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團黑氣籠罩的寧小樓炮彈一樣衝過來,一拳將安爭砸飛了出去。似乎安爭的神體在已經吞噬了丹藥的寧小樓面前也變得不堪一擊了,飛出去的安爭這次貼着地面向後犁地一樣切割出來一條深溝。
寧小樓落在安爭不遠處,身上的黑氣讓他人看起來都變得有些扭曲。
“你以爲可以取代我?”
寧小樓輕蔑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安爭:“我寧家在這個世界存在萬年,白勝君的名字光耀千古。我寧家積累下來的東西,是你可以隨隨便便推翻的?”
安爭翻身坐起來,抹去嘴角的血跡。
“就喜歡看你都這樣了還在吹牛逼,你跟我打了這麼久,燕城裡你的一切基本上都不復存在了。還跟我說什麼萬年積累,說什麼光耀千古?”
寧小樓哼了一聲:“殺了你之後,我一個人就能將你的那些手下殺個乾乾淨淨。你死了,一切都結束了。而且我還要謝謝你,正因爲你殺了那些對我不恭順之人,以後我的統治纔會變得更加穩固起來。我就能隨心所欲的用我想用之人,徹底拋開那些人加之於我身上的桎梏。”
“你真可憐。”
安爭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
“來吧,你那顆丹藥能持續多久?”
安爭勾了勾手指:“你這樣說下去就不怕丹藥失效?靠一顆丹藥就能把你牛逼成這樣,你這人真可憐。”
“給我死!”
寧小樓再次衝了過來,他的速度在吃了丹藥之後提升了不止一倍,安爭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寧小樓的拳頭就到了。這一拳直接轟在安爭的胸膛上,安爭的身子翻轉着飛了出去,砰地一聲直接穿透了更遠處的一座山,大概厚度超過三十里的山被直接打穿,安爭的身子在山體的另外一側激射出去,又飛了至少千米後纔開始下墜。
轟!
寧小樓直接撞碎了山峰追了過來,半空之中一拳砸下去。閃耀着黑光的拳頭落下來,好像一顆從天外墜落的隕星。安爭落地的地方直接被砸的翻卷起來,土浪一層一層的向外卷出去,那場面震撼的無以復加。
“有勁兒,可是還差了些。”
塵煙之中,安爭再一次站了起來。
寧小樓眼神裡殺機暴起,他的身子從半空之中俯衝下去,一拳砸向安爭。之前的幾次突進,安爭連反應都沒有,只是靠着絕強的神體擋住了一次一次狂暴之極的攻勢。
砰!
這一次安爭似乎反應過來了,拳頭迎着寧小樓的拳頭砸了出去。兩個人的拳頭在半空之中相遇,當兩個拳頭接觸在一起的那一瞬間就形成了氣爆,空氣也爲之撕裂,緊跟着空間都被炸開了。
安爭的胳膊被寧小樓拳頭上的巨大力度直接震的向後蕩了出去,在寧小樓看來這一拳足以將安爭的半個身子轟碎,可安爭的身體落地之後翻滾了很遠卻依然站了起來,那條胳膊上血肉綻開,衣服從肩膀處碎裂,那條血糊糊的胳膊看起來令人頭髮發麻。
可是,血肉碎,骨骼不壞。
安爭扭頭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嘴角勾起來的笑意是那麼的狠。這種狠不是狠毒的狠,而是對自己狠的那種決然。
“似乎比剛纔力度小了些,怎麼,你的藥勁兒要過去了嗎?”
安爭甩了甩胳膊,血珠兒飄灑出去,陽光下血珠的顏色變得迷幻起來。
“死!”
寧小樓再次衝過來,拳頭上爆發的黑光似乎帶着吞噬天地的氣勢。
砰!
這一次,安爭再次擋住了他的拳頭。
這一次,安爭那條血糊糊的胳膊沒有向後甩出去。
這一次,寧小樓的胳膊比反震回來的力度切碎了皮膚。他的衣服好像飛舞的殘蝶一樣飄出去,胳膊上的皮膚被千百刀切割過一樣,密密麻麻的都是傷口。
兩個拳頭碰撞在一起的那一瞬間,氣浪以兩個人爲中心向四周席捲出去。氣浪經過的地方,地皮往下三四米都被推着往前走,捲動的土浪看起來比狂風之下的海浪要更爲震撼。
兩個人就在風暴正中,這恐怖的天威如果讓任何一個平凡百姓看到的話,只怕早已經嚇得軟倒在地,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吧。
“我說了,藥,不過是外力。不管幹什麼,靠吃藥的男人都不行。”
安爭嘴角勾起來的邪讓寧小樓心裡一顫,他吃了那顆寧家已經保留了上萬年都沒有用上的丹藥之後,第一擊的時候安爭連反應都沒有就被轟飛了出去。
之後連續四五下,安爭似乎都根本反應不過來。他的速度,力度都遠在安爭之上,別說還手,安爭連擡起胳膊的時間都沒有。
可是之後那一擊,安爭已經可以反抗了,雖然依然被震飛並且胳膊幾乎廢掉,可是這種改變讓寧小樓心裡一陣陣的發寒。剛纔的一擊寧小樓已經凝聚了全力,想趁着安爭受傷一擊必殺。
可是,安爭居然又擋住了。
這個傢伙好像根本打不死一樣,一擊一擊,挨的越重他就越強!
寧小樓所在的層次已經很高了,他見到過各種修行上的天才,他自己也是天才。可是像安爭這樣的怪物他還是第一次遇到,越打越強......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而事實上,之所以安爭越大越強不僅僅是大叱給他的神體的緣故,還因爲紫蘿給他的兩本功法,一本有字功法一本無字功法。這兩本功法徹底改變了安爭的修爲方式,讓安爭在處於劣勢的時候也能保存自己。
有字功法,是將對方的力量一點點吸收轉化爲自己的力量,雖然極爲微弱,但可以讓自身在劣勢的情況下逐步的追上去。而無字功法,可以讓安爭在不斷的移動之中恢復自身的實力。這兩種功法疊加之下,安爭就好像隨身帶着一個回血的機器似的,不管怎麼打他的血都在不斷恢復。
當安爭因爲戰鬥和受傷失去的力量和血液速度低於恢復的速度之後,安爭當然越來越強。更主要的是,他的神體骨骼已經適應了寧小樓的力量。之前捱打的那麼多次,其實有一部分原因是安爭故意爲之。
他就是要適應這力量,他要的不是寧小樓那把椅子,而是將來在武道大會上安安全全的將小流兒和小葉子接回來。
所以,寧小樓站的再高,再強,也只不過是安爭的陪練!
“我就不信殺不了你!”
寧小樓嘶吼一聲,因爲聲嘶力竭所以整張臉看起來都扭曲變形了。他像是一個想要把安爭一口吞下去的惡鬼,可是非但吞不下去,還會崩碎一嘴牙齒。
這一拳,兩個人再次硬碰硬的撞擊在一起。
氣爆之後,安爭的身子向後退了三步,每一步都在地面上踩出來一個深坑。而寧小樓的身子則向後倒飛了出去,那個和安爭接觸的拳頭直接被崩碎了五根手指。
是碎,碎成了粉末一樣的碎。
巨大的力度之下,那些骨骼震碎後的粉末從血肉裡激射出來,將他的手掌打的 密密麻麻的都是孔,那種感覺就好像蜂窩一樣。
非但是指骨碎了,他的腕骨,小臂都碎了。半條胳膊軟綿綿的垂了下來,好像一根被甩動的麪條。落地之後的寧小樓在地上翻滾着,頭撞在地面上撅出去,然後是屁股,然後又是頭......如此反覆,一次一次的翻滾,也不知道翻滾了多少圈後腦袋撞在一塊大石頭上終於停了下來。
咔嚓一聲,石頭裂開了很多口子,像是蜘蛛網一樣。
安爭一步一步走向寧小樓,看着寧小樓的眼神裡沒有那種勝利者應有的得意,他甚至波瀾不驚。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這樣的翻盤根本不值得得意也不值得驚喜。
也許在別人眼裡寧小樓已經是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可是當安爭的心境改變之後,寧小樓在他眼裡只是一個人生道路上小小的坎坷而已,哪怕一步跨過去的時候有些艱難,也只是一步而已。
“不管你之前做了些什麼,有些事你做的對了。比如你給這個世界的人一個信號,告訴他們在白勝君治下的江山之中修行者可以得到公平,不會被仙師府或是什麼神裁廷的人肆無忌憚的殺死。我纔到這個時代就親眼見證了仙師府的殘忍,見到了一個小村子直接被夷爲平地,看到了那些與世無爭的村民被直接抹殺。”
寧小樓坐在那,擡起頭看着安爭的時候眼神裡已經充滿了恐懼。
“你是說,你不殺我?”
“不。”
安爭搖了搖頭:“你做了很多對的事,但不足以讓你不死。我說了那些只是想告訴你,你可以死的痛快些。你在乎的人,你在乎的事。我都會盡可能完整的幫你保護下來,今後這數萬裡江山你沒做到的公平,我來做。”
安爭低頭看着寧小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在你見到我之前,邱麻衣已經死了吧。這個人窮盡一生想輔佐你成爲一代明君,想完成你父親對他的囑託......可是,就因爲他的那句預言,讓你從小就心中充滿了殺機吧。”
寧小樓忽然跳起來,一拳砸向安爭的臉。
這一次,安爭比他更快。
當寧小樓的拳頭剛要接觸到安爭臉的那一瞬間,安爭的拳頭後發先至砰地一聲砸在他的下巴上。這一拳直接將寧小樓的頸骨打斷,腦袋向後翻出去的時候都撞在後背上了。巨大的力度之下他的身子翻滾着向後,腦袋幾乎戳進脖腔裡。
當寧小樓停下來的時候,安爭已經在那個地方等他了。
“你表面上宣揚的那所謂的公平之下,多少人的屍骨在哭泣。”
安爭嘆了口氣:“我不喜歡矯情,也不喜歡讓自己看起來站在正義那邊。所以,我殺你,只是因爲你該死,而且你做的不如我好。你的位置,我暫且要了,但你的位置,不是我的終點。”
安爭的手掌貼在寧小樓的頭頂,手指一發力。
砰!
血霧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