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兒剛被他捏青了手腕,現在被他掐得要斷氣,心裡真是氣急了,狠狠瞪着凌日,很有骨氣地從齒縫裡說道:“掐死就掐死,小爺我不怕!”
凌日見他硬氣得很,當真手下力去掐他,直掐得他一張白皙的臉憋得通紅。
凌月在旁一直都沒做聲,看着他倆鬧騰。擡手捂嘴,打了個哈欠。剛纔是被水月兒壓醒的,他還困得很,這時倦意襲來,他就重新躺好,在牀邊側了身背對着那兩人,閉上了眼。
鬧騰的那兩人,卻停了手。
凌日從水月兒身上下來,貼着凌月側躺,拍拍凌月肩膀,輕聲問:“你還困呢?他壓着你整整一晚上你肯定沒睡好,你再睡會,我出去給你跟大家弄點吃的。”又轉過頭來冷冷地對水月兒說,“你睡夠了吧?跟我出去,別吵着凌月睡了。”
水月兒橫了他一眼,依然躺着沒理他也沒準備起身,心裡正氣着呢。
凌日雙手撐再凌月身體兩側,身體重心換到外面,越過凌月,一躍下了牀。他見裡面的水月兒沒動靜,有力的雙臂伸過去,抓了那人,一把提起來——
凌月只感覺自己上方有東西掠過,睜眼正好看見凌日將水月兒摔在了地上。
“讓你起來你沒聽見啊?”
水月兒心裡有氣不能出,打又打不過對方,被他摔在地上,想死的心都有了。水眸中波光粼粼,那眼淚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小凌兒,他欺負我……”
凌月在心裡嘆了口氣。這覺還怎麼睡?
三人一起起來去廚房,尋了米麪,凌日又去山中打了五隻兔子三隻野鴿回來。等湯家幾個人醒來,他們正好做完了野味飯。湯家兩位夫人面上有些過意不去,如今在小木屋落腳,做飯本是她們女人家做的事,現在卻睡過了頭,讓他們三個男子動手。
湯大夫人比較能言,就道:“這些下廚的事本是我們妯娌兩人做的,如今卻讓兩位皇子和水公子動手,太過意不去了。”
凌月笑笑,他其實都沒動手,凌日打的獵,水月兒下的廚,他就打打下手而已。
凌日說道:“湯夫人客氣了。不過這頓飯,可是水公子一個人做的。想不到水公子不僅相貌趕得上女人家,這做飯的手藝也跟女子有得一拼。”語氣裡沒一點好意。
“你——”辛辛苦苦做一頓,還被人陰陽怪氣地說,再鬱卒沒有了!
水月兒瞪着他恨不得將他身上瞪出個窟窿來,又哀怨地看着凌月:你怎麼有個這麼討人厭的哥哥?
凌月嘴角偷笑,這兩人還真是鬧不膩歪。他拉着水月兒招呼大家一起坐,用兩張木桌拼起來的飯桌,飯桌上幾個燉出來的野味,簡單的但分量很足一頓晚餐。因爲一天一夜都沒吃飯了,估計大家肯定吃得多,水月兒細心地將凌日帶回來的野味全做了。
五隻野兔燉了兩隻,燒了三隻,野鴿是那種很肥大的,烤得金黃金黃的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還做了一小碟的醬汁,用來沾着吃。
這個時候他們飢腸轆轆,誰都沒多個心眼出來想想這水月兒戲子出身,逃難中吃個野鴿還能這麼講究,平常人還蘸醬,沒直接上手拿起來啃算不錯了!
大家動筷子以後直誇水月兒手藝好,也是真餓了,沒過多久桌子上的吃食就全都到了衆人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