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聲音很熟悉,聽起來的大方的音色裡帶着尖銳,正是當初將她逼走的風雅頌,她來做什麼?
聽起來,像是沈畫畫不讓她進辦公室,而風雅頌堅持要進。
傅淺言收起心思,淡淡道:“讓她進來。”
門外的爭吵霎時停住,她看着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風雅頌趾高氣昂的走了進來,頭顱揚的高高的,帶着孤傲。
“好幾不見。”
傅淺言跟她打着招呼,風雅頌面色不變,她道:“比起來,我更希望永遠不見。”
她的眼神緊緊的盯在傅淺言身上,後者輕笑一聲道:“那恐怕要讓風小姐你失望了,我這次回來,便沒有打算要走。”
風雅頌眼神一冷,死死的瞪着眼前的女人,就是當年被她用顧冷川作爲威脅,被逼走的女人。
爲什麼,爲什麼在她即將與顧冷川再次訂婚的時候出現?明明她已經消失了五年,這五年裡,一直是她陪在顧冷川身邊,只要她再遲一些,她便能讓顧冷川徹底的愛上她!
但是她的出現將一切計劃全部打斷!並且更重要的是,她還帶着一個孩子回來,這便意味着,她嫁入顧家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
風雅頌氣急,明明馬上她便能打動顧冷川,傅淺言一出現,將自己五年來的努力全部推翻,再次淪爲笑柄,這份怨氣,她不出心裡難受!
“你爲什麼要回來?”
風雅頌語氣尖銳,傅淺言嗤笑一聲道:“我回來並非爲了顧冷川,風小姐聽說了吧,美國加納公司在d市入駐。”
風雅頌不知道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傅淺言輕笑一聲道:“我是這邊的總負責人。”
風雅頌有一瞬的呆滯,誰都知道,美國加納的勢力,就算是一個分部,也足以比傅淺言之前開的明神高強百倍,她說她是加納分部的總負責人?
她嗤笑一聲道:“那你爲何不去加納?”
傅淺言將手上的文件拿起,在她面前晃動下道:“我還有明神的工作要處理。”
言下之意,她不僅是加納的總負責人,同時也是明神的董事長,實力相較以前,升了不止一個等級,她若是想要將她設計,可得注意她的現在的身份了。
風雅頌面色一黑,她的意思她又怎麼會不知道?但是正是因爲這樣,這女人一直平步青雲,導致外界拿她與她相比較時,連她自己都覺得相較低人一等,這樣的自卑感是她風雅頌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傅淺言看着面前的人,話鋒一轉道:“倒是風小姐你,拿什麼和我爭?”
她傅淺言從來就不是軟柿子,任人捏,五年前,若不是風雅頌拿顧冷川做威脅,她也不會妥協,而今顧冷川已經將自己隱患解除,她若是再一次臣服,還有什麼理由?
風雅頌知道自己已經失去籌碼,但是卻依舊死鴨子嘴硬,她道:“你回來之後,就不怕我會像五年前那般,將顧冷川推入絕境?”
傅淺言聞言幾乎想笑出聲,她道:“如果你還有這個能力的話,我拭目以待。”
風雅頌面色發白,像是變臉一般,好不精彩,今天這一場原意是給傅淺言下馬威的見面,卻兩人位置調換,成了她是被威脅的那一個,風雅頌不得不再一次調整位置,重新審視傅淺言,如今的她,需要重新找軟肋!
傅淺言留不得,只要她存在的一天,她便一天不得安生,顧冷川便不會對她側目,一切的源頭就是傅淺言!
風雅頌離開的時候,傅淺言面色冷了下來,她知道風雅頌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尤其是她背後的風家勢力,長此以往,她還是會將目標放在沉沉身上,而最好的快速的方法,便是與顧冷川離婚,從此天各一方,再無瓜葛。
傅淺言是個行動派,她晚上回去的時候,見到顧冷川第一句話便是。
“我們離婚吧。”
說話時的語氣,就像是在說‘我們吃飯吧’一樣輕鬆,顧冷川眸子裡凝上冰霜,他看着站在門前的人,門還沒有踏進,便急不可耐的跟他說這樣的話,她是有多想逃離自己?
“好。”
他這麼道,不意外的看到她眸子一亮,顧冷川面色更加陰沉,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想離婚我成全你,沉沉留下。”
傅淺言心中一沉,他明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不會丟下沉沉,並且,她要離婚,也是爲了沉沉,如果沉沉留下了,這個婚離了又有什麼意義?
“不行,沉沉我要帶走。”
傅淺言堅持到底,顧冷川冷笑一聲道:“你沒有選擇的機會。”
他的話不含一絲的情緒,傅淺言眉頭緊皺,暫時與他討論不出什麼結果,索性放棄,她換下高跟鞋,走進公寓,顧冷川早已經做好的晚餐放在桌面上,她看了一眼,全部是她愛吃的菜式。
心中閃過一絲異樣,余光中,他正在低頭看着手上的報紙,模樣認真。
傅淺言吃着晚餐,不經意的道:“沉沉什麼時候回來?”
後者語氣不鹹不淡:“等他想回來的時候便回來。”
傅淺言聞言有些詫異,難道沉沉不是被顧國邦強行留在顧家?而是自願?
此時正在被傅淺言擔心的沉沉,正與顧國邦玩的正歡,兩人坐在沙發上,沙發上擺了一副跳棋,你一步我一步,走的十分的正經嚴肅,一旁的老管家見到顧國邦這副模樣,不由得驚訝萬分。
老爺這一面,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並且這兩日下來,他笑起來的時候,明顯比以前要多上許多,而這一切都是小少爺的功勞。
沉沉走到最後一步,緊繃的小臉終於綻放笑容,他笑的得意:“爺爺,我又贏了!”
顧國邦看着沙發上的棋盤,不由得懊惱,自己這麼大歲數,竟然連個孩子都贏不過,這說出去,他的臉往哪兒擱?
沉沉看着顧國邦一臉沉悶的模樣,小心翼翼的爬過去,看着他的眼睛道:“爺爺傷心了?”
顧國邦一怔,他傷心了?這句話許多年沒有人敢這麼問了,還是在她在世的時候,纔會時常這麼問,自從她走後,他的喜怒哀樂,便沒有人再關心。
顧國邦一怔悵然,或許是人老了,情緒總是很氾濫,他看着面前的小不點道:“沉沉喜不喜歡爺爺?”
沉沉連忙點頭道:“喜歡。”
他又問:“那比起媽咪,你更喜歡誰?”
顧國邦眼神一深,他喜歡沉沉,但是傅淺言依舊不能接受,如果可以,他必須讓兩人離婚,但是沉沉絕對要歸屬顧家。
“我還是喜歡媽咪。”
沉沉童言無忌,顧國邦面色頓了頓,他接着道:“如果媽咪讓你一直待在爺爺家,沉沉願不願意?”
沉沉思索一番道:“願意!”
顧國邦心思千迴百轉,他看着沉沉,心中有了主意。
傅淺言回國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其中屬風雅頌的被動影響最爲顯著,近幾日的頭條一直是關於傅淺言與風雅頌究竟誰更勝一籌作爲標題。
傅淺言對此不以爲意,但是風雅頌卻氣急敗壞,再次淪爲笑柄,她不得不將仇恨再一次燃燒,風其也是面色一沉,當年風雅頌不與自己商量,兀自提出將歐洲撤資,以此來逼走傅淺言,而今他們連這最後一張底牌也跟着消失。
隨着傅淺言的迴歸,風氏集團也受到了影響,一旦陷入輿論中央,便很難再抽身,這是風其得出來的結論,他們風氏集團現在便是處於陷入輿論的時候,如果不採取措施,恐怕連自保都成了問題。
風其眼神一冷,傅淺言將他風家逼到如此的地步,他要是再不出手,真當風家落敗好欺負了?
實際上,風其真的是誤解了傅淺言,她不是不在意風家,而是分身乏術,明神的事情已經將她緊緊的纏繞,再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應付風家,風其將她的沒有精力當成不在意也着實冤枉了她。
而最近明神的事情剛剛穩定,她又要去加納,畢竟那也是自己負責的地方。
接到沐長至電話的時候,正是她要趕去加納公司的路上。
“你在哪兒?”
沐長至這麼問着,傅淺言頓了頓道:“在去公司的路上。”
電話那頭的聲音淺淺的應了一聲道:“我馬上就到。”
傅淺言疑惑,他說的馬上就到是什麼意思?
進入公司的時候,才明白那句話的意思,傅淺言看着迎面走來的男人,面上勾起一抹笑容道:“長至。”
沐長至應了一聲,將她上下打量一番道:“你瘦了。”
這幾日不分晝夜的處理明神的事情,自然會消瘦一些,倒是沐長至,依舊斯文儒雅的很。
一個金絲鏡框的眼鏡下,一雙眸子閃着精光,像極了小說中精明儒雅的商人,傅淺言道:“你怎麼提前來了?”
距離約定好的時間還有幾日,他這麼突然的到來,倒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加納的一切都還沒有穩定,他就這麼突然造訪,雖說兩人是朋友關係,但是畢竟也是上下級,她難免有些拘束。
沐長至在她到來之前便已經將加納的公司情況看了一遍,瞭解到這與之前並無什麼變化,便知道她這幾日沒有在公司,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她現在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忽的覺得有些好笑道:“你是怕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