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六年後

六年後。

漆黑的樹林,只偶爾風動的時候月光會從遮天的葉子縫中透出一點光來。四個人似乎已經習慣了夜視,靠着微弱的光,行走在這彷彿沒有邊際的樹林裡。

“方大胖,小心!”小猴子驚叫的同時,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背後箭筒裡抽出一支箭,射向在方大胖偷襲的黑衣人。箭精準地射在了黑衣人心臟位置,因爲是特製的沒有箭頭的箭,並不至於射死對方。

黑衣人悶哼一聲,快速地遁去了,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這黑夜中。

方大胖走過來拍拍小猴子的肩膀,笑道:“真準!真不愧是我們的箭王!也不愧當初我把那套弓箭送與你,小猴子,你救哥的命,哥一輩子忘不了你,啊!”唱大戲似地說着,方大胖絲毫不因爲剛纔差點喪命而後怕。反正,這些都是假的,那些黑衣人是御林軍裡的前輩沿途設置各種機關阻撓他們,使他們“喪命”後就失去比試資格。

小猴子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以爲我想救你?要不是跟你同一組,爲了早日完成任務,我才懶得救你,救你還不如救頭豬!”

六年的時間是讓方大胖長得更加高大了一些,身上肉也不少,但還不至於到豬的程度。方大胖也不跟他計較,只貧道:“嘿,瞧你這話說的,要不是我拉你跟我們一組,你早被那些‘老人’給報銷了,還能來到這祁山?昨天看那信號彈發出的,我們二十個人五個組,除了我們其餘的人都被滅了,現在指不定在哪哭呢。凌日凌月,你們說這窮孩子,誇他兩句,他還不上道呢!”

黑夜中一雙丹鳳眼顧盼生輝,肌膚沒有隨着年齡的增長留下瑕疵,反而愈加地如羊脂般雪白透亮。瓊鼻朱脣,生生比得過女人去。只是眼神跟原來的稚嫩相比變得更加堅定成熟,身形已經拔高,就算臉蛋常常被誤認是女人,看到他的身形,也會醒悟過來:原來是個比女人還美的男人!

凌月聽到方大胖的話,被逗笑了:“他不上道?那你管他要回你的弓箭,不就行了?”

凌日似聽到了他三人的話,也像沒聽到,只朝凌月身後張望了下,將他更拉近了自己一些。

方大胖也真的伸手過去討:“拿來拿來。”

小猴子小眼睛又瞪了他一眼:“鬼才給你!”

凌日道:“再走五里,沒有人跟着我們,就可以歇息了。”

方大胖也不再跟小猴子鬧,對凌日問道:“要不要再走遠一些?”他可不想睡覺時無聲無息被人滅了。

凌日看了看凌月,無聲地問他。

凌月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四個人一起不停腳地趕了三天路,基本上沒吃什麼東西,還要時刻防備被偷襲,身體的確已經到極限了。他搖搖頭:“我沒事,我們還是再走遠一些,以防萬一。”

“好,再走十里吧。”凌日說,“十里後我們離祁山應該不遠,他們也不會追着咱們了。到了山上我們要對付的就不是他們了。走吧!”

凌月是被一羣野獸的低吠聲吵醒的。六年前在林中遇到老虎襲擊之後,讓他再在林中安然入睡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是第一個醒的。

醒來,他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因爲天近晚秋,樹林裡晚上氣溫很低,他們怕生火招來野獸也招來偷襲,就兩兩靠在一起取暖歇息。這時醒來凌月就是在凌日懷裡睜開眼睛的,而一步之遙方大胖跟小猴子也緊抱在一起睡得正香!

距他們十步之外,一羣野狼正在慢慢逼近他們。

“快起來快起來,有狼有狼!”凌月高聲叫嚷起來。

其餘三人也驚醒了,立馬起身後退,四人退至身後一棵粗大的樹前,身子抵住樹身。

凌月對野獸有恐懼,呼吸都急促起來。凌日攬住他肩,將他護在懷裡,低聲安慰道:“現在我們跟六年前不一樣了,他們傷不了我們的。”朝方大胖和小猴子道,“大胖,小猴子,解決了它們,咱們正好拿來果腹!”

方大胖小猴子各自低笑一聲,一個使刀,一個弄箭,手腳利索地就解決了兩隻。

凌日半摟着凌月,抽出自己的長劍,手起劍落,撲過來的狼立刻斃命。

頃刻間,血肉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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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月見他三人殺得眼紅痛快,只緊緊閉上眼,在凌日懷裡像只小兔子一樣躲着。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野狼的嗚咽聲慘叫聲停了下來。他聽到凌日叫他睜眼。

滿眼滿地的野狼的屍體。方大胖正在宰殺一隻野狼,剝皮切肉,小猴子正在準備柴火。

凌日拿出一隻水壺,撕掉自己中衣的一塊下襬,倒了一些水將布弄溼了,輕輕擦在凌月臉上,幫他擦掉剛纔濺在他臉上的狼血。

邊擦邊無奈地道:“將軍還說你是我們中間體質最適合練武的人,你連殺個狼都不敢,就算武功再好,有何用?”

凌月平時練武也很用功,雖然沒有真正比試過,不過武功絕對不在凌日之下,只是他總是懼場,半月一期的比試也從不用真力,成績勉強合格。所以就算是凌日也不知他真正實力如何。

凌月任他幫自己擦臉,笑回道:“我有你保護我不就好了?”

“哎,我說你倆,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又不是兄妹,老這麼肉麻兮兮的,你們當不當我和小猴子倆存在啊?”方大胖削尖了一根細樹枝,從狼腿肉上穿過去,正架在火上烤着,聽到兄弟倆的對話,受不了了。

凌月聞言眼光流轉,狡黠一笑,回擊道:“嘖嘖,我剛纔醒過來的時候看見你跟小猴子你倆抱得緊緊的睡得可香了,你們倆這麼肉麻兮兮的,你們當我和凌月存不存在啊?”

凌日聽他反過來調笑方大胖和小猴子,笑着寵溺地輕彈了下他的額頭,對方朝他吐吐舌頭。

方大胖氣急:“你!你!……”指着凌月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小猴子在一旁偷偷紅了臉。

四個少年正笑着,突然聽到山頂隱約地傳來一聲低吼聲,有如遠處傳來的轟鳴的雷聲。

凌日站起身來,仔細聆聽,表情嚴肅地對其他人說:“趕快吃完,我們上山。”

猶還記得出發前,將軍的話:“東南方向,離此八百里,有座祁山,山頂有一頭巨熊。你們這次的比試任務就是,四人一組五日之內到達祁山,取得熊膽。任務完成者,賞賜天山雪蓮一隻,此蓮可增十年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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