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正是安懷楠,自從五年前在,共同經歷了寧茹之死之後。兩人見面的次數便寥寥可數,傅淺言也不打擾他,知道他因爲寧茹的死而心灰意冷。
儘管在樓晚回來的時候,兩人還見了一次面,但是在此之後,便再沒有任何聯繫,而傅淺言在美國的時候,將他的號碼存下,但是卻一直沒有撥通,直到現在這通陌生號碼撥來的時候她才知道,就算自己想起他的存在,在想聯繫的時候也已經是空號了。
安懷楠在電話那頭輕笑一聲,隔了五年的光陰,他的音色依然沒有一絲的變化,他道:“現在在公司嗎?”
他這麼問着傅淺言愣了愣,之後,答非所問:“你在哪兒?”
安懷楠頓了頓,接着回道:“我在你公司樓下。”
傅淺言聞言,立刻走到落地窗前,隔着七層的樓,她依舊可以將安懷楠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五年沒有見了,他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只是遠遠看過去周身的氣質變得更加的沉重,不再像之前剛回國的時候那般的輕佻。
聽着電話裡傳來的沉默,安懷楠像是有感應一般地,順着她的方向看過來,兩人目光在空氣中交會,似乎是將這幾年來沒有任何交談的過往全部丟掉,仿若未曾分離一般。
“你上來吧。”
傅淺言這麼說着,安懷楠在電話裡應了一聲,接着掐斷電話,傅淺言看着他的身影,走進公司。
隔了不多時,辦公室前面便出現他的身影,與方纔在落地窗前所見到的有些不同,近處看看他,眉宇間更添的幾分成熟,想必是這幾年的光陰給他的磨練。
“這幾年你都去哪兒了?”
安懷楠這麼問着,雖然已經做足了姿態,但是傅淺言還是能感受到他話語中的擔心,頓時有些自責,當年她的一聲不吭就離開,給她身邊許多的人都造成了困擾,但是如果說起來的話,她一點都不後悔。
“在美國。”
傅淺言,雲淡風輕的說道,安懷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語氣跟着淡然下來:“我也在美國,但是這麼多年卻一次都沒有碰到過。”
傅淺言挑了挑眉道:“美國那麼大,怎麼可能說碰到就碰到呢。”
安懷楠輕笑了一聲到:“那隻能說明緣分沒夠。”
傅淺言,順着他的話:“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緣分還沒到?”
安懷楠他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神態悠閒:“那可不一定,這種事情誰又說得準,就像我和你明明相識了這麼多年,你卻和一個剛剛相識幾年的,男人結了婚。”
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傅淺言頓了頓,之後道:“也確實。”
安懷楠不再說話,傅淺言一時間也沒有了話題,雖然不在言語,卻不覺得尷尬,老友重逢,即便是相對無言。也依然有着一份旁人無法理解的默契。
安懷楠道:“聽說你有了個孩子?”
這種事情從他的口中說出來還真的是覺得有些恍若隔世,明明五年前兩人分開的時候他們都還是孑然一身,如今再見面身邊,便已經多了一個孩子,這樣的情況,想起來真是有些恍惚。
傅淺言道:“恭喜你,做叔叔了。”
安懷楠跳了挑眉道:“實際上我更想做父親。”
傅淺言不僅失笑,知道他是在打趣自己,因爲當年,他確實是將他對自己的感情有些誤解,直到再後來遇見寧茹之後纔看清自己的心意,因此她此刻並不擔心他會像五年前那般對自己糾纏不清。
“你和顧冷川最近怎麼樣?”
安懷楠這麼問道,傅淺言頓了頓,之後面上漾開一抹笑容,後者在見到她的神情,之後便已經明瞭。
“相處的還算融洽吧。”
傅淺言輕描淡寫的將她與顧冷川之間的關係,一帶而過,雖然她沒有詳細的說清楚,但是安懷楠卻能夠猜測得到。
畢竟兩人之間有那麼多年的感情作爲基礎,她什麼樣的心態與表情都逃不過他的眼底。
這一點,傅淺言是知道的,因此她也不多做解釋,一切盡在不言中,她相信,安懷楠可以自己體會的。
這兩個人,歷經了千辛萬苦終於能夠在一起是十分難得的事情,安懷楠看着傅淺言面上明顯泛着幸福的笑容,微微笑道:“還好,你們當初沒有放棄。”
傅淺言,點了點頭,覺得他這句話說的真的是對極了。
當初他們在種種困難面前都沒有服輸,沒有退縮,如果她,這一次沒有回來的話,恐怕真的就與顧冷川相隔天涯了。
說起來她還真該感謝加納公司,讓自己來到內地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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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加納她看了一眼時間道:“時候不早了,我得去加納公司一趟,我們改日再聚吧。”
傅淺言知道,既然安懷楠已經知道自己回來,並已經將她的現況打聽的全面。也應該知道,加納對於自己來說意味着什麼,因此她並不擔心安懷楠不瞭解,而多做阻攔。
安懷楠正如傅淺言所猜想的那般,將她的一切消息都掌握在手中。見她這般說道也便點了點頭應下:“好。”
傅淺言微微頷首,接着便出了辦公室,獨留安懷楠一個人在明神徘徊。
d市的交通在這個時候十分的擁堵,因此,僅僅一段本來需要十分鐘,便到的路程,傅淺言足足用了半個小時,到了加納公司的時候,迎面便走向一個熟悉的身影,她面上含笑的道:“長至。”
沐長至看了她一眼,接着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框,語氣清淡:“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不得不說,傅淺言擁有一個好上司,儘管她缺席了那麼多天,卻依舊沒有半分的不滿。
傅淺言指了指正在堵的水泄不通的馬路中央道:“本來應該早就到了的,但是情況你也知道的。”
沐長至看着她指着的方向,瞭然。
“今天來公司有什麼事情嗎?”
儘管沐長至曾經說過,和傅淺言現在已經是合作關係,但是她在加納這邊的職位,依然沒有辭去,所以說她還是加納的一份子,她道:“你這個老闆也未免太過寬容了一些,我都已經曠工好幾天了,你怎麼一點都不急切。”
傅淺言的語氣裡帶着笑意,沐長至聞言眸色深了一深,他道:“照你的意思,我是不是應該該扣你工資?”
傅淺言挑了挑眉道:“如果你想的話,我不介意。”
沐長至儒雅的面上漾開一抹笑容,他道:“我可不是亂扣員工工資的老闆,你這幾天的工作,我基本上已經處理完畢了,只是還有幾項需要你親自處理。”
沐長至這麼說着,傅淺言聞言面上滑過一絲驚訝,她以前在美國的時候工作向來都是自己獨立完成,絲毫沒有讓沐長至費過半分心思,而這次回國,竟然讓他親自動手,傅淺言心中有了一絲歉疚,她道:“麻煩你了。”
沐長至的鏡片裡閃過一絲光芒,他道:“對我不用那麼客氣。”
傅淺言點了點頭,道:“那麼作爲報答,中午請你吃飯如何?”
沐長至輕笑一聲:“這個倒是可以。”
兩人相視一笑,並肩走進加納公司,這個時間點,員工都已經到樓下餐廳就吃飯。
因此公司樓道中並沒有什麼人影。
傅淺言道:“你那天對我說的,你想開着一套節目的事情發展得怎麼樣了?”
沐長至聞言頓了頓,他道:“一切已經準備就緒,就等着一個合適的隨機將它推上去。”
傅淺言瞭然。沐長至接着道:“到時候就得藉助你們公司的藝人知名度來做宣傳了。”
傅淺言點了點頭:“這是當然的。”
沐長至忽的的話鋒一轉,他問道:“上次那位先生,真的是你的合法丈夫?”
沐長至的語句用得十分巧妙,他問的是合法丈夫,而不是直接的丈夫兩個字。
也就是說他從心底認定傅淺言和顧冷川並不是有真正的感情可言,而是隻是被一紙婚約捆綁在一起的兩人,他的這樣的想法,僅僅是自己的猜測,但是他向來對自己的想法很有信心。
加這一次,他卻失算了。
傅淺言聽了他的話,之後回答:“他確實是沉沉的父親,也就是我的丈夫。”
沐長至隱在鏡框下的眸色深了一聲,他道:“你們結婚多久了?”
傅淺言回道:“五年了。”
沐長至在聽到她的回答之後,瞬間心中劃過一絲異樣,五年,那不就是當初他在美國跟遇到她的那個時間嗎?
如果說兩人之間感情融洽的話怎麼會,相隔異地,足足五年的時間?
心中忽的便升起一絲希望他道:“那你們認識有多久了?”
傅淺言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忽然對自己和顧冷川之間的事情產生了興趣,但是還是如實的回答道:“仔細算來的話,應該有八年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傅淺言自己都嚇了一跳,不知不覺已經八年過來。
她和顧冷川之間的感情就這麼一步一腳印地,走到今天這一步。直到回首的時候,往事卻已經像是被塵封了一樣,幾乎沒有什麼印象,很是模糊。
她不禁有些感慨:“沒有想到已經八年了。”
一旁的沐長至抿了抿脣,不再答話,靜靜地聽着她的話語。
“從來沒有仔細的算過,我和他之間認識的年份從相識到現在,已經八個年頭過去,還真是有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