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店家給楚有才將美酒佳餚全部送上,山珍海味一應俱全,而掌櫃恭敬陪酒,喝得楚有才心頭暢快。
喝了二三十碗酒,楚有才這纔有些醉了,便作休息。不過剛上了牀,他感知着體內的雪山巔峰,已經將酒氣都吸取了去,當下他便倚在牀上默默地修煉着,體會着星辰萬法。
一直到了子時,楚有才正有些倦了,卻是那掌櫃慌慌張張地進來,說及那仙刃大人就要來了。楚有才便沉聲說:“將酒宴擺出,我要在街上與仙刃同飲。”
掌櫃聽了吩咐,便在街上擺了酒宴,不多久後,那仙刃果然來了,一襲黑色衣服,整個人掩在夜色裡,甚至看不出面容來,但卻有一種殺氣沖天。
此刻周圍雖還有三三兩兩行人,可是見到遠處仙刃大人前來,早躲遠去了。
然後楚有才遙遙地舉酒,對那仙刃說:“我初來乍到,乍聽到仙刃大人豪事,心下敬佩,且飲三杯,仙刃大人自便。”
楚有才一連飲下了三杯,杯杯見底,那仙刃不由身法一動,落在楚有才面前,取了那酒杯也徑自喝了三杯下去。
楚有才想及自己曾三番兩次被這仙劍所傷,自己遠不是對方的對手,而如今面對它時,他心裡反而更加豪邁,一杯接連着一杯,毫無懼色。
仙刃凝視着楚有才,覺得似乎有幾分熟悉,陪着楚有才喝了幾杯,忽然猛一摔酒杯,說:“管你是什麼人,快讓掌櫃把他的女兒請出來!”
酒樓上的掌櫃面色慘變。
這時,楚有才卻是看了看天色,此刻已接近正子時,當下猛地將酒壺向地上一摔,酒水四濺。
那仙刃大怒,就要撲過來,但楚有才躍在空中,猛地施展出了魚鱗刀,施展了一天只能使用一次的鼉龍術,形成暗影,間不容髮的瞬間,刺向仙刃。
仙刃怒吼道:“是你!”頓時它馬上施展出詛咒般的力量,擋住了楚有才的這必殺一擊。
但幾乎同時,地面上忽然射出許多文字來,正是白天楚有才寫的那《弟子規》。
這些文字在感知到仙刃的邪惡氣息後,形成了巨大的文字牢籠,字字珠璣,頓時將仙刃給困住。
仙刃剛施展完力量,此刻舊力已失,新力未生,頓時被文字牢給禁錮了,連動也不能動。
而同時,楚有才以最快的速度,向內城裡衝。
他用最快速度,很快到了內城最高的那塔樓。
塔樓之上,楚有才看到了那盤膝而坐着的雷陰陽。
此刻,已經過了正子時。
楚有才發現自己又重新恢復了施展詛咒寶器的能力。
雷陰陽手持着那血狐毛,淡淡地說:“你投機取巧困住我的兵器,但道法之下,人皆螻蟻。你是邁不過去的。”
此刻,一道淡紅色的光芒從雷陰陽身上滲透出來,一陣魔音入耳,激發了無數的幻象。
楚有才心神一動,竟發現眼前的雷陰陽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雲翠仙。
雲翠仙被綁在後面的柱子上,低聲說:“官人快救我!”
此刻她楚楚動人,目光裡說不出的淒涼。
楚有才一步步前行,到了雲翠仙面前,在雲翠仙萬分期待的時候,猛地魚鱗刀一刀斬下。
刀光閃爍着,雲翠仙被楚有才劈成兩半。
頓時,楚有才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而雷陰陽艱難地捂住胸口,上面有血跡涌出,他失神地說:“你居然沒有半點遲疑?”
楚有才此刻胸中滿是酒意肆虐,豪情四溢,大聲地說:“既然知道是假,何必心存仁慈!”
“你連親人都殺,哪怕是幻境,你不怕你以後變成了魔頭?殘忍如斯?”雷陰陽厲聲說。
“那是因爲我一直守着我的道!”楚有才冷冷地說,沒有半點遲疑。
他此刻想起了燕雲飛的道,燕雲飛當年全家被殺盡,最後得知是因爲誤會,所以只誅殺了首惡,而面對其後輩的追殺,卻從來不還手,這是因爲心裡有道,從來不懷疑自己的道!
正如他在人流裡寫字,不怕別人嘲笑;他喝酒,不減豪傑之心;他殺雲翠仙,並不擔心自己的道心破損!
雷陰陽見難不住楚有才,忽然施展了道法,化身成一隻蒼鷹,向楚有才撲了過來,就要把楚有才給吞噬。
無數沒有修道的人,都死在他如此的殺戮之下。
但這瞬間,楚有才忽然手上光芒大動,鼉龍山河珠在手,猛地施展了鼉龍術擊中了眼前的這頭蒼鷹!
詛咒之術爆發而出,這正是過了子時後的新一次詛咒之力重生。
雷陰陽厲吼着說:“這怎麼可能!你居然有兩樣詛咒寶器!”可是他已經衝到楚有才面前,無論如何也躲閃不開。
頓時,他將道法全部施展,光芒閃爍着,擋了在鼉龍山河珠的面前。
但見鼉龍山河珠擊中了雷陰影的胸口後,馬上就回到了楚有才的手裡,而雷陰陽全身則都冒出血來,他化身的蒼鷹翅膀皆碎,在地上翻滾着,幾乎就要落下高塔。
最後一刻,雷陰陽的手死死地按住地面,強忍着疼痛站了起來,齜牙咧嘴地盯着楚有才,恨恨地說:“道法之下,人皆螻蟻,哪怕你有詛咒寶器,可是那又怎麼樣?”
他站起,一步步向楚有才踏來,每一步的路上,都流淌着黑色的血。
楚有才目光卻死死地盯着對方,這一刻,對方有道法護體,自己施展鼉龍術居然無法殺死對方,難道要耗損一年壽命再來施展一次嗎?
他這才明白,當初他使用時間逆轉之術,在雷陰陽沒有道法防備的時候將其殺死,是多麼地僥倖。而這正烘托出時間逆轉之術的可怕來。
但此刻楚有才的目光也露出了毅然之色。
他從不懷疑自己的道,寧死而已,有什麼可怕的。
面對雷陰陽,他猛地一拳重重擊出,這一擊是他在試煉空間裡無數拳法的融合。
而雷陰陽則猙獰地施展道法,猛地發出青光與楚有才重重撞在一起。
轟!
煙土飛起,整個塔頂轟鳴了一聲。
一道身影被重重擊飛,撞在塔樓上,重重地摔了下來。
赫然是楚有才。
沒有道法的他,哪怕有道法奠基,又如何是對方的對手?
他摔在地上,全身骨頭都碎了一般。
同時,他身上有許多的血溢出,越流越多,甚至滲透到他懷裡的鼉龍山河珠上。
而同時雷陰陽正一步步向他走過來,似乎每一步,都是踏向死亡的深淵。
這一刻,楚有才眼見已是絕路,卻忽然發現自己流出的血,全被鼉龍山河珠所吸收。
血越流越多,而鼉龍山河珠吸得越來越快。
楚有才幾乎感覺要窒息了。
就在雷陰陽就要走到楚有才跟前一丈的時候,忽然間,鼉龍山河珠涌出了一種溫暖的氣息,貫通過楚有才的身體。
楚有才頓時發現自己的傷勢開始迅速地恢復。
這就好像自己之前一次進入這鬼城裡,被魚鱗刀擊中後頻死的情況一樣,當時好像自己莫名其妙恢復了的情況一樣。
是了,當初好像也是因爲鼉龍山河珠吸收了血。
這是怎麼回事?
這瞬間,雷陰陽到了楚有才身前,猙獰着,用出全部力量擊出。
他把楚有才推下這高達十多丈的塔樓,要讓楚有才摔得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