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和四皇子之間的稱呼問題,一開始‘潮’生是宮‘女’,當然要稱呼他一聲殿下。
至於後來,嗯,當着人的時候,‘潮’生當然說王爺如何如何。
但是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四皇子曾經非常熱切的要求,讓‘潮’生喊他四哥……或是四郎……
‘潮’生拒絕了。
不爲別的,實在是‘肉’麻得喊不出口啊。
當然,某些時候,還是偶爾能喊那麼一兩聲的,因爲那時候腦筋不太清楚吧。
反正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也用不着喊名字。只有兩個人,難道還能是和第三個人說話的不成?
“最近太醫院忙得很。”
‘潮’生也笑笑,沒說話。
雖然現在有孕的人這樣多,可是誰知道最後有幾個孩子能平安的生下來?‘潮’生她們還好,可是宮裡的呢?
貴妃也好,才人美人們也好,也許會象當初的陳妃一樣……
想必太醫院的人也不會高興的。
據說太醫院掌院最高興的年份,很多年前,聖祖皇帝暴崩,幼子即位,所以在年齡上出現了斷層,宮裡十幾年沒有‘女’人可能懷孕的。
對太醫院來說那真是一段難得的幸福歲月。
因爲不出事,他們就不需要承擔連帶責任。
‘潮’生記得壽王妃罵過太醫院那些人尸位素餐,一個個全該殺頭——看,問題就出在這裡。假如病人出了‘毛’病全要殺郎中,那天下的郎中早就全殺光了,要麼就全改行了。太醫不是不想把病治好,可他們首先得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吧?他們也只是尋常人,既不是先天下之憂而憂的聖人,也不是不懂世事不怕死的傻子。
想必太醫院的太醫們現在焦頭爛額的不少。
“中午我在宮裡用的膳。”
“和皇上?”
“嗯。”
“是有什麼事兒嗎?”
“今年雨水一直不多,倒是沒有什麼大的水患……可是許多地方糧食歉收,甚至顆粒無收,還有的地方因爲催租鬧出好幾起事端了。若是不能安撫,反而縱容酷吏催‘逼’,只怕又會象去年那樣,鬧出常南那種民‘亂’來。”
‘潮’生靜靜的聽着。
四皇子其實也並不需要她出什麼主意,只不過四皇子也喜歡這樣和她說話。
沒壓力,把煩惱說出來,不用多想。
很放鬆,也很安心的感覺。
‘潮’生說:“這說得也是,今天我們莊子上也因爲天旱歉收了,齊總管把賬冊給我看了,比往年短了洗多。”
“嚴重嗎?”
“大概兩三成,還不算很嚴重。齊總管說按舊例是減租的。”
“嗯。”
池子裡的荷‘花’開着,在夜‘色’中,荷葉是墨‘色’的綠,白‘色’的‘花’朵象珍珠點綴其間。風從池塘上吹過,撲在臉上的是淡淡的荷香。
“還說什麼了?”
四皇子扶着‘潮’生過橋:“父皇還問起你來着,身體如何,太醫怎麼說的。嗯,還了些別的……不過都是些家常話。”
皇帝和人議國事不奇怪,說家常……就有點不尋常了。
雖然這代表着四皇子很得皇帝的信重,可是伴君如伴虎啊。
“父皇‘挺’高興,說明年不但要添孫輩,可能我們還要多出弟弟妹妹來。”
“可不是,算起來都差不多趕在一塊兒生。”說話間‘潮’生忽然想起來:“宮裡頭那位有孕的李才人,是住在哪所宮院的?”
這個四皇子倒沒關心過。
‘潮’生想,要是她沒猜錯,這個李才人,也許……就是青鏡。
‘潮’生直覺應該是她。
雖然李這個姓很常見,可是宮裡的才人,有幾個姓李?
青鏡的樣子在‘潮’生的記憶中已經有些模糊了,她漂亮的容貌,靈動的眼神……
只是不知道現在的李才人是什麼模樣。這時候有孕,對她來說,是福還是禍呢?
想到青鏡,‘潮’生就難免想起那時候的其他人,歲暮,畫樑,望梅……還有采珠、含薰。
陳妃小產的事,改變了煙霞宮所有的人的命運。
‘潮’生直到晚上躺下來,還在琢磨這件事。
她睡得並不踏實,從有孕以來,總是這樣。皮膚變得格外敏感,還有嗅覺。可能還有別的原因。她常常會在半夜的時候醒過來,‘迷’‘迷’糊糊的左右看一眼,然後靠着丈夫再沉沉的睡過去。
她一醒,四皇子常常也會跟着醒。其實‘潮’生的動作並不大,但是他好象同她心有靈犀一樣。
有時候醒了一時睡不着,四皇子還陪她說一會兒話。
所以從‘潮’生有孕,不但她自己瘦了,連四皇子也跟着清減了不少。固然有苦夏的緣故在裡頭,可是多半還是因爲她。
這也算是有難同當了吧?
‘潮’生半睜着眼,注視着四皇子的側面。
他難得睡踏實一覺,‘潮’生不想驚醒了他,所以雖然自己醒了,卻也躺着沒動。
結果她還沒看幾眼,四皇子也醒了。
“唔?”他聲音裡還帶着濃濃睡意,含糊地問了一聲:“什麼時辰了。”
不等‘潮’生答應,他已經完全清醒了。
“又睡不着?”
“沒有,許是白天睡多了。”
四皇子把她攬了一下,讓她靠在自己懷裡,替她輕輕的按‘揉’腰背。
‘潮’生最近有些腰痠。孟太醫說並不嚴重,胡太醫也是這樣說,不過四皇子有空時就會幫她這麼按一按。
‘潮’生舒舒服服的靠着他,腳趾頭來回撥‘弄’他的小‘腿’——其實‘潮’生是想撥他的腳心的。可是兩人身高差距擺在這裡哪,躺在一個枕頭上的時候,四皇子的腳可比她長出一截。
蹭不着腳,蹭‘腿’也聊勝於無。
她正撥得不亦樂乎,四皇子忽然伸過手來把她按住了。
‘潮’生慢一拍才發現,有個什麼……硬而熱的東西,正抵在她腰上。
這個……
‘潮’生無辜的看着四皇子。
好吧,她能理解……
可是理解歸理解,她愛莫能助啊。
現在她還處在妊娠不穩定期,四皇子這個……
當然,這時代的男人,大多數沒這個困擾,要知道他們可不止有一個妻子,還有妾,通房,外室,甚至還可以去一些風月場所。
四皇子顯然……嗯……首先他很正常,很健康。其次,他工作也很忙,而且非常潔身自好……
那,現在呢?
讓他憋着好象……不太人道。但是自己現在的狀況實在是不宜……
可是‘潮’生也不能說你自己解決吧……
許婆婆曾經認真的建議過讓他們夫妻分房睡,估計就是怕年輕人不知輕重,最後鬧得不可收拾,真到了那一步,世上可沒有後悔‘藥’賣。
‘潮’生認真考慮了一下,把手伸了過去。
做手工……
四皇子僵了一下。但是他既沒說拒絕的話,也沒有避開的動作。
這就是……默許了?
‘潮’生悶不作聲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到手都酸了,換一隻手繼續努力……
直到兩條胳膊都象灌了鉛一樣又酸又沉,終於完工了……
四皇子重重的‘吻’她,‘吻’得‘潮’生頭暈眼‘花’的,嘴‘脣’生疼,舌根發麻。
兩個人都出了一身汗,再看外面,已經四更了,四皇子可以不用睡了,沐浴更衣就可以去上朝。
‘潮’生倒可以再倒回去睡個回籠覺。
可是帳子裡瀰漫着一股濃烈的氣味兒,‘潮’生面紅耳赤,也實在沒法兒若無其事的再接着睡。
芳園她們進來收拾服‘侍’的時候是從容自若的,許婆婆不贊同地看了‘潮’生一眼。
等四皇子出去了,許婆婆問‘潮’生:“姑娘和王爺沒有……”
“沒有。”
許婆婆鬆了口氣,可臉‘色’還是不怎麼好看。
不過令‘潮’生意外的是,許婆婆也說起青陽觀來。
“聽說很是靈驗,斷男斷‘女’十有八九是準的,不如請了來看一看。”
“這有什麼好看的。”‘潮’生搖頭:“還是不要了。”
許婆婆耐心地說:“姑娘別不當一回事。現在還算是新婚,王爺也是一心一意的待姑娘,這當然是好事。可是姑娘後頭這還有好幾個月呢,總不能一直這麼着……再說,這一胎若得個男孩兒,姑娘以後可就省心多了。要是個‘女’孩兒,看看現在昌王妃和壽王妃……到時候宮裡要是有什麼話說,那更不好了……”
‘潮’生也知道許婆婆是爲了她好。
可是‘潮’生對這些事情,天然有一種排斥心理。
什麼捉鬼啊,神通啊,煉丹啊,上輩子的時候這些新聞沒少看,
“姑娘別擔心,我讓人去把人請了來,從側‘門’進,只看一看,別的咱們都不問。青陽觀的人也絕不會多嘴出去‘亂’說的。”
‘潮’生沒出聲。
許婆婆知道她心裡不情願,暗暗嘆口氣,也沒有再勸。
吐得昏天黑地的日子總算告一段落,等荷‘花’大半都謝了,鮮蓮蓬被當成點心端上桌的時候,‘潮’生已經好多了,只早上感覺厲害一些,白天大部分時候已經不再難受。鮮蓮子剝出來吃了好幾枚,芳園笑着說:“想不到這蓮子還能治害喜啊?”
‘潮’生髮現懷孕的確讓她的胃口變得奇怪。以前是全無胃口,現在則是想吃些以前根本不想吃的東西。
她以前可怕酸了。
現在卻一見着酸的東西,就口水直流。什麼酸棗兒、青果,越酸的越好。吃個菜喝個湯,也要澆上不少的醋。
許婆婆和李姑姑卻非常高興,‘潮’生越愛吃酸,她們臉上的笑容越發明顯。
酸兒辣‘女’嘛,愛吃酸好,好得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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