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上早朝,凌月覺得凌日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其實應該是,他不看他了,盡力避着跟自己眼神有交匯。但是當他不看着他時,他能明顯感覺到從朝堂上方投射下來的灼熱的視線。
終於百官們山呼着萬歲萬歲萬萬歲,太監監利的聲音在這金碧輝煌的大殿上宣佈“退朝!”時,凌月覺得時間已經過了一年那麼長。
這次沒有王喜過來攔着他帶着他去見凌日,他下了朝之後直接往凌日的寢宮方向走,心裡雖然有一絲猶疑,但是腳步卻依然還是往前邁。直覺凌日就在那裡等着他。
到了凌日寢宮殿外,果然看見王喜在那裡。
“皇上是否在寢宮,本王有事請奏。”
王喜給他見了禮,道:“王爺,皇上交代了,要是王爺過來就直接進去,不用通稟。”
他知道他要來?凌月擡腳上了臺階,王喜在前面領路,推開寢宮的門,凌月往裡頭走去。
偌大的寢宮,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暖香。下人們用炭火將整個宮殿都烘烤得暖暖的,香爐裡點的是進貢來的香料,聞之心曠神怡,這一切都是爲了讓這個國家的主子溫暖而舒適地住在這裡。
凌日躺在牀上。因爲錦帳的遮擋,凌月看不見他的人,只看到了他滑出錦帳外的一隻手臂。
牀上的人聽到外面的動靜,道:“你來了?過來吧。”
凌月撩開錦帳,坐到牀邊。凌日只着中衣躺在牀上,身上蓋着一張薄被,他將身體往上抽了抽,坐趟起來。
“今日很累麼?”凌月伸手覆上他的臉,單手捧着他的臉摩挲。
凌日將臉靠在他手上隨着他的摩挲享受般閉上了眼:“是挺累的,在那朝堂上不知要花多少力氣才能不去想起跟你在一起的畫面。”
凌月笑了,想將他摟抱住,凌日推開他。“你上來吧。”
凌月依言起身,脫了自己的保暖披風,脫了自己的朝服,跟凌日一樣,只着中衣。凌日往裡面挪了挪,凌月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兩人並排平躺在牀上,嚴嚴實實的錦帳將牀裡面和牀外面分割成兩個世界,突然有一種世界上只剩下他們兩人的錯覺。
“我們小時候也是這樣睡的,同睡一張牀,同讀一本書,在同一個桌子上吃飯,在同一個浴桶裡洗澡,還記得嗎,有一次母妃見我們扮家家酒,一時興起把你打扮成小新娘,把我打扮成新郎官的樣子,然後讓我們拜堂成親,那天母妃樂了一天笑得嘴巴都合不攏。她那時是一時玩笑,她肯定怎麼也想不到,我們現在會這樣。”凌日道。
“我當然記得。”凌月在被子底下握住了凌日的手,對方馬上回握他的,十指交纏在一起。“你後悔嗎?”如果不是自己非要他什麼給自己一個晚上,凌日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凌日側臉看向他,凌月也側過來去,四目相對。
“現在後悔有什麼用?我本就是愛你的,要是非要逼着自己逼着你娶了女人,說不定是另外一種後悔。走哪條路都錯,還不如選擇自己喜歡的那條。”凌日道。
凌月湊過去,脣貼着他的脣上面,輕聲道:“……你總是這樣的,理智而聰明,像只狐狸,天下就是被你們這樣的人得到的。”凌日就是這樣一個人,什麼都算計好了,即使是自己的感情,即使是自己愛的人。
凌日馬上回吻他,甚至反客爲主,更爲激烈地回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