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帝王皺眉。
“不…其實事情是這樣的……”乾笑着,花春企圖站起來,但是發現腳麻了,一陣陣針扎似的感覺簡直銷魂。
“嬪妾正在宮裡玩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轉眼就跑到這裡來了。”
宇文頡抿脣,伸手將她撈出來,往旁邊的軟榻上一丟:“你覺得這個理由能說服朕?”
花春直往後縮,小聲道:“萬一你傻呢。”
“嗯?”
“不是,嬪妾的意思是說,您不傻,肯定知道嬪妾不是故意的。”花春咧嘴,笑成了一朵太陽花,以表誠意。
看了她兩眼,帝王道:“朕今晚要去永福殿。”
“嬪妾聽見了。”
“有什麼想對朕說的?”他挑眉,眼裡滿是深意。
花春低頭,憋了半天憋出四個字:“保重龍體。”
宇文頡:“……”
算了。能指望她說什麼好聽的話?這人就算現在換回了女兒身,男人一樣的性子也沒變多少,哪裡拉得下臉來撒嬌?
搖搖頭,帝王道:“你休息好了自己回去吧,朕先走了。”
“哦。”點點頭。花春目送着他一步步走出去,想了想還是在他跨出內殿之前開口:“嬪妾還有個問題。”
步子一頓,帝王回頭看着她。
“皇上覺得霍嬪和淑妃哪個跳舞更好看?”
眼裡剛亮起來點兒光,被這一句話噗嗤一下澆熄了,宇文頡臉色有點難看:“朕沒注意。”
啥?花春歪頭看着他:“人家每次跳舞的時候,您到底在看什麼?”
“摺子。”
……好像的確是在看摺子,可是這也太奇葩了,喜歡讓人跳舞,卻又總是不看。這樣讓她怎麼能分析出他心底的想法啊?到底是喜歡看跳舞,還是不喜歡?
“恭送皇上。”想不出來結果,花春還是認命了。
宇文頡揮袖,頭也不回地離開,出門的時候掃了霍子衝一眼。
霍子衝一愣,立馬跪地:“卑職知錯。”
皇帝一聲沒吭地就繼續出去,擺駕永福殿。
花春呆了一會兒,自己往養心殿走。出來的時候沒注意。與幾個位份不高的宮嬪撞了個面,相互行了禮,花春也沒在意。
結果晚上各宮各院都開始說,霍嬪媚功了得,生生從淑妃和花嬪手裡將皇上搶了去。
“她的媚功我見過。”花春一邊啃着蘋果一邊道:“但是皇上是不是因爲她那媚功去的,就另說了。”
青嫋皺眉:“不少人在背後諷刺您呢,以前那麼得寵,現在送去紫辰殿,皇上也沒有來咱們這裡。”
“她們愛笑讓她們笑好了。”花春聳肩:“我又不少肉。”
“可是……”青嫋皺眉道:“在宮裡沒恩寵的話,各方面待遇指數都會直線下降的。”
比如現在的午膳晚膳,哪裡還有以前那麼精緻,就是按照嬪位的規制,一塊肉也不多地給。馬上冬天來了,宮裡的棉被、衣料和炭火也是個問題。
“後宮女人真沒尊嚴。”花春嘆氣:“什麼東西都要男人來給。”
青嫋沉默,這是一個朝代的規矩,沒誰能打得破。
“咱們不如試試自力更生啥的?”擡頭看着她。花春道:“就算我一個人腦子轉不過彎,不還有你麼?穿越小說裡女主一般都是做啥發家的?”
想了想,青嫋道:“有給人設計髮型衣服和首飾的,有做化妝品的,還有做衛生巾的。”
髮型首飾啥的,可行性不高啊,畢竟人家古代有古代獨特的審美觀,她覺得醜的她們覺得好看,她覺得好看的她們覺得難看死了。這條路估計是走不通的。化妝品之類的就不用想了,畢竟不是那個專業,也沒相關知識,等會兒給人家弄毀容了,反而闖禍。至於衛生巾啊內衣啥的,這裡的材料不足,也做不成多好的成品。
想了一圈,她泄氣地道:“我發現了,我還是隻能幹政事,女人的事情不適合我。”
青嫋點頭:“你大學四年除了泡圖書館,其他什麼地方都不去,連妝都不會化,要你做那些東西的確是不可能。既然專業是政法,您不如有償輔政吧。”
有償輔政?
腦袋上亮了一個燈泡,花春高興地坐了起來:“這個可以有!”
等有空找到皇帝就跟他談談條件,恩寵可以不要,改摺子按本數計費,出方案也要算錢,這樣一來哪怕冬天東西供應不足,她也可以自己掏錢去買。
說做就做,花春立馬去寫價格表。斤反溝技。
夜幕低垂,帝王無聲無息地從永福殿離開,剛一踏進養心殿,就聽見裡頭青嫋的聲音:“主子,您這會不會太黑了一點?”
“哪裡黑了?”花春雙手叉腰:“他是皇帝,那麼有錢,還缺這點?”
“可是……”青嫋爲難地指了指她寫的:“一本摺子一兩銀子,大型方案二十兩,小型方案十兩,特殊問題價格另議,奴婢怕皇上看見這個會生氣。”
“他有什麼好生氣的?”花春撇嘴:“各取所需啊,我總不能指着他那搖擺不定的心過一輩子吧?”
站在帝王身後的秦公公聽着這話,倒吸了一口涼氣,臉都白了,連忙看向自家陛下。
宇文頡向來是最忌諱人在背後說他壞話的,聽見這話,還不得破門而入大發雷霆?
然而,與他想象的場景不同,帝王只是挑了挑眉,收回了想推門的手,乾脆靠在門框上,聽她們繼續說。
秦公公有些緊張,看了門的方向好幾眼,想給裡頭的花嬪一個提醒,但又怕惹惱皇帝,只能着急地輕輕跺腳。
這種跺腳的小動靜顯然是無法傳達給花春的,望着那價格表,花春只覺得悲從中來,忍不住一個甩袖,抱着青嫋唱:“小白菜呀——地裡黃呀——兩三歲呀——沒了娘呀——”
青嫋一個哆嗦,將她扶正了,道:“您還沒有那麼慘,起碼有吃有住,還能時不時見皇上一面,比其他人已經好很多了。”
“古代有空調嗎?”
“……沒有。”
“有電視嗎?”
“……也沒有。”
“那老孃穿越過來就爲了守活寡啊!”花春忍不住朝天咆哮:“要不是皇帝長得那麼好看,氣質又還不錯,我爲啥要吊死在他這棵樹上,不如早點改嫁!”
秦公公已經是面如死灰,頭也不敢擡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好像聽見誰低笑了一聲。
低頭往身後四周看了看,他撓撓頭,覺得自己肯定是幻聽了。
等她嚎夠了,宇文頡站直了身子,終於一把將門推開了去。
屋子裡兩個人嚇了一跳,一見他進來,花春的第一反應就是往牀上一個飛撲,裝睡。
“皇……皇上。”青嫋乾笑,連忙行禮。
宇文頡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問:“娘娘睡着了?”
“是啊。”青嫋道:“已經這麼晚了。”
“嗯,那你就下去吧。”
“……是。”擔憂地看了牀上的人一眼,青嫋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花春的心“咚咚咚”跳得跟打鼓一樣,很想問他不是去永福殿了嗎?爲什麼還會來她這裡,而且又是大半夜?
是不是覺得這種偷腥的感覺很刺激啊?
然而,不等她多想,臉上就有溫熱的氣息和陰影蓋了下來。
什麼情況?她能感覺到宇文頡的臉離她的臉不遠,但是一直保持這個距離幹啥?觀察她的毛孔嗎?你要麼親下來,要麼躺旁邊睡了,耿直點好不好啊?
“花春。”
靠,還叫她名字?花春忍住了沒動,他這語氣裡調侃意味太濃了!以爲這樣就可以戳穿她嗎?太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