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瞬間,他赫然看到在楚有才的指間,忽然有天地之氣閃爍着,然後有一道仙氣從天空上繚繞而下,落在那門神之前,與那寶劍融合爲一體。
然後楚有才上前,輕易地拿起了門上的寶劍,便進入了太廟之中。
此刻,那士兵這才相信楚有才的身份,然後搖頭說:“真沒想到,人不可貌相啊。”這才帶着羨慕之意走開了。
而那道士則露出失神之色,沒想到自己看走眼了,楚有才剛纔的那請神之術,似乎有渾然天成之感,甚至讓他看到了一個璞玉。至於楚有才看起來憨厚,那都不是問題。這瞬間,他很快地也跟了進去。
看到這樣,楚有才心下暗暗點了點頭,他知道這次的考覈,乃是太廟道對抗燕門的一次舉動,這些年燕門發展得實在太快了,而太廟道最近剛好有一次祭天之行,便希望藉此廣招門生。
只是這次因爲封城之事,使得這次考覈的人數打了一個對摺,所以只要自己表現得越出色,越有機會上位。
到時候若是能參與祭天之行,就能進入皇宮,到時候有機會探得那幻象玉璧所在了。
而現在,楚有才所需要的,就是表現出更多的天賦,但同時要裝得愚笨,因爲越是那樣,別人越不容易懷疑。
而這時,他進了太廟道其中,便發現眼前的庭園裡有一處石桌,桌上擺着一個盛滿水的碗。
這便是第二道考覈,也是最關鍵的考覈。
當下楚有才也不遲疑,走到桌面前,把手指沾了那碗裡的水,便在桌上用水漬寫下了一個“井”字。
井字道符,乃是這太廟道的萬符核心,井字頂天立地,四面八達,天下無處不可去,而且若是深悟其封鎖之意,施展出來,可以囚禁衆神於其中。
然後楚有才在“井”字上劃了一個圈,又在石桌的四個方向,四個泥塑的男童雕像手心裡各自寫了一個“走”字,在走字上也劃了一個圈。
最後再到當中,把之前的那個石桌桌面猛地高高掀起,倒翻在那碗水上,然後再念動請神之道符法。
而後,周圍的那四個泥塑的男童,忽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周圍自動地走起來,然後在楚有才的吩咐下,把那石桌給擡了起來。
之前門前的第一次考覈,考覈的是有否請神之資質,而這一次考覈,則考覈的是,與神溝通的能力。
若是年齡只有楚有才這般的少年,請神容易送神難,想要駕馭更難,能讓泥塑男童走路就非常不錯了,但楚有才如今所請出來的“神”,乃是自己造出來的,當然駕馭起來,如臂所指,輕鬆之極。
而這個場景,一時間驚動了太廟道的掌門師弟李元叔。
此刻李元叔露出啞然的表情,甚至舔了舔嘴脣,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來。看楚有才的手法,簡直極爲笨拙,明明是一個初生者,但楚有才所施展出來這樣的境界,就能看出楚有才對請神有獨特的天賦!
甚至施展請神之中,楚有才的手法並沒有變化,可是他請來的神卻如此純淨,力量如此強大。
便在這時,注意到那四個泥塑男童的時候,他忽然面色變了,因爲他赫然發現,那四個男童身上,居然隱約有着神氣。
要知道請神,請的是“神”氣,神便是天地,而一般這些泥塑的男童不過只是中介而已,請過神後,就與之前的一般,但楚有才所施展出來的並不一樣,這四個男童,甚至整個身體變得潔白無瑕,甚至身體被洗髓過了一般,只要假以時日,真的能成泥塑男童,化成了人身!
“這是什麼手法?這甚至已經不是請神,而是納神了!這種手法,看起來竟有玄妙的感覺!真沒想到!”忽然間,甚至這李元叔都發現,自己有了另外的一種領悟。
眼前這少年的天賦,天下無匹!
自己一定要收下此人,而且還要把他推薦給掌教!
想到太廟道的掌教,李元叔就不由炙熱起來,掌教對他栽培至今,對他情誼深重,可是自己一直沒有辦好掌教佈置下來的任何事情,一直內心存着極大的歉疚,而這一刻,發現楚有才這一個璞玉之後,頓時涌起了無論如何,也要把楚有才推薦上去的念頭。
“若是能讓掌教見識到這個少年的天賦,或許就可以在兩日後的青詞,讓這個少年作爲金童!到時候甚至在青詞祭天之時,或者讓這少年對請神有了更深的理解,從而光揚我們太廟道。我們太廟道被那燕門,實在是壓抑得太久了!”
祭天之時,一般在祭天者身邊會安排一對金童玉女,可以近距離地見識祭天的場景,對於以後境界的提升,有着極大的好處,無數太廟道弟子都夢寐以求。
當下李元叔一點也不遲疑,把將發現楚有才這一個璞玉之事,甚至可以成金童的可能,直接通過傳音,傳入了掌教耳裡。
這時,太廟道掌教卻不由搖了搖頭,他知道李元叔乃是性情中人,境界極高,天賦也不錯,適合當他的接班人,不過性子卻是急了些,還需要多加磨礪。
他對李元叔的實力信任,卻不認同李元叔的識人之眼,要知道李元叔往往只觀一斑,不見全貌,這也是他覺得李元叔欠缺的原因。
雖然說李元叔推薦這樣一個少年,可見得這少年必然有過人之處,但若沒有經過特殊修煉的少年,哪怕再有天賦,也不夠全面,想要成爲金童,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唉,看來還是要多多提點他,元叔這人,真是讓人放心不下。我太廟道被燕門如此壓制,若是這次祭天會上,沒有任何行動,只怕以後將會被徹底打壓啊。而目前已經做出來的青詞,卻實在是相差甚遠啊……”這太廟道掌教不由皺了皺眉頭,這次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難以做出出色的青詞來,不由越發眉頭深皺。
而這時,李元叔已經帶着楚有才,進入了掌教內殿。
此刻在內殿裡,赫然還有其他八九個內門弟子,每一個都是長相俊美,有着極爲出色的氣質,而他們原本就是這次被列爲金童玉女的人選。
他們原本在這裡,就是進行當日的修行,等待着掌教師祖前來,只是這時,當注意到李元叔帶着一個長相憨厚的少年走了進來,他們不由一陣啞然。看這少年長相如此普通,並沒有什麼異常,李師叔怎麼會帶他進來?或許是他的什麼親人吧?
誰都知道李元叔沒有識人之明,連續認同好幾個所謂的天才,最後都經不起苦,很快就離開了太廟道,使得李元叔在背後被人一直嘲笑。
便在這時,掌教慢慢地踱步前來,只是當注意到李元叔居然帶着一個極爲憨厚的少年時,他的面色一下子變得極爲奇怪。
此刻,他甚至不想與李元叔對話,免得李元叔自露其短。
只是這時,李元叔全是興致沖沖地說:“掌教,這是我看好的弟子,我認爲他有資格能成爲這次祭天的金童。”他全然沒理會別人的感受,一下子把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
只這麼一下,其他的那些少年全部驚呆了。
什麼?就這麼一個憨厚的少年?他哪裡有金童之相?
他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師叔不會是在拿我們開玩笑吧?
要知道他們原本就是精選出來的,就是爲了這次的祭天金童作籌備,可是憑空殺出這樣一個人,甚至讓他們覺得羞紅了臉,恥於與楚有才這樣的憨厚少年爲伍!
而這時,掌教也苦笑着,心想着李元叔真是不知好歹,哪怕暗中知會我,讓我再試試這少年的心性、境界,哪怕覺得這少年不適合,到時候也有下臺的機會。但現在……
他苦笑歸苦笑,但臉上還是保持着平靜無波,說:“我對每個人都一概平等,這樣吧,就讓他參與今日的學習中。今日他們所學的,便是祭天時極爲重要的冥想祭天法。而掌握了這門冥想祭天法,在祭天之時,得到的天地光芒就最強,到時候身上會光芒萬丈,誰最適合當金童,自然一目瞭然。”
聽到這裡,其他的少年已經忘了當前之事了,他們的腦海裡,滿是這冥想祭天法。這冥想祭天法,可謂是太廟道的鎮派道法之一,據說祭天者,不僅可以請得高深之神,甚至還可以洗髓,突破自身境界,甚至做出神遊太虛的地步,領悟到領域的運用之法。
那甚至是百年道法之上,才能感知到的領域!
所以他們已經全神貫注地在聽着,不肯放過任何一絲細節。
而這時,李元叔不由心下一驚,他已經看出,楚有才只是第一次學習請神之法,連請神也極爲生疏,若是這些日子多加培養,說不定能在兩三日裡,真的大放光芒,但若現在,同時學這冥想祭天法,必然在起步點比別人弱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