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淺言聞言若有所思,她接着問道:“你的經紀人是誰?來明神之後,有出席過什麼節目,或者是接過廣告麼?”
傅小寒見傅淺言這麼問自己,心中訝然,卻還是老實的回答:“經紀人是花姐,來明神之後,什麼活動都沒有參加,也沒有接過廣告。”
傅淺言聞言眸子一眯,花姐?公司的經濟人這麼玩忽職守,讓手下的藝人竟然接連一個月沒有任何的動作,她淡淡道:“現在起,你的經濟人就是我,我會爲你打造形象,明天有一場公益活動,你去參加。”
傅小寒聽到現在,總算知道傅淺言找自己並不是算舊賬,而是幫自己出道,她抿了抿脣,眸子裡閃過一絲異樣道:“爲什麼要幫我?”
傅淺言嗤笑一聲道:“因爲你是我明神的藝人。”
傅小寒看着她,傅淺言挑了挑眉道:“我不會讓任何一個有潛力的新人被埋沒,但是前提是,你值得我上心,明白麼?”
傅小寒點了點頭,鄭重道:“我明白。”
傅淺言滿意的點了點頭,倒是傅小寒一臉的扭捏,看起來很是彆扭,她不禁問道:“有什麼事麼?”
傅小寒面上難爲情道:“抱歉,以前是我不對,做了許多對你不好的事情。”
傅淺言好笑,她確實是沒想到傅小寒會道歉,她這個模樣,可比以前驕縱的時候,舒服多了,傅淺言笑了聲道:“比起你姐姐,你做的事情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提起傅小冉,傅小寒面上升起一絲異樣,自從父親被趕出傅家之後,晨光也歸到傅淺言名下,而傅小冉便徹底的失業,每天忙着奔波與各種公司面試,卻屢戰屢敗,到最後索性自暴自棄,每天同一些混混混在一起,早出晚歸,任憑許艾玲與傅小寒如何勸阻都不聽。
更令她心涼的是,傅小冉自己的零花錢被花光,便伸手向許艾玲要,許艾玲爲了節制她,不給,她便偷,導致家裡烏煙瘴氣,每天都是死氣沉沉,半點沒有往日的歡快。
傅淺言看出她的異樣,問道:“傅家出什麼事了?”
傅小寒猶豫半晌,還是決定講出來,傅淺言聽了之後,有些唏噓,當初傲骨的傅小冉竟然也會墮落到今天的地步,她不是聖母,在被人傷害過她之後,還貼上去給她療傷,但是見傅小寒這麼惆悵,還是決定幫她一把,她淡淡道:“明神後勤部還缺人,你回家問一下吧,如果可以的話,讓她明天來公司報道。”
傅小寒眼睛一亮,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不再討厭傅淺言,相反的,對於這個有手段有智慧的女人很是敬佩,如今她肯幫傅小冉,再一次在心裡添上了‘好人’的標籤。
傅小寒回去的時候,正好碰上從外面瘋了一夜的傅小冉,她上前一步,攔住她的去路,撲面而來的酒氣令她皺眉,傅小冉亦是不滿她擋住自己的去路,她推搡着道:“走開。”
傅小寒被她推的一個踉蹌,她面上升起一絲薄怒,再一次攔住她的去路,聲調揚高:“傅小冉,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了!”
傅小冉醉醺醺的看她一眼,嗤笑一聲道:“你以爲你是誰?我是你姐!連你也來教訓我?”
傅小寒心中升起怒火,她上前拉住傅小冉將要離去的身子,語氣冷然:“姐?你有做過半分姐姐的樣子麼?不論是爹地出事前,還是出事後,你做的事情哪一點像是一個姐姐做的好榜樣?”
傅小冉酒醒了大半,她冷冷的看着傅小寒,語氣森然:“怎麼?是不是覺得傅淺言更像是你姐姐?”
傅小寒跟着冷笑一聲道:“誰說不是呢?比起你,她起碼令我信服的多!”
傅小冉聞聽此言,不禁瘋狂起來,她指着傅小寒的鼻尖道:“好啊,你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東西,傅淺言她是安家的,不是傅家的!”
傅小寒懶得跟她再爭執下去,她冷聲道:“現在你口中的安家人讓你去明神工作,你去麼?”
傅小冉身子一顫,她盼一份工作盼了多久,一次次的面試失敗之後,已經對自己失望,她墮落,每天用酒精麻痹自己,但是傅淺言這個時候卻在她的傷口上撒了把鹽。這是對她的侮辱,傅小冉冷眼相對道:“不去,死都不會去。”
傅小寒心中已經對傅小冉不抱希望,她轉過身子,不予理會的上了樓,卻聽到身後的一陣輕喚,她沒好氣的回頭的道:“我沒錢。”
傅小冉目光灼灼,她一動不動的看着傅小寒道:“我去。”
傅小寒對上她的目光,心中一跳,莫名的有些不安,她抿了抿脣,回道:“我知道了。”
傅小冉依舊站在樓梯上,看着傅小寒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的笑容陰險。
傅淺言,我該感謝你給我個機會。
傅淺言晚上沒到下班時間便早早的回了公寓,顧冷川比她更早,已經換好衣裳,坐在沙發上等着她,他一身白色的毛衣,下身是黑色的修身褲,盤腿坐在沙發上,眉眼低垂,手裡拿着一份財經報紙仔細的看着,絲毫沒有察覺到傅淺言的到來。
傅淺言生了幾分想打趣的意思,她躡手躡腳的走近他,正準備從身後蒙上他的眼睛時,一記清冷的聲音響起:“回來了。”
傅淺言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赤着腳走在地暖上的腿也跟着一軟,整個人往前撲去,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回神時,已經穩穩的落在顧冷川的懷裡,她面上閃過一絲不自在,耳根泛紅,從他懷裡起身,淡淡道:“突然出聲,嚇死人。”
顧冷川不悅的看着她道:“都多大的人了,還玩這種把戲,磕着了吧。”
語氣中是濃濃的責備,傅淺言聽得心頭一暖,她轉身往樓上走去,留下句:“你在這等着,我上去換件衣服。”
顧冷川看着她上樓的背影,嘴角輕輕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他想要的生活,其實就是這樣,便夠了。
換好衣裳,兩人開車到超市,傅淺言對於選菜之類的,不是很在行,反之顧冷川挑挑揀揀,看起來到更像是專業的,傅淺言推着推車,腦中忽的閃現一個畫面,原來這間超市也有他們的回憶,只是,回憶不太美好。
傅淺言眸子裡閃過一絲光束,她推着推車,看着顧冷川認真挑選的模樣,不禁道:“你是幾歲開始做飯的?”
顧冷川手一頓,接着漫不經心道:“七八歲。”
七八歲的時候,正是母親離世,家裡傭人因爲承受不住顧國邦的脾氣,紛紛辭職,他只能自己摸索着做飯。被灼傷的次數已經數不勝數,最後到了今天能夠很熟稔的做飯,都是漫長歲月的洗禮,傅淺言瞭然。還想再接着問下去,忽的感受到一陣閃光燈,她嘴角輕挑道:“看來明天的報紙上又會出現我們的照片了。”
顧冷川頭也不擡的道:“你在意麼?”
傅淺言挑眉:“不在意。”
顧冷川對上她的眸子,嘴角輕勾:“真巧,我也不在意。”
說這話的時候,一道輕微的閃光燈又閃過,兩人眸子裡的笑意更深,傅淺言輕嘆一聲道:“我在意的是,他們總是把我拍的那麼醜。”
顧冷川心中失笑,他目光再次落在那滿滿一堆的新鮮蔬菜上,開始認真的挑選。
出了超市,傅淺言手裡只拿了兩瓶水,其他的東西都是顧冷川在提着,總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她將手中的水遞過去道:“受累了,喝點水。”
顧冷川看了她一眼,咬過她遞過來的吸管,喝着水,這一幕在旁人看來是極其甜蜜的,傅淺言卻憋着笑,半晌之後她道:“是不是後悔自己娶了一個這麼不懂得體貼的老婆?”
顧冷川看了她一眼,就連說情話的時候,都是一臉淡然的神情:“我甘之如飴。”
傅淺言微微紅了臉頰,她低頭啜着手中的飲料,不再回應,顧冷川目光灼灼,他沙啞着聲音喚道:“傅淺言。”
傅淺言應了聲,顧冷川道:“我還沒喝夠。”
“...”
那天晚上,回去之後,傅淺言拒絕同顧冷川同牀,顧冷川至始至終不知道自己戳了她什麼雷點,事實證明,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爲零,暴力值卻報表。
翌日清晨的時候,傅淺言期待的將電視打開,果不其然,屏幕上的照片是她與顧冷川,正是兩人相視一笑的時候,畫面看起來很是溫馨,傅淺言點了點頭道:“這次的照片拍的還不錯。”
顧冷川從她身後緩緩的走到她身邊,傅淺言只覺得沙發上一陷,顧冷川已經坐在她身邊,她湊過身子,仔細的看着他的面容,與屏幕上的相比對,得出結論道:“那個狗仔把你拍醜了。”
顧冷川不予理會,倒是傅淺言看着電視再一邊比對的津津有味,顧冷川按捺不住道:“看不夠的話,這樣看如何?”
說着將她的頭託了過來,俯身吻了上去,傅淺言下意識的閉眼,卻聽得他淡淡的聲音:“睜眼。”
睜開時,對上他的眸子,眼底的笑意與揶揄令她紅了臉,顧冷川良久之後將她放開道:“這樣看,是不是更清楚一些?”
傅淺言面上故作冷靜,她看了他一眼,語氣淡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