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總是那麼充滿矛盾與戲劇性,對一件事物的認知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生不可思議的改變。在這變化之前,你就是想也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天的時候,可是一旦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你除了乖乖就範別無選擇。
李麗娜踉蹌着摸到了醫務室,她輕輕推開醫務室的門。如其所想的那樣,許戈正躺在病牀上。
“你來了?”許戈驚人的判斷讓李麗娜大吃一驚。
“你怎麼知道是我?”李麗娜忽略了身上的疼痛走到許戈的窗前。
“恭喜你挑戰成功。”
忽然間許戈的形象在李麗娜的心中上升了好幾個次方。
“你現在的表現讓我震驚。”李麗娜說。
“坐吧,我想你一定是渴了,桌上的水應該還是溫的。”許戈依舊躺在牀上,他似乎並沒有起來的意思。
“你似乎很自信我能夠讀懂你給我的手勢。”
“如果你連這麼點能耐都沒有的話,那真是我的恥辱。”
“什麼意思?”李麗娜不懷好意問。
“你可是唯一一個敢和我叫囂的女生,如果就那麼點能耐的話,我會覺得有損我的榮譽。”許戈毫不客氣迴應道。
“你……可是你不覺得矛盾嗎?既然你這麼相信我的實力,你爲什麼還要提醒我,你難道不相信我能夠識破這場遊戲?”
“我可以毫不懷疑你能夠挺到電刑那關,但是如果沒有我的提示,你很有可能就會在最後一關崩潰,因爲這一關不是常人所能夠把握的,即使你在這之前判斷是一場考驗,可是當你面對你將赤裸地面對陌生人的時候,你一定會懷疑你自己的判斷,你的心理防線自然就會被突破。”
這恐怕是許戈說過的最多話的一次。
越與許戈交談,李麗娜就越覺得對方深不可測,在他那看似平靜、不動聲色的冰山臉龐下,卻擁有一個細膩、縝密的思維。
“好吧,就算你猜的都是對的,我想知道你爲什麼要幫我?你我似乎沒有什麼交情,反而我之前與你有過那麼短暫的不愉快,你就不記恨?”
許戈並沒有做出回答,因爲葉輝煌帶着林浩進來了。
“你怎麼跑到這裡了?剛纔醫生說了你身上並無大礙,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了。”
“謝謝主任關心,我只是過來看看他。”李麗娜朝着牀位的方向嘟着個嘴
許戈聽到是葉輝煌的聲音便慢慢地睜開眼睛,但是他依舊沒有起來的意思。
“葉主任來了。”這是他作爲學生見到主任的唯一一句話。
“嗯,怎麼?你們認識?”葉輝煌問。
“朋友。”許戈搶先回答。這一點完全出於李麗娜的意料,她原本打算說是剛認識的,可是見他這麼說,她也只好就坡滾驢。
“是啊,我們是朋友。”李麗娜故意將‘朋友’二字加重。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朋友相聚了,對了告訴你們一聲,這次選拔已經結束了,只有五個人符合我的要求,你們都在這五個行列,恭喜你們。”說着葉輝煌就走了。
剛走出病房,葉輝煌就笑着搖了搖頭。林浩不解便問:“主任你在笑什麼?”
“笑一切可笑之事。”葉輝煌撂下這話便走了。
林浩迷惑的搖着頭,臉上除了無奈更多是痛苦。
黑夜像帷幕一般慢慢降落,罩在孤島之上使它原本危險的面目外加上了一層神秘。所以人們總是人爲的要將這樣的神秘打破,他們開啓了各種各樣的燈光,將原本漆黑的夜添加一絲光明。然而燈光的存在也意味着另一種事物的誕生,那就是影子。影子是這世上最讓人感到恐懼的一種事物了。因爲它總是在你最害怕的時候出現。
偌大的李宅和往常一樣,鐵門外站立着兩位彪形大漢,像門神一般挺直,只是手中拿的不是冷兵器而是M1湯姆孫衝鋒槍,威力遠遠超過冷兵器。如果非要說不同之處的話,那就是在李宅的周圍增加了幾道黑影。他們似乎來者不善,又似乎不見得有多大的威脅力。因爲他們的人數與李宅裡的人數相比較起來,那簡直可以忽略。
黑影忽隱忽現,直到他們來到了李宅的大門外。
“什麼人?”門外的保鏢抓着槍對這這幾個神秘黑影說。
“我要見李先生。”爲首的一人說,聽聲音像是女的。
“請問你有預約嗎?”對方並沒有讓他們進的意思。
“麻煩你把這個交給李先生,我想他會願意見我們的。”說着那人將一個小物體交到對方的手裡。
李家保鏢知道來着絕非等閒之輩,於是派一人進去通報,其餘人原地待命。
李雄因爲兒子至今杳無音信而茶不思飯不想,突然聽到管家的倉促的腳步聲,他急忙站起來。
“是不是有顯兒的消息?”
丁管家拿出手中的小物件,是一塊懷錶,這快懷錶是李雄專程讓手下的人從國外買回來給他兒子作爲20歲生日禮物的,雖說上海之繁華,可是李雄相信這塊表絕對沒有第二人擁有。
“這是從哪裡得來的?”
“手底下的人說是外面的幾個人送進來的,他們說想見您。”
“還愣什麼,趕緊叫他們進來,我想他們很有可能就知道顯兒的下落。”
老丁小跑着走出客廳。
沒見一會兒,老丁就帶着三個人走進了李家客廳。
“久仰李先生大名,今天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女子說。
“過獎過獎,請坐,不知閣下怎麼稱呼。
“在下宮本津子。”
就是這麼簡單的幾個字讓李雄大感到震驚,隨即他將除了老丁以外的所有手下都打發出去。
“你是日本人?”李雄還是想做出了最後的驗證
“是的。”
“可是李某並沒有與你們日本人有過什麼來往,今天小姐帶着犬子的信物來訪不知爲何?莫非綁架犬子的真是你們所爲?”
“李先生不必擔心,我此次前來的目的就是想告訴你貴公子現在很安全。”
一聽到對方真有李昭顯的消息,李雄立刻坐起身說:“我兒子現在在哪?”
“據我們瞭解貴公子正落在一些亡命之徒手中,並且我們帝國已經掌握了相當的線索,我們可以保證在一天之內將貴公子完璧歸趙。”
“真的嗎?我現在就想見到他,你們出個價,我這就命人兌付。”
“李先生真是太小看我們帝國了,我們帝國是一個禮儀之邦,豈會因爲錢財而對貴公子坐視不管。”
當李雄得知對方並不是因爲錢財的時候,他的心才真正的懸了起來。
“那不知我有什麼能夠效勞的地方。”
“哈哈哈,李先生果然是一個聰明人,你們中國人有句古話叫‘禮尚往來’,如果我們能將貴公子成功救出,那麼李先生是不是也應該幫我們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呢?”
“我一個商人能夠做什麼呢?”
“李先生真是太謙虛了,據我們瞭解李先生可不是一般的生意人,你可是黑白通吃啊,我們要你幫的忙那對你來說自然是手到擒來,易如反掌。”
對方的漢語精通程度讓李雄震驚,從對方的這幾句話不難猜出,對方是下了一些功夫在自己身上。
“那就請您明示。”
女子從懷中抽出一份文件,恭敬的遞向李雄。李雄接過來一看,臉色煞白,即使他想極力剋制,但雙手還是略微顫抖。
“你們這真是太擡舉我了,這樣的事情我怎麼可能辦到?”
“我之前說過,李先生真是太過謙虛了,我相信你會有辦法的,我們可以給你三天時間,到時候我們會過來聽你的答覆,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慢着!”這一聲將屋外的保鏢都吸引了進來,他們一致的對準了這幾個人。
“李先生這恐怕不符合你們中國人的待客之道吧?”女子鎮定地說。
“如果你不說出我兒子的下落,我想你恐怕就走不出這間房間了。”
“這算是威脅嗎?”
“就算是吧。”
“那也許你只能將你的兒子的性命作爲賭注了。”說着女子大步邁開。李家保鏢欲上前制止卻被李雄先制止了。
“看來李先生已經做出了明智的選擇,我等你的好消息。”
看着對方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出客廳,老丁十分不解:“老爺就這麼讓她們走了?”
“你還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嗎?”
“依我看不如將她們全部抓起來,讓手下的人伺候一番我就不愁她們不老實交代。”
“你真以爲日本人這麼好對付,如果是的話,東北三省就不會丟失了,我想如果我真按你說的做的話,顯兒是再也回不來了,到時候我恐怕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她們不是給我們三天時間嗎?你將所有人派出去,把所有的碼頭、旅店,一切能容人的地方都給我搜一遍,如果再沒能找到人的話,那恐怕我只能按其所說的做了。”
李雄的眼神充滿了憂鬱,他明知道這樣的結果只是徒勞,可是他還是想在墜入懸崖之前,抓一抓身邊,看是不是真有傳說中的那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