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一臉驚喜的表情,南宮明宣忍不住勾了勾脣角,輕輕頷首道:“當然是真的,我騙你作何?”
“那要怎麼才能見到那位大夫?”江芷菲急忙問道,一付迫不及待的模樣,簡直恨不得立馬就見到他所說的那位厲害大夫。
但轉瞬她又冷靜下來,警惕地看向南宮明宣:“你當真認識什麼厲害的大夫?不會是騙我的吧?你我纔剛認識,又不熟,你會這麼好心給我介紹大夫?”
南宮明宣有些無語,斜睨她一眼,慢條斯理道:“你愛信不信。我呢,是看你母親身體實在太虛弱了,吃了這麼幾個月的藥也沒見好轉,纔好心告訴你而已。你若不相信我認識厲害的大夫,那就當我沒說過。”
說完,他放下蒲扇,慢悠悠地從小凳子上站了起來,邁步就要走。
“我相信你!”江芷菲緊跟着站起來,急忙說道,“我相信你說的話。”
雖說她剛認識這個什麼蘇明宣,對於他根本不瞭解,但母親的身體的確太虛弱了,若不趕緊治好母親的病,只怕母親連今年都熬不過了。
陽靈城裡的大夫她都找遍了,也給母親吃了不少的藥,可母親的病情卻沒有半點好轉。
與其繼續這麼下去,還不如試上一試,說不定真能治好母親的病呢?
“怎麼樣才能見到你所說的那位大夫?”擡眼看向南宮明宣,她深呼吸一口氣,堅定地說道。
南宮明宣打量地看着她,微挑眉頭,慢悠悠地說道:“你就不怕我是在騙你?畢竟,你我纔剛認識。”
“我既然選擇了相信你,就不會反悔!”江芷菲迎上他那略顯戲謔的目光,嚴肅地說道,“還請你告訴我,那位大夫在哪裡。”
南宮明宣一瞬不瞬地注視着她,見她的雙眸中閃動着堅定的神色,他不由地蹙了蹙眉頭,心情竟有些複雜。
沉默了稍許,他輕嘆一聲,說道:“那位大夫在帝都城,你要想讓他給你母親治病,就得帶你母親去帝都城。”
“帝都城?”江芷菲很是詫異,心中也有些打退堂鼓了。
陽靈城離帝都城少說也有一百多裡的路,以母親如今這身體情況,一路顛簸到帝都城,她能吃得消嗎?
“怕了?”南宮明宣微揚脣角,漫不經心道,“反正呢,我已經告訴你了。你要不要帶你母親去帝都城,那是你自己的事。”
“我……”江芷菲有些猶豫,纖細的眉頭緊蹙成一團,姣好的面龐上,是一抹糾結的神色。
南宮明宣也不說話,靜靜地注視着她,看着她猶豫不決的樣子,他忍不住嘆息一聲。
輕啓脣瓣,他緩緩出聲道:“你若真想帶你母親去帝都城,我倒是可以幫你。正好再過幾日,我也要返回帝都城,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我……”
“江芷菲!”
江芷菲剛準備說話,破舊的院子外,忽然傳來一道嚴厲的呵斥聲:“你這個逆女,不僅把一個陌生男人帶回家了,居然還和他商量着私奔!你簡直……有辱我江家門風!”
話音一落,一名
身着一襲藏青色長衫,一臉怒容的中年男人,快步走進院子,徑直朝着江芷菲走去。
在他的後面,還跟着趾高氣昂的江沁珊。
目光掃到南宮明宣時,江沁珊的臉上,明顯露出了驚豔和羞赧的神色,就連那高高在上的表情,也收斂了起來。
南宮明宣和江芷菲,都被這父女倆的突然闖入而驚住了,一時間沒來得及做出反應。
江謙也不給江芷菲反應的時間,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後,揚手便是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臉上。
啪……
清脆的響聲,在這破舊狹小的院子裡迴響着。
江芷菲的臉,還保持着偏向一邊的姿勢,白皙的臉蛋上,瞬間露出一個鮮紅的手掌印,她的眼神中除了震驚之外,便是掩飾不住的怒意。
南宮明宣也怔住了,一臉詫異地看向眼前這二人。
很快,他便回過神來,上前一步,一把拽開江謙,來到江芷菲的身邊,急忙問道:“你沒事吧?”
擡手捂住被打疼的臉,江芷菲沒有回答他,而是擡眼看向江謙,沉聲問道:“父親……不,老爺,你打也打了,現在是否該告訴我,爲什麼打我?”
“問我爲什麼打你?”江謙一臉怒容,冷眼注視着她,“你自己做了些什麼,你會不知道?我問你,你身邊這個男人是什麼人?”
江芷菲沒說話,扭頭看了南宮明宣一眼,眼神中有着幾分無奈。
她就知道,這個蘇明宣在江沁珊的面前幫自己出頭,還跟着她來到自己的院子,江沁珊肯定不會輕易罷休。
想必,江謙的到來,也是江沁珊搞的鬼吧?
她本應該責怪蘇明宣,是他私自闖進江家,害得自己被打。
但轉念想到,只有他才知道那位厲害的大夫到底是什麼人,她還要靠他找到那位大夫呢。
算了,就一巴掌而已,她也懶得去怪罪蘇明宣。
反正江謙和江沁珊這父女倆,一直看她不順眼,想要找她的麻煩,理由多得是。
這麼想着,她收回了看向南宮明宣的目光,轉而看向江謙,微揚脣角,漫不經心道:“我若告訴老爺,我不知道他是什麼人,是他自己闖進來的,你會相信嗎?”
“簡直胡言亂語!”江謙一揮手,冷聲說道,“你不知道他的身份?他自己闖進來的?你以爲我會相信?你若不認識他,他會在你被打了之後,這麼擔心你?”
擔心嗎?
互相對視一眼,江芷菲和南宮明宣的臉上,都有着一抹詫異的神色。
而在四目相對間,二人又不約而同地移開視線,都有着些許的尷尬。
清了清嗓子,南宮明宣擡眼看向江謙,沉聲說道:“你就是這江家的主人吧?我的身份你不必知道,而我爲何會出現在這裡,和江芷菲無關,是我自己闖進來的。至於我和她是什麼關係……我們沒什麼關係,今天剛認識而已。”
“剛認識就敢帶到家裡來,江芷菲,你還真是長本事啊!”站在江謙後面,一直沒出聲的江沁珊,忽然冷哼一聲,嘲諷地說道。
而她的這番話,剛一說完就引來南宮明宣一記凌厲的眼神:“我以爲,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是我自己闖進來的,不是她帶我來的!有的人是耳朵聾了,還是腦子有病,這麼簡單的話都聽不明白!”
“我……”
被自己看中的男人,用這等毫不客氣的語氣斥罵了一頓,江沁珊的心中早已是一團怒火在騰昇,臉蛋因憤怒而漲得通紅,犀利的眼神卻是投向了江芷菲。
“你別說了。”感受到江沁珊投來的凌厲目光,江芷菲頓時一陣頭疼,扯了扯南宮明宣的衣袖,她小聲地提醒道。
南宮明宣卻不以爲然:“爲什麼不讓我說?他們這麼冤枉你,還打了你。我這是在幫你出氣!”
“你這不是在幫我出氣,是在害我!”江芷菲瞪了他一眼,擡手扶額,沒好氣地說道。
張了張嘴卻無言以對,南宮明宣撇了撇嘴,索性不再言語。
“江芷菲,你老實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江謙再次開口,厲聲說道,“你不僅把一個陌生男人帶回家來,居然還想要和他私奔,你的眼裡還有沒有江家!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他的這番話,讓江芷菲一直壓抑着的怒火,瞬間爆發出來。
擡眼,目光冷冽地瞪視着江謙,她勾了勾紅潤的脣瓣冷冷一笑:“父親?你也配當我的父親?你除了讓我出生在這個世上,還爲我做過什麼?在臨幸了我母親之後,便把她丟到這破舊的院子裡,任由她自生自滅。後來知道我母親生的是個女兒,你更是連看也不來看她一次。十多年來,你有關心過我們嗎?你有什麼資格說父親這兩個字?”
她的情緒很激動,說話的聲音也拔高了稍許,眼神犀利如鷹隼,冷冷地注視着江謙。
江謙被她這番話給怔住了,一時間竟是不知該作何反應。
而這時,那破敗的房屋門口,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菲兒,不要再說了!”
江芷菲一愣,扭頭望去,看見的便是自己的母親,邁着虛弱的步伐,朝着自己走來。
“孃親。”趕緊上前扶住她,江芷菲擔心地說道,“您怎麼出來了?這裡沒什麼事,您還是進屋去歇息吧。”
姚氏搖了搖頭,在她的攙扶下,走到江謙的面前,朝着他行了一禮:“妾身見過老爺。”
江謙卻是懶懶地睨了她一眼,便將視線投向別處,不再多看她一眼。
而他這般冷淡的態度,卻是讓姚氏和江芷菲母女倆心中更加的寒冷。
同樣是江家人,只因爲她是婢女出生,就要連累菲兒也跟她一樣遭受這等低下的待遇嗎?
不管怎麼說,菲兒的身上流着的,也是他的血啊!
氣氛有些凝重,空氣中流動着壓抑的氣氛,雙方都沒再說話,似乎是在等着對方先打破沉默。
稍許過後,江謙率先開口,冷聲道:“江芷菲,你現在有本事了,我江家供不起你這尊佛。你不是要和這男人私奔麼?我成全你!從即刻起,你就和你的病秧子娘一起,滾出我江家!永遠別再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