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一沉,花流螢皺眉看着她。
霍纖柔一臉阿諛,看着她道:“這宮裡啊,花無百日紅。嬪妾今日來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娘娘親近親近。免得以後失了寵,也落得個無人問津的地步。要是娘娘隨着淑妃一起發達了,還望能提攜提攜嬪妾。”
語氣裡滿是奉承,眼神也跟以往來巴結她的人沒什麼兩樣。花流螢剛開始還覺得霍纖柔可能是來挑撥的,但是一看這神色,好像說的是真的。
花京華會幫着花尋月爭寵?
她覺得很不可思議,畢竟花尋月和吳姨娘原來在府裡也是跟萬氏和花京華過不去的,怎麼可能轉眼就幫上了?
花尋月在她失寵之後進宮,想踩着她往上爬已經是讓她心生不悅,現在位份比她高,就不停讓人回花府炫耀,更是令她不爽。要是花京華要摒棄前嫌幫她。那就別怪她做些動作了。
“要是真有那麼一日,本宮也算有個盼頭,斷然不會忘記霍嬪娘娘今日的情誼。”笑了笑,花流螢道:“你有心了。”
霍纖柔一笑。
宮中若說勢力,也就如今的花家最大。前朝有花丞相撐腰,後頭有淑妃和華嬪。就算華嬪是被貶了的,那也是個有封號的嬪,比她還高出一頭去。
慶幸的是,花家人可真不團結。
花京華用紫玉佩陷害她的仇,想來也是可以慢慢報了吧。霍纖柔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丹蔻,勾了勾脣。
要不是太后處處打壓,她現在早該坐上妃位了。也不至於這回得以升位,還要被遷遠了居所。
還是坐山觀虎鬥吧,她倒是有點好奇,這花家三兄妹,到底誰技高一籌?
紫辰殿。木溝以號。
花春打了個呵欠,將整理好的摺子放在帝王的桌上:“已經都弄完了,今日臣還是可以早些出宮的。”
本來賴着不走就是爲身份拆穿做個鋪墊,現在鋪墊也不用了,可以破罐子破摔了。
帝王擡頭看了她一眼:“路上小心。”
花春:“……”
這四個字從皇帝嘴裡說出來。可真是夠奇怪的。雖然就是一句隨意的關心。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乾笑着行禮。
和皇上的關係好像突然奇怪了起來啊,說不上親近,也說不上疏遠,皇帝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但是她心裡卻總覺得怪怪的。
是時候少進宮,好好冷靜一下了。
脖子上的痕跡還沒有完全消退,隱隱地發着熱,花春大步跨出宮門,迎面就撞上了賀長安。
“今日這麼早就出宮了?”賀長安微笑着看着她,走過來道:“難不成昨日通宵將事情都完成了?”
心裡一頓,花春發現自己的彆扭是哪裡來的了。
賀長安。
這個人是她到這裡來了之後第一個覺得有好感的人,甚至奉爲男神。有點可惜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個女的,一直將自己當兄弟。而自己,卻跟皇帝有了那麼點親近的舉動。
怎麼說呢。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遺憾。
“今天辦事效率高,我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覺了。”朝着他笑了笑,花春道:“等有空,咱們再出去玩吧。”
“好。”
察覺到花京華有些古怪,賀長安一邊應了一邊打量他,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的時候,微微一頓。
“受傷了?”伸手抹了抹那紅色的痕跡,抹不掉。賀長安挑眉:“這是?”
花春一驚,連忙拉高了領子:“沒什麼,昨晚蚊子有點多。我就先回去了哈,二哥去做正事吧。”
說完,拔腿就跑。
眸子裡滿是詫異,賀長安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自己的指尖,想到點什麼,臉色頓時沉了。
內殿裡。
宇文頡正親手畫着地圖,就聽見攻玉侯陰沉的聲音在旁邊響起:“陛下。”
擡頭看他一眼,帝王道:“今日心情不好?”
“臣有要事與陛下說。”
放下手裡的筆,宇文頡看向他:“但說無妨。”
深吸了一口氣,賀長安神色嚴肅地道:“臣知道花丞相有些男生女相,也有些柔弱,但是他是個男人。”
微微一頓,帝王挑眉:“這個……朕知道。”
一想到賀長安不知道的事情,宇文頡心情頓時好了不少,臉部線條都柔和了下來,靜靜地看着他。
賀長安皺眉:“既然知道,皇上也該明白,朝臣不可以色事君王,此乃祖訓。方纔花丞相身上的痕跡,臣看見了,宮中除了陛下,沒有第二個人能在紫辰殿裡如此對待丞相,所以臣斗膽進言,往後請陛下莫要留丞相在紫辰殿過夜。”
宇文頡深深地看了他兩眼:“這話也只有你敢來同朕說。”
“臣若是不說,任由皇上走了歪路,將來後悔都來不及。”賀長安沉聲道:“還望皇上聽臣一言。”
“朕與花丞相,沒有做違背祖訓之事。”帝王道:“你可以放心。”
沒做違背祖訓之事,難不成京華脖子上的東西還當真是蚊子咬的?賀長安的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皇帝脾氣倔他知道,看來今日說的話他也未必能聽進去,那就只有他來想辦法了。
花春回到丞相府,還沒進門,就見青嫋道:“爺,快去花府吧,夫人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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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微微一愣,花春立馬拉着青嫋上轎子,讓轎伕往花府走。
“怎麼回事?”
“方纔纔有人過來說的,說夫人舊疾復發,有些嚴重,現在還昏迷不醒。”青嫋皺眉道:“還是去看看爲好。”
“嗯。”花春點頭,認真回想了一下。萬氏有什麼舊疾?她看的那一集裡沒有提過,古代的醫療條件太差了,隨意一個小病都有可能奪去人的性命,萬氏對花京華那麼好,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花府裡家奴都在四處奔走,看得花春心裡一緊,連忙拉着青嫋往萬氏的院子裡去。
“這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這樣了?”屋子裡坐滿了人,任氏語氣悲傷,旁邊幾個姨娘跟着抹眼淚。
花春一手將她們撥開,就看見了牀上萬氏的蒼白的臉。
“丞相回來了?”吳姨娘傷心地道:“快看看你母親吧,昏迷了好幾個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