向培養了,等的就是自己兒子的一句話。
至於胡善淑會不會是東宮送來的釘子……
這個吳王妃並不關心,因爲她很清楚,在胡善淑的身份上,自己的丈夫和兒子都比自己更清楚。
如果不行,那自己兒子就不會說“不會着急”這種話了,而是“不行”。
“您要覺得好,那您就看着辦唄。”朱瞻壑倒是無所謂。
正所謂娶妻娶賢,納妾納色。
娶妻,取得就是一個賢良淑德,尤其是對於他這種人說更是重要,至於喜不喜歡那不是一個標準。
“不過孩兒可先跟您說好了啊,我最近還是不會在雲南逗留,而且不只是孩兒我,如果可以的話,您和父親都最好也隨着孩兒一起搬到香州府去。”
“去香州府嗎?”吳王妃愣了一下。
對於要搬家搬去哪裡這件事情她並不關心,因爲本身她對這雲南也沒有什麼特別深的感情,所以哪怕是搬家她也是無所謂的。
真正讓吳王妃驚訝的是自己的兒子竟然說要搬去香州府。
這就等同於是脫離了大明的掌控範圍了。
“瞻壑,你老實告訴娘!”很罕見的,吳王妃的語氣嚴肅了起來。
“你是不是要……”
話說到一半,吳王妃停了下來,因爲接下來的那倆字實在是不能說。
“您想啥呢?”朱瞻壑笑着安慰自己的母親。
“孩兒並沒有那種想法,況且就算是有,那也肯定不是現在。”
“搬家這事兒主要是因爲孩兒之前做的事情太過於殘忍,也影響到了很多人的利益。”
“搬家,爲的是保證咱們自己的安全,而不是爲了去做別的事情。”
“真的?”吳王妃滿臉懷疑地看着自己的兒子。
說實話,她其實是信任自己兒子的,也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會去做那樣的事情,因爲這幾年的表現都是這樣的。
但有時候,感情是很主觀的一件事,如果你足夠聰明,那就不僅僅只會用主管的情感去判斷一件事情。
吳王妃就是如此。
她很聰明,如果不聰明她也不會成爲朱高煦的妃子,畢竟在朱高煦娶妻的那時候,老爺子還是很重視很喜歡這個二兒子的,不會故意做這種事情。
現在,主觀情感告訴吳王妃,自己的兒子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但如今的局勢卻告訴吳王妃,如果自己的兒子有那個想法,現在的局勢是很有利的。
“那我跟您保證吧?”朱瞻壑笑着伸出四根手指,一副賭咒發誓的模樣。
“如果不是人家都欺負到咱們家門口了,孩兒定不會……”
“行了行了!”吳王妃趕緊打落自己兒子的手,也打斷了兒子的話。
“娘知道就行了。”
“嘿嘿……”
——
應天府,幹清宮。
朱瞻圻跪在地上,他的前方是滿臉失意的朱棣。
這是朱瞻圻第一次面對朱棣,或者應該說是有記憶起到現在的第一次。
此前,朱瞻基與朱瞻壑這對堂兄弟幾乎吸引了朱棣所有的目光,讓其他的皇孫都黯然失色。
哪怕是皇室,資源也是有限的,皇帝不會培養太多的繼承人。
永樂一朝,有朱瞻基與朱瞻壑兩人就已經算是出格了,又怎麼會去關注和培養更多的繼承人?
“行了,起來吧。”朱棣輕嘆一聲,揮手讓朱瞻圻起身。
“這兩年雲南的事情的確是不少,再加上今年又是茶馬互市,伱爹和你哥忙也是正常的。”
“不過今年東察合臺汗國送來了幾樣稀罕東西,你自己留幾件,剩下的給你哥帶回去。”
“謝皇爺爺。”朱瞻圻低着頭謝恩。
長長的吐了口氣,朱瞻圻趕緊謝恩離開。
現在的他還太嫩,在面對朱棣的時候是hold不住的,因爲本來朱棣對這個孫子也不是很喜歡。
之前幾年,這個孫子都做過什麼事情他都是知道的,也知道這個孫子對自己兒子的仇恨。
雖然現在似乎是變好了,但主觀印象在短時間之內是難以改變的。
“來人。”
朱瞻圻離開之後,朱棣走到書案後,提筆寫了一些東西,然後召人進殿。
“把這個送到吏部去。”
“是。”小鼻涕低着頭,拿着墨跡未乾的紙張離開了幹清宮。
……
雲南,吳王世子府。
朱瞻壑狠狠地抻了個懶腰,從人堆裡爬了出來。
過了年,他也十八歲了,在這個年關將至的時候,他選擇獎勵一把自己。
不過,暫時來說這就夠了。
芙蓉白麪,不過帶肉骷髏,芍藥紅裝,乃是殺人利刃。
該玩兒玩兒,但是該做正事兒的時候就不能過於貪戀。
看着自己母親跟宮裡的彤史一樣在盤問那些女人,朱瞻壑只感覺自己是一個頭兩個大。
彤史……嗯,就是宮裡負責記錄皇帝、太子等人那啥生活的人,而且統一都是老媽子那種級別的宮女。
跟自己的母親打了個招呼,朱瞻壑就狼狽地滾出了家門。
對於這種事兒,他還是有些放不太開,最起碼被自己母親過問這種事兒他還習慣不來。
只不過,朱瞻壑不知道的是,有兩個人正在離開應天,朝着雲南而來。
本來,朱瞻壑是打算過完年再走,不過現在他不得不走了,因爲他收到了朱平的消息。
有佔婆國皇室的消息了。
現在的中南半島已經沒有除了朱瞻壑一家以外的皇室成員了,不管是哪個國家的都是一樣。
佔婆國的皇室帶着一大家子跑了,根據朱平的調查,佔婆國的皇室是朝着渤泥國逃去了,至於渤泥國那邊收沒收暫時還不知道。
高棉現在也空了,不過他們的皇室不是逃了,而是去應天朝貢去了,順便接受大明的條件,準備內附去了。
不過他並不準備去那邊,因爲那邊並不是很重要。
對於朱瞻壑來說,他拿下中南半島只是爲了以後自己身邊不會出現危險,而不是高棉和佔婆國對他有威脅。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卡死馬六甲,因爲這是個重要的地方。
隨着雲南開始使用海運,中原的商人也開始蠢蠢欲動,不過現在他們還僅限於短途海運,比如說從長江入海口到廣西廣東,或者是到順天以及遼東一帶。
不過朱瞻壑知道,要不了多久,這些商人就會按捺不住衝動,開始拓展遠洋貿易。
到時候,這馬六甲海峽就是個會生金蛋的母雞了。
朱瞻壑也不打算搞什麼過路費這種的,就馬六甲海峽的位置來說,光是補充淡水、食物什麼的就足夠他大賺特賺了,更別說還有臨時泊船和倉儲方面。
除此之外,在不久的將來,這馬六甲海峽還會迎來一批特殊人的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