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淺言點了點頭,阮姜離開後,她坐在辦公室裡,最後,拿起電話播通門外的沈畫畫的電話。
“幫我將西西叫來。”
沈畫畫應下,掛斷電話不多時,西西便敲門而入,傅淺言擡眸看去,一個高挑的女孩子,看起來容貌並不出衆,只是氣質逼人,她淡淡道:“坐。”
西西應了聲坐下,面色不驚,很是安靜,傅淺言入這行這麼久,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安靜的藝人,就算有,也是因爲緊張或者是膽子小,但是面前的西西,兩者皆不是,在她身上看不出絲毫緊張的情緒,有的只是處變不驚與淡然。
她只是禮貌性的喚了一聲傅淺言,接着便不再說話,傅淺言眯着一雙桃花眼看她,西西微微迎上她的目光,卻是得體的看向她的鼻樑處,並不直視,這是學會禮儀的都知道的基本,但是實際上並沒有多少人會遵從。
傅淺言淡聲道:“你是什麼時候來到明神的?”
西西頓了頓道:“明神與晨光合並的時候。”
傅淺言聞言眸子裡閃過一絲異樣,她道:“你是晨光的藝人?”
西西點了點頭道:“是,我是從晨光轉來明神的,但是並不是因爲合併轉過來,再次之前,我已經同晨光解約。”
傅淺言瞭然,她接着問道:“爲什麼會與晨光解約?”
西西低垂着眉眼道:“因爲我與晨光的部長不和。”
晨光的部長是傅小冉,這個傅淺言知道,她看了一眼西西,面色淡淡:“在晨光,因爲什麼原因與晨光部長不和?”
西西擡眸,沉靜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道:“這個是我的私事,董事長。”
就算是公司,也無權干涉的範圍,傅淺言眉梢一挑,看起來西西與傅小冉之間似乎有秘密。
她直起身子道:“好了,沒什麼事了,你先回去吧。”
西西應了聲,走出辦公室,傅淺言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看起來她需要找傅小冉一趟。
d市的春節之後,並不是太冷,空氣裡也隱隱有了回暖的跡象,傅淺言走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走着,任憑晚風吹散思緒,因爲懷孕,有了心理作用,總是覺得自己的身子重了幾分,就連普通的步行,都覺得像是長袍之後的感覺。
傅淺言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昏暗的路燈下,路上並沒有太多的人,反而有一種安靜的美。夜晚的情緒比任何時候都要來的更加的強烈,她仰望着星空,遙遠的星空閃爍着,這令她想到了父母與爺爺。
傅淺言喜歡這樣安靜的時候,她手中拿着手機,無意識的翻到顧冷川的通訊錄上,手指在屏幕上方輕顫,終究還是無力的垂下,卻無意點到了按鍵,電話撥出去的時候,她沒有察覺到,直到電話裡的聲音傳來:“有事麼?”
傅淺言身子一顫,看着自己不知何時撥出去的號碼,有些無奈,電話那頭的顧冷川察覺到她的沉默,也不再言語,但是並未掛斷電話,兩人兀自沉默着。在這安靜的夜晚。
傅淺言最後承受不住這沉默,將電話切斷,看着夜景嘆了口氣。
顧冷川看着手機,極力扼制住自己想撥回去的**,埋首工作中。
夜晚的空氣微涼,傅淺言起身,準備步行回公寓,公寓離公司並不遠,開車十分鐘的事情,步行最多也就半個小時,許多天沒有三步,她幾乎快忘記用怎樣的速度來行走。
走回了喧囂的街道,傅淺言慢悠悠的走着,街道旁的一家家店都沒有關門,這座快節奏的城市一般都是二十四小時的營業時間,每家的燈光將街道照的如同白晝,她目光四處的跳動着,忽的在一處停下,盯着遠方熟悉的身影,傅淺言擰眉。
那是一家酒吧,閃爍着的七彩的燈光將酒吧門前的場景照的很是曖昧,傅淺言站在原地,不動聲色的看着遠處的傅小冉與一衆男人。
傅小冉穿着極其暴露的衣裙,大冬天的,裸露的大腿與****,傅淺言都替她感到寒冷,傅小冉並沒有發現她的存在,繼續與幾個男人玩着曖昧,男人都不是正經的人,頭髮染得花花綠綠,一眼看過去,滿是地痞流氓的味道。
傅小冉似乎喝了酒,腳步有些踉蹌,她身邊的男人扶着她,趁機揩油,雖然傅淺言不喜歡傅小冉,甚至是討厭,但是此刻見到她被男人動手動腳,還是覺得看的刺眼,但是她並不是傳說中的聖母,她很清楚自己幾斤幾兩,這些混混壓根不會在乎你是什麼身份,就憑她小時候學會的幾招跆拳道,根本不夠看。
傅淺言有自知之明,她悄悄跟在幾人身後,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傅小冉有秘密,這是當日在傅家她便看出來的,這一次正好藉着她的這個秘密,套出西西與她之間的關係。
傅小冉被幾個男人帶進了酒吧,烏煙瘴氣的空氣,傅淺言進去便擰了眉頭,燈紅酒綠的環境實在是不適合她久待,目光緊緊的縮在傅小冉身上,跟隨着她穿過人羣,進去一間不起眼的包廂,她並不能進包廂,但是在這門前緊閉的狀態下,並不能看到什麼,傅淺言決定鋌而走險。
服務生進來,面上帶着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身上的衣服倒是很暴露,她看了一眼這酒吧的服務生,皆是一樣的裝扮,不由得有些奇怪,但是沒有多想,或許是找不到漂亮姑娘,退而求其次,只看身材,傅淺言恰好兩樣都具備,她攔下這服務生,與之交談一番。
不多時,傅淺言便撬裝完畢,方纔的服務生個子高,短裙穿在傅淺言身上,不算太露,她檢查了一下裝扮,推門而入,進門的一瞬間,便引來一陣目光,她腳步不停,演戲這方面,她看了這麼多年,也是學的八成像,將自己裝扮成一個普通的服務生並不難。
包廂裡的場面令她有些震驚,她終於知道服務生帶口罩的原因,這包廂里人做的事情不是其他,而是吸毒!
空氣中瀰漫着的大麻的味道,隔着口罩,傅淺言都能清晰的聞到,她第一時間想到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正想轉身出去,忽的身後傳來一道呼喚:“傅淺言?”
傅淺言腳步不停,她知道,只要她停下,她一定會被認出來,但是就算她不停下,危機也悄然來臨。
傅小冉自從傅淺言進來的時候,便一直注意着她,光憑眼睛是斷定不出的,只是覺得十分的相似,她故意喚了一聲,見她不停,心中疑惑,目光在觸及到她手臂的時候,驟然一冷,她就是傅淺言!
沒有那麼巧合的事情,看起來像傅淺言的女人手臂上也有一顆痣,傅淺言,她來這裡幹什麼,傅小冉現在不可能單純的以爲,她只是單純的來酒吧,然後兩人不期而遇,傅淺言不會閒到去體驗酒吧的生活,那麼只有一種解釋,她跟蹤自己!
傅淺言的身子已經走出包廂,她將門順手關起,心中不停的跳動,不走出這間酒吧便不是安全的範圍,來不及換衣裳,她帶着口罩便要走出酒吧大門,卻聽得身後一聲輕喚:“大姐,好久不見啊。”
傅淺言心中一沉,傅小冉她還是認出自己了,身子在門前,卻是半步踏不出去,她緩緩轉過身子,見到傅小冉身後一排的男人,個個摩拳擦掌的看着自己,微微抿脣,今晚在劫難逃!
這邊的情勢危機,酒吧裡卻沒有人關注這裡,人們都已經習以爲常,每天都要上演的事件,誰還關心?
傅淺言一邊想着對策,一邊步步往後退,快要接近門邊時,她一個轉身,正要跑出去,卻被一股大力猛地拉了回來,傅淺言身子站立不穩,摔倒在地,面上的口罩也隨之掉落,露出一張精緻的面容。
但是這個時候露臉不但不會解難,反而更會陷於危難,果不其然,傅小冉身後的男人在見到傅淺言的面容時,一個個眼睛一亮,接着露出如狼似虎的目光,傅淺言心下一緊,不由得將身上的衣服緊了緊。
傅小冉冷笑着看着她,她沒有去找她算舊賬,她傅淺言倒是主動送上門,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些男人認識傅淺言,畢竟誰不知道d市的巨頭有一個情人,是個大美人,還是個有手腕的大美人,所謂色膽包天便是他們現在的真實寫照,其中一個染着紅色頭髮的小混混走上前來,語氣****:“顧總裁的女人,味道是不是與普通的不一樣呢?”
傅淺言被逼的步步後退,直到身子抵在牆上,再也退不了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危機,此刻無疑是死路一條,她手背在身後,憑藉着自己的記憶力,在屏幕上亂按一通之後,也不知道電話有沒有撥出去,一個男人便衝上前來,她瞳孔一縮,堪堪閃過。
“媽的,還敢躲?臭****去死吧!”
她的行爲徹底的惹怒那些男人,一個個衝上去,像瘋了一般,傅淺言憑藉着靈活的身子,在這些男人之間穿梭着,小時候學的招式已經盡數忘掉,只是基本功還在,她不斷的躲避着攻擊,所處的環境卻愈加的危險,身子已經被人從門前逼到了酒吧後面,這裡人聲鼎沸,更是沒有人在意這一場鬥毆。
傅淺言在躲閃的時候,腿上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腳,她一個踉蹌,單膝跪下,膝蓋上火辣辣的疼痛讓她直不起身子,男人們的怒火已經被她惹了起來,依舊是那個紅頭髮的男人,走到傅淺言身邊,狠狠的在她肚子上踹了一腳。
霎時間,傅淺言面色慘白,肚子上傳來的絲絲綿綿的疼痛感,絲毫比不上心臟的疼,她手捂着肚子,整個人蜷縮在地上,她能感受到雙腿間流出的潮溼感,一陣恍惚間,她意識到。
孩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