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了半張臉,帝王眯眼,伸手放在花春的胸口,仔細感受了一下。
花春撇嘴,知道自個兒是裝不下去了。於是虛弱地睜開眼,看着眼前的人道:“臣妾…生產完後正虛弱呢,昏迷之中全是您的聲音,您在說什麼?”
一把將她放回牀上,宇文頡惱羞成怒:“既然沒事,做什麼不呼吸?”
“……臣妾哪裡沒有呼吸了?”眨眨眼,花春當場使勁呼吸給他看。
宇文頡:“……”
伸手揉了揉眉心,順帶平靜地將臉上丟人的淚痕給擦乾淨,他低聲問:“瑞兒問朕的保大還是保小是什麼意思?”
“哦,這個啊。”花春蒼白着臉笑道:“您以前不是要保小不保大麼?我就讓她去問問,您要是還是那個想法,那老孃就不生了。”
氣極反笑。宇文頡瞪她:“都這樣了,不生打算怎麼的?塞回去?”
討好地拉了拉他的手,花春嘿嘿了兩聲:“您這不是痛改前非要大不要小了麼?臣妾滿足了,還您一個大胖小子!”
就一句話也能滿足,女人是不是太奇怪了點?宇文頡皺眉。睨着她道:“爲什麼你寧願相信聽見的也不相信看見的?”
歪了歪腦袋,花春仔細想了想,其實宇文頡這個人吧,一貫是做的比說的多,按理來說她也該明白他的心意的。只是女人這種東西是聽覺動物,總要聽點甜言蜜語才安心,哪怕敷衍一下也行啊,他偏生就什麼都不肯說。
不對,剛纔可是說了不少。
偷笑兩聲,花春道:“以後臣妾會好好相信您的,您說啥臣妾都信。”
斜她一眼,帝王抿脣:“你閉嘴休息吧,臉色太難看了。”
“誰生了孩子臉色會好得起來啊。”翻了個白眼,花春躺好蓋上被子,疲憊得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宇文頡看着她,時不時探一下她的呼吸和心跳。臉色纔算好一些。
皇后即位當天便生下皇子。舉國歡慶,攻玉侯府開倉放糧,凡燕京百姓每人可領一小袋大米。
這可樂壞了燕京的家家戶戶,算得上是真正的普天同慶,街上都是歡聲笑語。
然而皇帝聽見這消息並不是很高興。
“皇后生皇子,朕都沒開倉放糧,你起什麼哄?”
賀長安微笑道:“皇上重新授予微臣侯位,不是賞了幾千石的糧食麼?臣府中上下反正是吃不完的,不如就替娘娘積福了。”
“不用你操心。”帝王皺眉:“你的婚事一拖再拖,到底要拖到什麼時候?”
賀長安聳肩:“說起這個,當真不能怪微臣,在微臣辭官之後,花家四小姐就自己走了,說與微臣不適合。”
皇帝一愣,驚訝地打量他兩眼:“沒想到堂堂攻玉侯也有被人嫌棄的時候?”
“……”翻了個白眼,賀長安玉樹臨風地笑了笑:“看來臣的緣分還是沒來。所以婚事也就不急了,等遇見合適的人之後再說吧。”
宇文頡不樂意了:“你還是早點成親吧。”
“臣不急娶妻。”
“朕着急把你嫁出去!”
“……哈?”
“不是。”揉了揉眉心,皇帝冷靜了一下:“詞用錯了,朕的意思是說,朕都已經有皇嗣了,還是爲你的終身大事考慮一下。”
眉梢微動,賀長安眯着眼睛看着帝王,打趣地道:“您該不會……是怕臣太過俊朗無雙,會吸引皇后娘娘的注意?”
“這玩笑也就你敢開。”帝王不悅地道:“有朕在,皇后還會被你吸引?”
嘖嘖兩聲,賀長安靠在一邊的柱子上道:“微臣總覺得最開始的時候娘娘對微臣是有好感的,但是不知怎麼的,就被皇上給搶走了。”
別開臉,宇文頡一本正經地道:“一切都是命運。”
“是嗎?”賀長安輕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既然是命運,您也就甭擔心那麼多了,該是您的,誰也搶不走。”
換句話來說,被搶走了的,也實在是緣分不夠堅固的。
帝王抿脣,看着面前的人,突然微微一笑。
這一笑可把賀長安嚇了個半死,一臉驚恐地看着他:“您怎麼了?”
“沒怎麼,就覺得此生能遇你,能遇她,真是兩大幸事。”
突然煽情起來,賀長安是很不習慣的,打了個寒戰就嫌棄地往外走。
不過,轉身之後,還是忍不住勾起嘴脣笑了笑。
是幸事吧,換成其他人,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結局。
小皇子早產,看起來皺巴巴的,很醜,花春抱在懷裡看了半天,一度懷疑他們是不是抱錯了。
“我這麼好看,皇帝也好看,爲什麼生出來的孩子長這樣?”
瑞兒笑道:“剛生的孩子都長這樣,等大了就好了。”
要坐月子,仁宣宮裡密不透風,花春的膳食被嚴格安排,牀是不能下的,每天還要吃超級多的補品。
“我能拒絕嗎?”眼看着人蔘雞湯又來了,花春痛苦地道:“這樣下去會胖成豬的!”
門口有人走進來,順手接過瑞兒手裡的碗,坐在她牀邊道:“若你當真胖成豬了,朕會令天下以胖爲美。”
心口一震,花春驚訝地看着面前的宇文頡。
不說情話則已,這簡直是一說驚人啊!有前途!
看着面前這人的反應,帝王很不悅:“給你安排各種補品,都抵不上這一句話讓你高興?”
“我就是這麼個膚淺的人!”花春道:“所以陛下還是用膚淺的法子來對付臣妾吧,比如誇誇臣妾,誇得越狠臣妾越開心!”
帝王沉默,垂着眸子想了好一會兒,開口道:“你是朕見過的世上最有眼光的女人。”
嗯……嗯?花春皺眉:“這話雖然好像是誇獎,但是怎麼感覺怪怪的?臣妾有什麼眼光?”
“選擇跟朕,而不是跟別人,你就是很有眼光。”帝王一邊說,一邊舀了湯往她嘴裡塞。斤估溝亡。
花春邊吃邊思考,當初是她主動要跟皇帝的嗎?好像不是的,就那麼半推半就……說起來,皇帝當時既然想着了法子要救她,爲什麼還會在牢房裡跟她那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