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淺言見韓明雪依舊不理智,心中冷然,她看着韓明雪,一字一句:“你的星途掌握在你自己的手裡。”
韓明雪眸子一閃,接着憤憤離去,傅淺言看着韓明雪離去的背影,眉頭微蹙,一絲不好的預感蔓延上心頭,韓明雪的性子是極端的,遇到威脅到自己的事情時,會毫不猶豫的將別人推出去,亦如現在的傅淺言。
其實早在事情開始策劃的時候,傅淺言便想過這一點,但是她對顧家的恨意太過濃厚,絲毫沒有猶豫的走了這一步,直至今日,她也不曾後悔,只是腦海中一閃而過的顧冷川的身影令她的心猛然的揪了下。
韓明雪定然是導火索,將顧家的剩餘引爆,同時也將自己的行蹤引爆,到頭來,兩敗俱傷。
顧家莊園
顧國邦看着面前的韓明雪,眸子裡只剩冰冷,再無其他,半晌,顧國邦冷冷的開口:“坐吧。”
韓明雪抿脣,心中不住的打顫,她順着顧國邦的意思坐下,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一觸即發,顧國邦淡淡道:“今日來找我有何事?”
韓明雪的思緒回了過來,她手指緊緊的交握在一起,面上緊張:“我,我是來告訴你一件事...”
韓明雪的聲音不再像以前那般的清亮,這種帶着顫抖的聲線令顧國邦不悅,他一向不喜歡膽小的女人,當初看上韓明雪也是因爲她那一份膽量,今日卻畏縮成這副模樣,顧國邦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厭惡。
韓明雪顯然是看到了,她的面色一白,手指交握的更緊,心中巨大的憤怒令她將事情道出:“我接近你的事情,是傅淺言安排的,之後一切的報刊和被狗仔跟蹤,也都是她一手操控。”
顧國邦臉色一陰,他冷冷的詢問:“你說是誰?”
韓明雪咬了咬脣道:“傅淺言。”
顧國邦周身氣息冷冽,他腦海中一閃而過的信息來不及抓捕,忽的一記清冷的聲音傳來:“你再說一遍。”
韓明雪循聲望去,來人正是在樓上將事情全部聽了去的顧冷川,韓明雪一見顧冷川更是狠決,傅淺言不是與他交好麼,現在他還能若無其事的面對傅淺言麼?
“傅淺言。”韓明雪再次重複。
顧冷川眸底生出一絲寒冷,韓明雪見他這般,怯怯道:“那,我...”
“滾!”
韓明雪的話被顧國邦打斷,她一怔,接着恨恨的咬牙,離開顧家莊園。
屋子裡顧國邦與顧冷川樓上樓下,空氣凝固了許久,被顧國邦打破:“你還敢拍着胸脯說這個女人是真心對你麼?”
顧冷川抿脣不語,面部線條緊繃,一直以來,他絲毫沒有懷疑過傅淺言,即便知道她有秘密,即便知道她有目的,但他顧冷川一直相信傅淺言是真心對自己,直到現在,在顧家的聲譽大跌之後,他依然堅信,就算這一切都是傅淺言所爲,他依然相信,她對自己的感情是真。
“敢。”顧冷川堅定的道出一個字,顧國邦看着他,微微冷笑:“好,我們走到最後再談這些,你顧冷川最終是要吃虧的。”
顧冷川緊緊的抿脣,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心中清明。
顧冷川回到公寓的時候,傅淺言已經在屋子裡,他挑了挑眉:“回來的這麼早?”
傅淺言看着他,面上沉着,韓明雪應當將自己供出去了吧,爲什麼他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今天沒什麼事情。”
顧冷川瞭然的點了點頭,將西裝外衣脫掉,接着換上一身家居服,他神色淡淡,在腰上繫上一條圍裙,正是他以前所嫌棄的那一條,接着走進廚房,傅淺言看着他這一系列的動作,按耐不住道:“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
顧冷川頭一不回的道:“沒有,我信你。”
轟隆一聲,傅淺言心中像是有什麼轟然倒塌,她垂下眸子,心中噴涌而出的愧疚,這輩子,她最愧疚的應當就是他了。
顧冷川恍若未覺,手下的動作不減,熟稔的將蔬菜吸淨,切好,倒油,炒菜,直到一道香噴噴的菜餚做出,傅淺言依舊在發呆,顧冷川喚了她一聲:“吃飯了。”
傅淺言這纔回神,慢悠悠的吃着飯,一頓飯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氣氛卻不像以前那般融洽,傅淺言只覺得心頭髮悶,吃下去的飯也成了嚼蠟,她放下碗筷:“我吃飽了。”
顧冷川看了一眼她碗中的飯:“先去洗洗吧。”
傅淺言低低的應了聲,轉身上樓,顧冷川余光中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泛起一絲苦意,她還是不願意對自己坦白,他不想逼她,這件事情,說出來或許對自己對她都是個極大的傷害,潛意識裡,顧冷川並不想知道,但是一切發展下來,與其到最後被迫知曉,還不如她親口告訴自己,但是以傅淺言的性子,恐怕不到最後一刻,她是不會說出來的。
顧冷川放下手中的碗筷,心中已經有了決定,既然她不願說,那麼自己便調查,儘管他有預感,知道結果時,他們兩人現在的關係便不復存在。
顧國邦看着手中的資料,眸子微眯,傅淺言,兩年前成爲傅家養女,但兩年以前的資料確實半點也調查不到,之後的信息全部是有關傅家有關晨光,傅淺言這個人,像是憑空出來一般,乾淨的令人心驚。
但顧國邦是何許人,越是乾淨的背景越是可疑,他調用了所有的勢力,卻也只能再查出,傅淺言是在少管所被傅雲天接走,從而成爲傅家的養女。
少管所?顧國邦的腦海中閃過一絲異樣,傅淺言總是給他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但明明記憶力沒有這張臉,顧國邦那個忽的頓住,臉?是了,記憶中根本沒有這張臉,在這個換臉技術發達的社會,想要將一個人改頭換面也不是什麼難事,他拿起手中的電話,撥通:“查一下傅淺言這兩年裡在哪家整容醫院有資料。”
掛了電話,顧國邦的眸中閃過一絲冷意,傅淺言,你究竟是誰?
晨光集團。
傅淺言的手機在桌面上震動,她擡眸看了一眼,上面顯示的傅家兩字讓她擰眉,傅雲天這個時候又來湊什麼熱鬧?她滑下接聽鍵:“父親。”
傅雲天的聲音在那頭冷冷傳來:“今晚你小妹回來,家裡替她辦一場宴會,歡祝她被保送去哈佛。”
傅淺言應了聲,便掛了電話,傅小寒保送去哈弗?呵,不過是用錢堆出來的而已,以傅小寒的成績,不給班上拖後腿已經是萬幸,傅淺言收拾好心情,再次扎頭與工作中。
宴會八點開始,傅淺言掐着點回去,說實在的,她真的不想在傅家多待上一分鐘。
傅小冉今天換了一身碧綠色的禮服,襯得人嬌媚動人,傅淺言挑眉,她今日身旁怎麼沒跟上她的青梅竹馬?後拉傅淺言才知道,她與莫承銘因爲那次資金漏洞而徹底掰了。
傅淺言看着宴會中不少的青年才俊,再看傅小冉一臉矜持嬌羞的模樣,順便便了然,原來是爲了借傅小寒的名義舉辦這次宴會,實際上是在給傅小冉找下家。
傅淺言不動聲色,她今天的着裝異常的簡約,一身白色的晚禮服,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一頭長髮鬆鬆垮垮的綁在腦後,多了幾分慵懶,但正是這樣簡便打扮的傅淺言依舊成了全場的焦點,她坐在角落中,渾然不知自己已經吸來衆多的目光。
傅小冉看着傅淺言,恨恨的咬牙,明明她纔是這場宴會的主角,她傅淺言又來跟她搶什麼風頭!傅小冉看着傅淺言一身白色的禮服,眸中微動。
你想出風頭?好,我傅小冉幫你一把。
傅淺言看着款款而來的傅小冉,眉頭幾不可聞的皺起,傅小冉,她又想惹什麼事?
傅小冉走向傅淺言的瞬間,宴會的舞曲正好響起,男男女女的目光也都移開,傅淺言本來就尋了個不起眼的角落,此刻在昏暗的燈光下更是無人發現,傅小冉脣角一挑,開始感激傅淺言挑了這麼個好地方,她走到她面前,語氣溫和:“姐姐怎的挑了個這麼不起眼的地方?”
傅淺言婚紗呢雞皮疙瘩瞬間起來,她神色怪異的看着傅小冉:“我喜歡這兒。”
傅小冉掩脣輕笑,笑的面前露出來的白玉似的胸脯直髮顫,傅淺言眸子裡閃過一絲厭惡:“你擋着我的光了。”
傅小冉哦了一聲,身子卻移了一分,這次徹底擋住衆人的目光,她手中的酒杯往前一鬆,酒杯裡的紅酒順勢灑出,一滴不剩的落在傅淺言的頭上,傅淺言眯着眼,感受着紅酒從頭頂滑落至身子裡的冰涼,她嘴角淺笑,笑她傅小冉這般的耐不住性子,忽的宴會的曲子一曲終了,應當是在切換下一曲,傅淺言藉着這個空隙,把握好音量:“小冉,就算你討厭我,也不能這般侮辱我啊,畢竟我是你名義上的姐姐。”
話音剛落,舞曲便接上,傅淺言方纔的聲音不大,但藉着那短暫的沉寂,她這句話卻是清楚的落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耳裡,舞曲響起,卻沒有人在跳舞,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角落,傅小冉的身子僵硬,她感受着來自衆人的目光。
傅淺言的身子被傅小冉擋住,衆人想看清發生了什麼事,卻看不到,傅淺言卻在這時站起身子。
衆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