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快走幾步,果然出了洞口就看到另外一個天地。
高聳的山羣將一座稍矮一些的山巔圍了一圈,瀑布從高山上直瀉而下如一條條白練,在這昏暗晨曦之中還是晃了衆人的眼。
在那座矮一些的山巔上,有一座小木屋,依山而建,並不算太小,從山洞出口這邊往那邊看去,還能看到木屋裡面的一些簡單擺設。鏈接山洞出口處與那木屋的是一條一米來寬十米來長的用粗繩和木板搭成的軟梯。
竟然會有這樣一個地方!衆人都很驚奇。
“舅舅,你怎麼找到這樣一個地方的?”凌日知路天耀也是不久前第一次來到楓城的,自己曾知會他在城外找一處地方今日接應他們,沒想到竟找到這麼一處好地來。
路天耀的神情有些閃爍,但是大家都在四周觀望,沒人發現他神色不對。而且這種不自然在他臉上一閃而過,根本也沒來得及讓人看到。
“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
“舅舅,這軟梯是否結實?”凌月伸手拉了拉軟梯的粗繩扶手,意外地很結實,木板也是不易腐壞的梨花木,雖然看上去年日已久,但是這天梯跟那座別緻的小木屋一樣還保存完好。建造他們的主人肯定花了不少心思。
湯沐成這次自告奮勇:“凌月哥哥,我重量輕,讓我先過。”
凌月笑了,眼睛微微彎成月牙的形狀,摸摸沐成的頭,道:“這次可不能讓你先走,就算讓你先走,也要有人陪着你。走,我跟你一起過去。”
“好呃!”湯沐成歡呼起來,擡腳就踏上軟梯。凌月緊隨其後也上了梯子。
很快,兩人就走到了對面木屋之前。
湯沐成交叉雙手在頭頂上揮動,喊着:“爹,娘,大伯大嬸,凌日哥哥,你們快過來,這梯子可結實了,沒事!”
於是衆人兩兩結對,都走了過來。
路天耀如主人般給大家安排了住處,又告訴大家廚房裡有糧有面,肚子餓時可以去弄。不過衆人都折騰了一整夜,睏倦得不行,沒人想要吃什麼,只寒暄了幾句就各自去歇息了。
小木屋有三個房間,一家人分到一間,剩下的水月兒當然跟着凌月凌日和路天耀了。
凌月問凌日方大胖他們會不會跟來跟他們會合,凌日說他們會自行去另外一個地方落腳,到時候再去找他們。
房間裡面只有一張牀,凌日凌月年輕,張羅着讓路天耀休息,路天耀卻不肯,說自己之前就一直在休息,反而是他們熬了一整夜,說什麼也不肯,最後還出了房門,說自己去外面轉轉順便打探點消息,就走了。
房間裡只剩下凌日,凌月,和水月兒。
那水月兒也毫不客氣,去廚房打來水洗了臉,走到牀邊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兄弟,自顧自地和衣躺在了牀上。
凌日冷冷看了牀上的水月兒一眼,看向凌月,正好看他打了個哈欠,嘴角扯出一個溫柔的弧度。“你也困了吧。你去睡吧,我在桌椅上趴着就行。”凌日指了指房中央的桌椅。
凌月也不跟他推遲,心裡想着自己先睡一會了再起來換他去睡。正要越過他走到牀那邊去,卻被他拉住了手。凌月疑惑地看着他。
“還是一起擠一擠吧。”還沒等凌月反應過來,他就拉着他,到了牀邊。他自己先躺了進去,然後又拉凌月躺下。凌日不忍心讓凌月不睡覺,但是更不想讓凌月和別的男人同牀,所以矛盾之下,他決定他們就一起跟水月兒擠一張牀上。
差點就睡着的水月兒被他們擠得醒了,看到凌日跟凌月並排躺在身邊,笑了:“二皇子,你還怕我吃了小凌兒不成,非得隔在我們中間?”
那牀不算大,睡兩個人是剛剛好,現在卻三個大男人擠在一起,空間顯然是不夠。水月兒被凌日擠得只能側着身子睡,凌月剛剛好能睡在牀沿身體不懸空,擠在中間的凌日也不見得好,那個妖精一樣的男人,側身躺在他旁邊,身子曖昧地半壓在他身上,媚笑着一張臉說話,吐出的氣息都能感覺得到,那麼讓人——討厭。
“哼。”凌日沒有理他,只鼻腔出了一個音,閉上了眼。
“小凌兒,你看,你哥哥把我擠得都快成肉餅了,人家很難受嘛!”故意拖長了尾音,水月兒向凌月撒着嬌。
凌月仰起頭,看見水月兒半壓在凌日身上那樣子,讓他心裡有點不舒服,身子往外稍微挪了挪,又擡手將凌日扳成側睡背對水月兒面對自己的姿勢,對水月兒說道:“這樣應該就行了吧?水公子忍耐一些,等躲過了這陣子就好了。”
如此,水月兒身側就空出一小部分地方來,他的心裡也由此空出了一部分。
他天生媚骨天生喜歡男人,所以才遠走他鄉來到一個誰也不認識自己的地方生活,二十年來他知道自己喜歡男人,但卻從沒看上過誰。現在好不容易看上了,那人卻——
他是天生的斷袖之癖,他的感覺比平常人敏銳。凌日凌月雖然是兄弟,但是這種兄弟之情早就超出了正常兄弟的範圍,只是他們或許並不知道,又或許已經知道了!
水月兒慢慢躺平了身子。
身體隔着自己和凌日的衣物與他挨着,他能感覺到他肌膚上的熱力。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