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愣了一下:“那要是打仗了可怎麼辦?”
王大錢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你爹我一生下來就在打仗,打了十多年,還不是活得好好的,人家打仗幹我們什麼事?我們這些小人物,活好自己就夠了,王五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敢偷着跟他們摻和,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王五嘟囔一聲:“你就放心吧,你兒子一臉慫包樣,就算想當兵吃糧,也沒人要。”
氣的王大錢差點拿起身邊的凳子扔他:“我跟你說,今天要不是家裡來了客人,我非得打你一頓,出去了幾天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王五一臉無可奈何,低聲跟程孝廉嘟囔着:“他就是一直這樣蠻橫又不講道理,反正在我家他說的一切都是對的。”
程孝廉點點頭:“很正常,證明你生活在一個很正常的家庭,而你還能跟你老子鬥嘴,比我幸運太多了。”
“你爹呢?”
“大概早就死了吧,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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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五連忙說着:“對不住三哥,我沒聽說過。。。。。。”
“沒什麼事的,這個世道,活命多難啊。你看張鵬他爹,得場急病就死了,連治病的錢都拿不出來,相比較而言,你算是幸運的了。”
這個時候王五的娘已經把茶水端了出來,伸手遞給了程孝廉,程孝廉趕緊站起來:“謝謝伯母。”
王五的娘笑了一聲:“我家五兒這孩子就是有點憨,你可幫忙多照看點,別讓他幹出什麼混蛋事。”
程孝廉呵呵笑了一聲:“放心吧,王五跟在我的身邊,吃不了虧,只是城裡如今情況不太好,你們也要注意安全。”
王大錢伸手拿起地上的木杆煙槍端了起來:“放心吧,我們在這兒活了幾十年了,亂子也看過不少,保命還是有一套的,只是你們這些年輕人可記好了,無論那邊招兵,給多少銀子都不能去,去了就回不來了啊!”
程孝廉點點頭:“放心吧,我會看好王五不讓他去從軍的。”
程孝廉苦笑一聲,這年頭誰也不傻,看起來當兵吃糧那一套,已經讓人們很牴觸了,畢竟這些年一直打仗死人可比以前死得慘多了,除非活不下去了,否則誰也不願意讓自家孩子當兵吃糧去。
王大錢點點頭:“哎,剛過幾天太平日子,又要出亂子,這個世道什麼時候才能太平下來。”
程孝廉笑了一聲:“會太平下來的,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嘛。”
離開了王五的家裡,程孝廉嘆了口氣:“王五,聽到了沒有,你爹可說了,不許投軍去了,不然我可沒法跟他交代。”
“三哥你就放心吧,我是跟定你了,你幹什麼我就跟在後面,就像劉備身後的關羽啊,你當縣尉,我做馬弓手,回頭你做了漢中王,我就做漢壽亭侯!”
“滾一邊去,驢脣不對馬嘴的,官職都對不到一起去,再說了,就算是我勉強能算得上劉玄德,你哪兒一點像關羽了?”
“三哥,我發現了,你確實跟劉玄德挺像的,都挺不要臉的。”
王五手裡捧着他娘給他煮的雞蛋:“三哥,你趕緊嘗一嘗,我娘煮的雞蛋可好吃了,你在外面可吃不着。”
程孝廉點點頭:“我暫時還不餓,你自己先吃着吧,再說了,你娘給你煮的,我可不奪人所愛。”
“三哥,你說這話就見外了不是,咱們倆誰跟誰啊,我的不就是你的嘛,來來來,趕緊吃,要不然回去之後就會讓別人搶光了。”
程孝廉笑了一聲:“現在就你跟張鵬住在一起,他會搶你東西麼?”
王五愣了一下:“我都忘了,我已經不跟那幫狗東西住一起了,哎,想他們幹什麼,三哥你吃啊。”
“王五,咱們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我帶你吃頓好的,這個東西留着,以後解饞。”
“好,我聽三哥的。”
兩個人信步走到了一家酒樓,門前的小二看碟下菜的本事早就練得如火純青了:“大堂兩位客官,裡邊請。”
他從穿着就看出來了,這兩位不像是吃得起貴賓房的人,所以直接就給安排到了大堂裡。
程孝廉倒是沒什麼在意的,在哪兒吃都一樣,大堂里人多,沒準還能想出好辦法來呢。
兩個人到了飯桌前,點了兩個熱菜兩個涼菜,然後開始打量着大堂的環境,不得不說,這裡的環境還算是不錯的,大堂中央還有一個女子正在抱着琵琶輕聲哼唱着,周圍的客人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程孝廉笑了一聲:“王五,你看到沒有,這裡的人可跟外面的人不一樣啊。”
“嗨,吃得起酒樓的人,都是不愁吃不愁穿的,他們有什麼心事,你要是去一趟青樓,哪裡的人會讓你根本看不出來城裡馬上就要發生大事了。”
程孝廉嘿嘿笑了一聲:“王五,老實交代,去過幾次青樓?”
王五一臉苦色:“三哥,你可別笑話我了,就我這身份,也就是跟着少爺去過一次,後來少爺嫌我不夠機靈,又換了別人了。我就再也沒去過,那裡面的人,每個人都笑得很開心,過得一定很滿足。”
“有錢人的苦惱你不懂啊。”
很快菜就上來了,兩個幹吃了一會兒,程孝廉皺了皺眉頭:“王五,咱們是不是少點什麼?”
“少米飯啊,三哥我跟你說,這光吃菜也吃不飽,一會兒咱們倆還得餓。”
“去去去,你就是個吃貨,你沒看見人家都喝酒了麼?咱們兩個該喝一杯。”
王五愣了一下:“這酒樓的酒挺貴吧?”
“放心吧,今天我請客。”說着程孝廉一招手:“小二,上壺酒!”
小二走到了跟前:“我們這兒有二十年的女兒紅二兩銀子一罈,新產的竹葉青二百文銀子一罈,還有咱們雲南最有名的滇酒五十文一罈,要是按壺賣的話,按三分的銀子收取,不知道客官喝什麼?”
“竹葉青一壺。”
“好嘞,竹葉青一壺!”小二向着後堂跑去,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喝醉的人走到了彈琵琶的女子旁邊:“哎,這個妞多少錢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