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嘆了口氣:“但是事情不到最後一刻,我們也沒辦法判斷誰輸誰贏。有的時候,勝負只在最後一念之間,我們總不能把雞蛋全都放在一個籃子裡,就算塔器不成器,但是他畢竟還是孟養城最大的勢力,若是最後他真的憑藉人數取得了勝利,咱們對他的好他可能不會記得,但是咱們對不住他的地方,他一定會算舊賬的,難道諸位忘了那批逃走的奴僕了麼?”
聽到這裡衆人心中全是一驚,那些奴僕只是不願意在城主府幹了,就被追殺到鄉下殺死,他們這些要是真的背叛的塔器,最後塔器贏了,註定是要滅族的。
想到這路立刻站了起來:“族長教訓的是,是我們考慮不周了。”
族長嘆了口氣:“但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咱們終究是要臉面的,若是被人罵成一羣不成器的,未免使家族蒙羞,不如這樣,你們就按照計劃,直接帶人去打,若是成功了固然好,若是失敗了,這是塔器下的命令,也與你們無關,但是一定要找好盟友,這件事你們自己擔不起來,人多他纔沒有辦法處置你們!”
但是不是所有的家族都覺得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其中有幾家就覺得,塔器絕對是爛泥扶不上牆,就算這次不敗,下次也得死在別人手裡,與其跟着這艘大船一起沉默,不如趁早自謀生路。
於是兩三個家立刻開始向着別的城池轉移家底,他們經過了前面的教訓,肯定不會再往鄉下避難,而兩三個家族直接投奔塔烏而去,在他們看來,孤兒寡母沒有問題,只要真的能支撐起孟養城來,只要他們姓塔,就不算違背當初的誓言。
到了第二天,城主府裡的幾個人一商量,調齊了塔器手下的士兵,準備強攻西城。
他們當然不會從家族裡面出人,這場戰鬥,是塔器和塔烏之間的戰鬥,他們可以拉出自己的私兵,但是絕對不能跟家族扯上關係,而且這個形勢下,也根本沒有人願意拉出自己的私兵來。
所以湊齊了五百人,他們便向着城西進發,錦衣衛早就得到了消息,立刻傳到了城西,那邊便開始了淨街,爲了避免誤傷,同時也避免有奸細混進城池,淨街是必須的。
然後弓弩手們便開始在牆角和高處埋伏,謝三兒手下的人則是混在各處,隨時準備接應和埋伏。這些人的優勢就是地形熟悉,就算打不過,也能跑得了。
塔烏得到消息之後可就坐不住了,趕緊跑來找程孝廉:“咱們能守得住麼?”
程孝廉笑了一聲:“把心放在肚子裡,若是這種程度都擋不住,我們根本就不會來孟養城。”
塔烏點點頭:“還是那句話,不管發生什麼事,必須保障我兒子的安全。”
“儘管放心就是了。”
過了沒有半個時辰的時間,那些人已經趕到了,但是街上冷冷清清的一個人都沒有,他們十分奇怪:“難不成聽說我們來了,他們都嚇跑了?”
“怕是沒這麼簡單,咱們先進去看一看。”
他們這些家族的才俊當然不會當排頭兵,於是那些當兵的立刻被派到了最前面開始查看消息。
誰知道剛往裡面買了一步,一直弩箭便射透了他的腦袋。後面立刻有人嚷着:“在那個牆頭上面,殺過去!”
大戰正式開始,這個巷戰相比於野外戰和攻城戰可就驚險了許多,無論是野外戰和攻城戰,基本上都是真刀真槍捉對廝殺,就算是有人暗算,也是伏兵,但是這巷戰可就不一樣了。
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從哪兒冒出來一支短箭或是一塊石頭,若是石頭還好點,不管怎麼說,除了倒黴到家的根本不會砸死,但是短箭那玩意可就沒準了,射到了命門必死無疑。就算是不射到命門,只要射在身體上,這個人就廢了一半了。
這五百人分頭涌向各個街道,有的地方住着城裡的人,有的房子則是埋伏的程孝廉他們的人,這些兵卒被暗算的急了眼,於是開始屠戮平民。
但是泥人還有三分火,兔子急了也咬人,這些百姓身後站得都是全家老小,誰願意伸頭領死,於是開始參與進來,與這些士卒搏命廝殺。
漸漸地,這五百人已經不是與程孝廉他們爲敵,而是與整個城西爲敵,有的男子殺得血性起了,哪兒管你有多少人,提着大刀就往前衝。
再加上謝三兒的人也在暗中搗鬼挑撥,戰鬥的範圍一直擴大,直到兩個時辰之後,這五百人僅剩下了不到二百人逃出了城西,當然他們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而那些人裡面又有多少百姓。
這些家族的才俊一看不好,趕緊回城主府稟報,卻說今天塔器成親,迎娶第四十個小妾,城主府正張燈結綵熱鬧着呢,一堆人便衝了進來:“大爺,我們敗了。”
塔器一擺手:“滾蛋,老子正在成親看不到麼?跑到這兒來哭嚎什麼?你爹死了還是你娘死了?”
“城主,我們敗了,被塔烏打敗了。”
塔器喝了點酒,沒怎麼聽清楚:“你說什麼?”
“我們帶了五百人前去砍塔烏的腦袋,誰知道西城全是埋伏,手下的士卒死得不明不白,五百人只剩下了不到二百。”
塔器一把就把酒杯扔在了地上:“他孃的你們這羣廢物,老子早就說了,隨便找個人都比你們強,五百人竟然還能中了埋伏?你當這是什麼地方,就算是一人一間房,西城只怕也被填滿了吧?”
那個人哭嚎着:“城中有無數的埋伏,還有城西的百姓都幫着他們對付我們,我們實在是雙拳難敵四手啊!”
“混賬,立刻調集人馬,我這就前去平亂,等我拿了人頭回來,咱們再成親!”
說着塔器就要往外面走,一幫人趕緊攔着:“大爺,咱們這算新敗,就是重整旗鼓也需要時間,況且還要提升士氣,還是先把親事成了吧。”
其實這些人心裡想的是,調集兵馬,城主府的兵馬都折損了一半,再出人就得他們出了,況且敵情不明,去了不是白白送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