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淺言沒有再推脫,她看着燈光下面上溫柔的沈夜道:“你喜歡我什麼?”
沈夜一頓,接着苦笑一聲,這麼直白的問出這個問題,還是會有些傷人哪,沈夜面上笑容不減道:“沒有理由。”
偶像劇裡慣用的手段,沈夜此刻卻不覺得半點浪漫,喜歡她什麼?性子?臉蛋?都不是,思前想後,真的是沒有理由了,或許他從第一眼打開車門見到傅淺言時,便已經是喜歡上了吧,那個明明面上不耐煩,卻依舊滿足他所有要求的人,儘管後來知道她是被逼的,如果沈夜早一點明白,也便不會像今日陷得這麼深,但是人生哪有這麼多的如果。
傅淺言將身上的衣服緊了緊,沈夜道:“我送你回家吧。”
傅淺言應了聲,她正要赤着腳走下來,卻被沈夜攔住,沈夜將她背上背上的時候道:“女孩子家家,哪來的這麼堅強。”
一句話瞬間戳中傅淺言的淚點,她伏在沈夜的背上,泣不成聲,女孩子家家,哪來的這麼堅強,她不堅強,軟弱給誰看?
傅淺言哭的慘兮兮,最後面上的妝容花掉,連五官都變得模糊起來,淚水與鼻涕一道擦在沈夜的身上,沈夜失笑道:“你可得負責給我洗衣服。”
傅淺言哭的正傷心,懶得理他,沈夜卻舒了口氣,還會哭,那便好。
沈夜的車停在鬧市區外,當時跟隨着顧冷川追出來,卻在半路上見到顧冷川又折了回來,而車裡已經沒有了傅淺言的身影,沈夜心中一陣慌亂,因爲前方是鬧市區,沈夜的車如果開進去,會異常的擁堵,沈夜索性下了車,孤身進去,兜兜轉轉找了許久纔將傅淺言找到。
她已經走下老遠,沈夜揹着傅淺言,一步步緩慢的走着,傅淺言很輕,輕的他幾乎不費力氣便將她抱了起來,沈夜腳步故意放的很慢,月光也慢慢的流淌,傅淺言的哭聲也慢慢的緩了下來,變成小聲的抽泣,沈夜想着,如果這條路沒有盡頭,那該多好?
最終也只能是想想,時間在流淌,沈夜腳下的路也到了盡頭,他小心的將傅淺言放在副駕駛上,傅淺言臉上的妝容已經很被擦得差不多,露出乾淨的眸子。
沒了妝容的傅淺言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很小,她呆呆的看着遠方,還在不住的抽泣,卻沒有了眼淚,這樣一幅畫面,瞬間戳到沈夜的心中,他抿了抿脣,將車子發動,駛向傅淺言家。
沈夜的車與一輛黑色邁巴赫擦身而過,在沈夜走後,顧冷川的身影走出車門,他腳步匆匆的走進鬧市區,眉頭緊擰,目光不住的移動着,那個晚上,顧冷川一直在尋找傅淺言,直到天亮。
沈夜將傅淺言抱到家中,屋裡敞亮如同白晝,沈夜將她的腳擡起來,不禁倒吸口涼氣,傅淺言的腳掌血肉模糊,被磨得破開的腳掌心裡還夾雜着許多的小石子,看起來觸目驚心,沈夜擰着眉道:“去醫院吧。”
傅淺言搖頭,哭的太久,話都忘記怎麼說,沈夜看了她一眼,問了句:“洗手間在哪兒?”
傅淺言指了指二樓,沈夜上樓,傅淺言將自己的腳掌搬起看了眼,身子一陣顫抖,這腳得好幾天不能下地走路,不多時沈夜便拿着毛巾下來,傅淺言看了眼道:“這是擦臉的。”
沈夜哦了一聲,俯下身子,細細的給傅淺言將面上殘留的妝容擦掉,傅淺言看着近在咫尺的沈夜的臉龐,微微抿脣道:“這個我自己可以。”
說着接過毛巾,胡亂的在面上擦拭着,沈夜轉身將醫藥箱拿過來,坐在傅淺言的身邊,將她的腳擡起,小心翼翼的將她腳掌裡的石子取出,傅淺言死死的攥着手,不讓自己叫出聲,沈夜看了她一眼,語氣輕柔:“疼麼?當時赤着腳走路的時候怎麼不覺得疼?”
雖然是溫柔的話,卻莫名的讓傅淺言一陣發毛,沈夜生氣的模樣原來是這般,傅淺言嘴角輕挑道:“我終於知道偶像劇中女主角的感受了。”
沈夜擡眸,對上傅淺言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麼我是男主麼?”
傅淺言一怔,面上笑容漸漸淡了下來,沈夜自嘲一笑,低頭繼續將處理傅淺言腳上的傷口,動作卻變得愈發的輕柔。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想是着了魔的一般,將情緒發揮到極致,傅淺言是,安懷楠亦是,他將酒杯摔碎之後,便離開了酒會,他不急着找傅淺言,因爲他見到沈夜也追了出去,他只是心疼,心疼傅淺言,心疼自己。
安懷楠不知道的是,他還會心疼寧茹,
安懷楠回到公寓的時候,遠遠的便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下車走到公寓門前,語氣是他從未有過的冰冷:“你來做什麼?”
對於寧茹,安懷楠總歸是不一樣的,他在她面前不需要隱藏任何的情緒,不需要任何的僞裝,將自己的本性暴露出來,喜怒無常的自己,連安懷楠都接受不了,但面前這個小小的柔弱的女人,卻似乎已經習慣了,她將安懷楠手中的鑰匙接過,語氣輕緩:“我來拿我的東西。”
寧茹時常來安懷楠家,卻只是簡單的幫他收拾收拾東西,安懷楠也習慣了她這樣突然的到來,安懷楠語氣低啞:“什麼東西需要這個時候過來拿。”
寧茹回眸看了他一眼道:“心。”
安懷楠眸子一沉,他看着寧茹,忽的上前攬住她的腰身,低頭銜住她的脣,安懷楠的吻是粗暴的,絲毫沒有憐香惜玉,寧茹的脣瓣被他咬出血,但是這個倔強的女人卻一聲不吭,從某方面來說,寧茹同傅淺言很像。
安懷楠自從上次糊里糊塗的與寧茹在一起之後,便再也沒有碰過她,今天,卻破例了,安懷楠被酒精燒得有些絮亂的腦子開始發作,他一改霸道的吻,變得輕柔起來,寧茹眸子瀲灩,面色潮紅,公寓的門被關上,安懷楠將寧茹打橫抱起,直奔臥室。
寧茹被安懷楠扔在牀上,安懷楠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寧茹的身上,從面頰一路到脖頸,寧茹的身子軟的難受,卻在下一刻血液凝固,安懷楠喃喃的聲音傳來:“囡囡...”
寧茹不知道他口中的囡囡是誰,她將安懷楠的臉捧了起來,眸子已經紅的不成樣子,寧茹對上安懷楠迷亂的眸子,語氣懇求:“我不求你心裡有我,但是至少在這個時候,你不要想其他的女人好不好?”
寧茹的話將安懷楠的理智喚回,他看着在自己身下,衣衫半褪的女人,忽的心中一疼,他抿脣,緩緩的起身,離開寧茹的身子,寧茹自嘲的笑出聲,將掉落在肩膀的衣裳穿好,起身離開臥室,不多時,安懷楠便聽到一陣關門聲,他眉頭擰的更深。
寧茹的出現令安懷楠本就煩亂的心情更加的煩亂,他起身到浴室衝了個澡,卻失去睡意,一夜未眠。
傅淺言昨晚許久才睡着,沈夜在將她的傷口包紮好之後便離去,傅淺言躺在牀上,舉起手指,手上的戒指並不合手,卻異常的好看,黑暗中的鑽石因爲月光而隱隱的發着光,傅淺言將戒指摘下,放在牀頭櫃裡,這是沈夜的心意,每一份善良的愛情都應當被妥善保管。
傅淺言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清晨,鬧鐘沒有想,手機關機,沒有什麼外來的吵鬧,傅淺言一覺睡到早上九點,醒了,睜開眼睛,卻不想爬起來,她知道今天輿論定然會將自己吞沒,也許躲避是最好的辦法。
傅淺言最後抵擋不過餓意,但是腳心無法沾地,她正坐在牀上滿心惆悵時,聽到一陣輕微的開門聲,有她要鑰匙的只有兩個人,不是安懷楠便是顧冷川,想起顧冷川,傅淺言一陣心寒,她抿了抿脣,進來的人卻是她沒有猜到的。
“沈夜?”
傅淺言驚訝的喚出聲,沈夜揚了揚手中的鑰匙道:“昨晚回去後才發現你鑰匙被我帶回來了。”
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只有沈夜自己知曉,傅淺言現在十分感激他將鑰匙帶回去,她看着沈夜道:“你能幫我買些早餐麼?”
沈夜一頓道:“爲什麼要買?”
傅淺言條件反射道:“那你會做?”
沈夜順着她的話道:“會啊。”
傅淺言身邊的每個男人都會做飯,這是她的出來的總結,傅淺言看着盤子裡的飯菜,一陣心滿意足,她隨意的將電視打開,卻在打開的一瞬間想將它關閉,因爲傅淺言關注娛樂新聞,所以電視設置的便是主頁,一打開便看到直播。
【昨晚的顧氏酒會爆出兩則新聞,其一明神董事長整容照疑似曝光,其二巨星沈夜當着d市各個企業家的面,當衆向其求婚,結局撲朔迷離】
傅淺言有些疑惑,不應該是整容的半裸****照漫天飛麼?沈夜看出傅淺言的疑慮道:“那些照片被顧冷川壓了下來。”
據說因此還與顧國邦和風雅頌翻臉,後一句話,沈夜有着私心的沒有說出來。他不希望看到傅淺言再與顧冷川有什麼瓜葛,他會趁着這段時間,在傅淺言心中佔下一席之地。
儘管沈夜知道這樣的手段不光明,但是在愛情面前,他甘做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