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業斯達堅持不懈的呼喚聲中,雖然極不情願,但是凜,還是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在她仍然有些模糊的視線中,是一個年輕的男人。但是,不知怎麼了,這個男人,好像在哪裡見過一般。
業斯達在凜醒來,慢慢從木板上坐起來的時候,也覺得這個女人,好生面熟。但是他很快的又安慰自己,一定是久居森林見不到多少人,纔會誤認爲這個人自己之前見過的吧。不管怎樣,就當她是路過的行人,趕緊讓她離開就是了。
“你就是這個木屋的主人嗎?”凜坐在木板上,看着有些敵意的陌生男人,小聲的問道,然後想起自己吃了人家的食物,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那個,我實在是太餓了,就吃了廚房的蛋糕,真是失禮了,需要多少錢,我可以付錢的。”
業斯達越是看着眼前這個女人,越是覺得面熟,但他還是有些生硬的回答道:“不用付錢,你趕緊離開這裡就是了。”
“這,我能在這裡留宿一個晚上嗎?”凜有些爲難的看了看已經暗下來的天色,在看看四周散發着恐怖氣氛的森林,雖然也知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好,但是,想必獨自穿越樹林的恐怖,她還是咬咬牙,想要在這相對安全的小木屋蹭住一個晚上。
“沒辦法,這樣吧,你就在這兒住一個晚上吧,明天一早就離開。”業斯達是個細心的人,他也察覺到了讓一個女人在夜晚的時候穿越森林有些不妥,再看看凜有些可憐的眼神,心裡也軟下來。
“真的嗎?我可以在這兒住一晚上嗎?”本以爲會被生硬的拒絕,可是業斯達的回答卻讓凜有些大喜過望。“真是謝謝你了,你真是個好人。”凜高興的準備從木板上站起來提自己的行李,可是,不知道是睡得太多了還是身體沒有休息的過來,她頭一暈,身體便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倒下了,一雙手,及時的拉住了她。
直到看到這個有些冒失的女人站穩了身子,業斯達才悻悻的鬆開了自己的手。眉頭擰到了一起,有些無語的說,“沒事吧你。”
被陌生的男子牽住自己的手,除了那個凱特米總執事,就是眼前這個男人了。雖然他已經鬆開了手掌,但是,凜還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手腕戴着的東西。
那是一串漂亮的貝殼手鍊,跟蓮麻一模一樣的手鍊。凜記得,蓮麻曾經說過,這手鍊是一對兒的,一條在她那裡,另一條則在她的心上人業斯達那裡。而眼前的這個男人,看起來年紀跟羅西大嬸的兒子差不多,而且戴着手鍊,難不成,他就是業斯達?
凜想的有些出神,完全沒有聽到業斯達的話,只是瞪着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業斯達已經收回去的手腕。
“喂,你怎麼了?”業斯達察覺到凜的不對勁,伸出手,在凜的眼前晃了晃。
“啊,沒什麼,沒事,謝謝你。”凜從自己的推斷中清醒過來,雖然這個人從各方面看都像是業斯達,但是,現在也問不出口,等再觀察一下吧。這麼盤算着的凜,在業斯達的帶領下,提起自己的行李,
走進了小木屋。
“如你所見,這個屋子很小,你就將就在我的房間睡吧。”業斯達走進一間小房間門前,推開門,對凜說道。
“謝謝,那你呢?”凜一早就發現這個小木屋也就一個臥室而已,自己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反而霸佔了主人的臥室,怎麼樣也有些說不過去。
“我睡外面就行了。”業斯達說着,就轉身走出了臥室。
那個,你···“凜越想越有些不對勁,想要把心中的猜測一吐爲快。
“怎麼了?“業斯達轉身,有些迷惑不解的看着這個奇怪的女人。
“啊,沒事,”話到嘴邊凜還是打住了,不能這樣唐突的去問,況且,自己現在這種情況,還是少惹事爲妙,等着進一步觀察後,再好好問問吧。“那個,你吃飯了嗎?爲了表示留宿我的感謝,我也想做點兒什麼。”凜微笑着說道。
業斯達轉身,看着這個有點兒意思的女人,突然心裡的疑惑消失了大半,“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你如果餓了的話,可以做給自己吃,廚房裡雖然不是應有盡有,但是填飽肚子的東西還是夠了的。”說完,就在沙發上拿起一件小毯子出去了。
本來還對這個陌生的男人有些警惕心,但是看着他的做法,凜倒是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而且,果真如她所想,這個人真的是業斯達的話,他肯定不會做出對自己過分的事。放下心後,凜還真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來到廚房,凜簡單的爲自己煮了一碗清湯麪,吃完熱氣騰騰的麪條,一種溫暖的感覺,慢慢的涌上了心頭。收拾完自己用過的東西,凜從廚房的窗戶向外看去,正好看到了業斯達倚在木屋前的稻草垛上,雙手枕在頭的下面,仰望着星空,好像在思考些什麼。
輕輕的走出房門,凜越來越難掩心中的好奇,在她看來,這個年輕的男人,百分之九十以上是蓮麻消失的戀人,羅西大嬸失蹤的兒子,業斯達。
“我能冒昧的問你一個問題嗎?”倚在門邊上,凜依舊有些猶豫但還是開了口。
“恩,問吧。”業斯達沒有回頭看她,依舊是保持着仰望星空的姿勢,彷彿在跟空氣中的某個人說話。
凜慢慢的走到業斯達的身邊,在稻草垛的另一邊坐了下來,她抱着膝蓋,也像業斯達一樣,看着繁星滿天的夜空,“你的名字叫做業斯達嗎?”
聽到這句話,業斯達停止了繼續仰望天空的動作,他有些驚愕的轉頭,看着那個坐在離自己不遠處的的那個女子。她是誰,怎麼會知道自己的身份,還有自己的名字?原本放鬆的心瞬間又緊張起來,她到底有什麼目的?業斯達警惕的看着凜,彷彿這個人,就是他的敵人一樣。
“你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業斯達已經做好了交手的準備,小聲卻嚴厲的質問着仍然波瀾不驚的凜。
“你真的就是業斯達?”凜沒有計較業斯達警惕的態度,此時,她面朝着業斯達,眼神裡充滿了驚喜。
業斯達沒有回答凜
的問題,只是保持着高度警惕的眼神看着眼前這個有些高興的過分的女人,從她的眼神裡,倒是看不出什麼不好的成分,但是,不能有一絲的掉以輕心。既然身份已經被她識破了,隱瞞也是無意義,倒不如直接承認了,看看這個女人有什麼目的的好。
“是,我就是業斯達。”業斯達緊緊的盯着凜,堅定的回答。
“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是,你肯定記得羅西酒館,還有羅西酒館的大家。”凜見業斯達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更加興奮起來。原來羅西大嬸的兒子沒有失蹤,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原因待在這裡,但是,總算比失蹤好吧。“你的母親羅西大嬸一直在羅西酒館等着你回去,還有,蓮麻,她每次都摸着跟你那條一模一樣的手鍊跟我說,你一定會回去,會一直跟她在一起,她會一直等你。”
聽到蓮麻的名字的時候,業斯達緊繃的神經感到一絲的安慰,在這種每天都把腦袋別在腰帶上的生活,他唯一的精神寄託,便是自己心愛的女人。每次想到蓮麻的時候,業斯達就會格外的珍惜自己的姓名,不管如何,一定要保住自己的這條命回去見她。
“你怎麼認識我?你跟羅西酒館的人是什麼關係?”業斯達慢慢放下了戒心,但眼神卻沒有離開凜身上一步。
凜向業斯達那邊慢慢的坐近了些,絮絮叨叨的跟他講述了自己從來到琥珀島,到如何受到羅西大嬸的眷顧,如何跟蓮麻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姐妹,以及蓮麻對業斯達的思念,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眼前的這個男子。
“那,她現在過得還好嗎?酒館的大家,我的母親,身體還好嗎?”業斯達聽到自己至親至愛的消息,眼神裡也漸漸的蓄滿了溫柔,畢竟很多年不回家,雖然是個鐵錚錚的男兒,也難耐思念親人的寂寞。
“恩,他們都很好,”凜如實的回答着自己知道的情況,“只是,他們都在盼望着你回去,跟他們永遠在一起。”
“是嗎?他們過得好,就好了。”業斯達低下頭,彷彿他們的幸福就是自己的幸福。
“他們都在等你回去,你爲什麼一直待在這個鬼地方呢?”凜看着業斯達的樣子,也是想極了家的感覺,但是對於他仍舊待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的行爲感到不解。
“不行,我現在還不能回去。”業斯達聽着凜的話,手漸漸的握緊了,搖着嘴脣擠出了一句話。
“爲什麼?這裡有什麼東西值得你留戀的,難道這些東西比蓮麻還重要嗎?你到底還愛她嗎?”想到蓮麻癡癡等待的樣子,凜的心裡,有說不出的辛酸。現在又看着她心愛的男人無動於衷,便有些惱怒起來。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業斯達仍舊低着頭,喃喃的回答,他的眼神裡,充滿了苦澀。
凜怔怔的盯着業斯達的臉,那副清俊的面孔上,有種說不出的無奈。這讓原本有些惱怒的她,也不再忍心繼續責備他,因爲,他現在臉上的表情,像極了那個凜心中的人。想必,他也是有什麼苦衷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