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戈開完那兩槍之後迅速離開了現場,這一切都是他之前與王亞樵等人商量好的。最終他回到了王宅等待着宮本津子的召見。他十分清楚完成這樣一件偉大的任務,日本人的嘉獎自然少不了,因此接觸日本高層的計劃必定又走進了一步。
當然了爲了將事情做的更加的天衣無縫,他將王亞樵遇刺身亡的消息迅速向外界擴散,這樣一來從側面上又印證了王亞樵的遇刺事實。
果然,第二天的中午,正當許戈忙於王亞樵的遇刺事件時,津子的一封信件又送到了許戈的手裡。那時王亞樵正躲在屋裡假裝遇刺成功。當許戈將津子要求他離開王宅時,王亞樵一拍大腿叫到:“好啊,看來老子這會沒有白死,日本人上鉤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然而當王亞樵擡頭看許戈的時候,許戈的表情並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麼興奮,王亞樵還以爲是因爲任務艱鉅給其造成壓力的緣故,因此他寬慰道:“許兄弟,你大可不必過於緊張,我一定會讓我的手下接應你,只要你的任務完成,我保證你不會有生命危險!”王亞樵拍着胸脯保證。
“九哥,我擔心的不是這個。”許戈慢慢說道。
“哦?那你擔心什麼?”王亞樵不明白,其他人也不明白。
“你看這封信。”許戈將信件遞給了他們。
王亞樵等人將信件仔細看了一遍,可是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之處,他說:“這裡面我看不出任何問題?”
“這纔是最大的問題,你們忘記當初他們給我的信嗎?”
李麗娜一聽許戈這話,她也恍然大悟道:“第一封信是一封密信,只有經過特殊訓練的人才能夠發現其中的內容,可是眼前的這封信卻是一字一句的寫了出來,並不像之前的那樣。”
經李麗娜的這一解釋,王亞樵等人這纔看出了不同,但是他們還是不能夠明白這兩者之間區別究竟意味着什麼。許戈看出了他們的迷惑,於是他解釋道:“其實我也不是很能明白的說出什麼問題,我只是感覺到這種疏忽不是一個特工所應該犯的。然而它確實已經發生了,而這其中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對方正處於一種急切的狀態,他沒有時間想這些細節的東西,那這個令他們感到急切心情的事情會是什麼呢?難道是因爲九哥你的死嗎?”
在場的所有人絲毫沒有考慮到這裡面的問題,因此當許戈提出來的時候,他們除了驚訝外就只剩下沉默了。最終還是李麗娜打破了這樣的局面。
“依我認爲,這很有可能就是因爲九哥遇刺的原因,因爲在這次行動當中的整個環節都沒有出現什麼紕漏,日本人是不可能發覺的,我們應該相信自己。”
“我同意李麗娜的說法,他狗日的不可能這麼厲害,就算他懷疑這次任務的真實性,我覺得他們未必就會犯這樣的錯誤,因爲這樣的結果很有可能導致許戈等人身份的暴露,這樣的結果是他們不願意看見的。”華克之站出來說。
“許老弟,信上說讓你們現在就過去,你是怎麼打算的?”王亞樵問。
“無論是陷進還是我的多疑,我肯定會去。”許戈說。
“我也去。”李麗娜立刻說到。
“不行,你不許去!”許戈立即反駁。
“爲什麼?”李麗娜不明白的問。
“你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大忙,還不如在這等我回來,這樣我行動起來也不會有什麼顧忌。”
一聽說自己成爲累贅,李麗娜跳起來罵道:“什麼?我成爲了你的累贅?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我在你眼裡難道就這麼差嗎?”說着不爭氣的眼淚已經充滿了眼眶,女人,外表即使再堅強,脆弱的內心也會被她的眼淚出賣。
“我是組長,我說的一切就是命令,是命令你就必須服從。”許戈只能將這個令箭擡出。
李麗娜看着許戈,最終憤怒的跑出了房間,那柔弱的身軀看來是對許戈失望傷心透了。
“許戈,你這樣做未免也有點過分啊。”王亞樵也有點看不過去。
“九哥,我有自己的打算,此次前行兇多吉少,我不想多一個人去冒險。”
當這句話一說出來,許戈自己都感到震驚,他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多情?變得如此設身處地的爲別人着想?
看着許戈‘川’字眉頭,王亞樵明白了他的難處。他拍了拍許戈的肩膀說:“我等着你回來。”
瞬間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感覺。
“放心吧,我會沒事的。”
許戈離開了所有人的視線。
出了王宅,許戈很輕易的就發現了門外的情形不對,那幾個穿着皮鞋的人力車伕真是太顯眼了。
許戈招呼着一輛人力車伕做了上去,並沒有去理會這些人的存在。在車上許戈再一次將事情的前前後後回憶了一遍,並且假設了各種日本人會回到的問題並做出了相應的回答。可是當他到了目的地之後,他才知道原來自己所做了一起都是徒勞的。
日本人這依舊是門外冷清,當許戈前腳剛踏進大門半步時,他的後背就被一把槍頂住。等許戈回頭一看才感到事情的嚴重性,因爲站在他身後的足足有一個班的人。
“我是來找宮本津子小姐的。”許戈剛想報出來意。
可是對方並沒有給他這樣一個機會,而是上前就卸了許戈的武器,同時蠻橫的將許戈綁了起來,當中許戈稍有反抗就受到了迎面一個槍托重擊。
許戈雖然不情願,可是他還是老實的按照他們的意願執行。
當許戈來到那個之前的審訊室的時候,他看見津子已經在那等候他多時了,他鎮定的走到她的背後說:“津子小姐你就是這樣對待有功之臣的嗎?”
津子這才慢慢轉過身,她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死死盯着眼前的許戈。從她的眼中,許戈讀出了悲傷更有憤怒。這樣的表情讓許戈一時捉摸不透。
“我真想挖開你的心臟,看看你裡面的結構是怎麼樣的?到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能夠掩飾的這麼好?”津子捏着許戈下巴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許戈硬着頭皮說。
“許戈,你以爲你能這樣一直瞞我下去嗎?”津子的這句話頓時讓許戈震驚了,之前的一切頓時灰飛煙滅。
“你的眼神告訴我,我是怎麼知道的?是嗎?”津子得意地說。
突然房門又一次打開,從裡面走出了一個人。
“當然是我揭露的。”
這個聲音對於許戈來說並不陌生。
當許戈回過頭的時候,他意識到一切很有可能就這樣結束了。
因爲來者正是趙理君。
“沒想到吧。”趙理君得意的走到許戈面前。
知道事情的真相後,許戈反倒變得從容起來。
“確實是這樣的。”許戈說。
“這麼說你承認你就是許戈了?”津子問。
“沒錯,我正是許戈。”
話音剛落下,許戈就剛到腹部一陣劇痛,他低下頭才意識到是被津子的拳擊所致。
許戈嚥了咽口氣說:“看不出你一個日本娘們勁還挺大的。”
又一記重拳落到了同一個位置,許戈的嘴角霎間流出一道鮮血。
“知道我爲什麼對你需要親自動手嗎?”津子問。
“因爲我騙了你。”許戈咳着嗽回答。
“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關鍵的原因在於你殺了一個不該殺的人。”
許戈很不明白,津子嘴中的那個不該殺的人會是誰呢?因爲至今爲止,他似乎還沒有殺過多少重量級的人物。
“讓我來提醒你吧,你剛到上海的時候,一個男的就死在了你的手裡。”
許戈豁然想起那天與他打鬥的那個日本人。
“原來就是他啊,他的死只能怪他的盲目自信。”
這話一說又一個巴掌甩到了他的右臉。
“他叫佐藤川,我的丈夫。”津子一字一句的說着,眼淚也緊隨而來。
聽到這許戈才意識到原來這一切都是爲了報復自己啊。看着津子那副深仇大恨的樣子,許戈知道自己性命攸關啊。
這時趙理君走到許戈面前,那神情具備了所有漢奸所具備的特質,囂張,小人得志,得意忘形,就連發型都已經換成了漢奸專屬。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你再把之前的高傲給我顯擺啊?”
果然許戈沒有辜負他的期望,一口血水直接噴射到了他的臉上,這個突然襲擊讓趙理君沒有絲毫準備,結果自然是狼狽至極。
趙理君憤怒的給了許戈一個膝蓋,許戈疼的彎下腰,趙理君順勢又給了許戈一個肘擊,許戈霍然跪下。
趙理君將臉上的**擦淨,最後蹲下來說:“你就是一個賤骨頭,不給你點顏色,你是不會想起你此時的處境的。”
許戈的臉色已經蒼白無色,身體也略微的有所顫抖,他掙扎着站起來,趙理君卻一腳踹到許戈的小腿,許戈終於趴在了地上。
看着許戈痛苦的樣子,趙理君感到無比的興奮。
“夠了,留着他還有用。”津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