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一大早,我就被老頭揪了起來。說是要帶我去看一個人,迷迷糊糊跌跌絆絆的在林子裡走了好久,直到出現在一個完全用木頭搭建的復古單房前面。
老頭兒帶我剛走進院子,我就被院子裡大大小小竹籠好奇到,裡面關着的東西更是見所未聞。而見到屋子的主人,一眼便認出了他,就是那晚林子墳兒怪人。
屋子的主人是個光頭,大約四五十歲,他站起來,和老頭兒互相看了好久,然後竟然象個女人一樣地抱在了一起,看得我邊上目瞪口呆的。
“沒想到你還在這兒”,老頭兒對光頭說了一句話。
“老不死的,你不也又回來了嘛”。光頭回話。聽他倆的對話,顯然是舊相識了。
在光頭的屋子裡,老頭兒跟我講起了關於他和九公的故事。也第一次給我說了巽陽門,巽陽門是不世出的盜墓古派,傳承千年之久,只是行事低調,不爲外人熟知的神秘組織。
他和光頭年輕時候在部隊裡相識,那時,家人感染疫病,需金錢看病,被逼無奈,他倆曾去偷着刨過墳墓。聽到這兒,我想起老頭兒曾說過一個一起倒斗的哥們。
他倆都是這個盜墓組織的後人。九天官,說的就是他們九兄弟,九個磕了頭的生死兄弟。
光頭排行老九,真名鄧九公。老頭排六,那時都叫老頭“劉六子”,叫禿嚕嘴了就成了“六六”。
老頭兒告訴我,鄧九公精通八卦異術,風水勘探,尤其是對古墓秘術頗有研究。年輕時候的挖掘偷取古墓,都是這鄧九公支鍋掌眼,準會沒錯。
在這鄧九公的破屋子裡,我看到了很多瓶瓶罐罐,裡面有液體,泡着我從未見過的東西,也包括那晚閃着紅光啃人肉的鬼東西。
那鬼東西原來還不怕水,泡在奇怪的液體裡,依舊睜着獨眼,閃着紅光。兩顆獠牙也透着白光。看了讓人雞皮疙瘩爆起。
“這可是好東西,名叫鬼鼠,有着鼠的模樣,兇殘程度卻是鼠的百倍,食肉之物,獨眼無用,只會感受熱源跟着追,還有聞氣味。獨眼發紅的原因是屍氣太重,也就是死人肉吃了太多……”這個鄧九公看我好奇,把這個鬼東西給我說了說。
除了這個鬼鼠,還有其他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至於出於什麼原因要收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生物時,鄧九公給我說了,經常在外倒鬥,什麼事兒都會遇到,什麼離奇的,前所未有的東西都會出來,有的古生物從古至今活到如今,身體內堆積了百年甚至前面的毒素,有的萬萬碰不得,只要一碰,你的小命兒或許就丟了,這就是千年“蠱毒”。以毒解毒必須用到他們。
這麼懸乎?只聽得我一楞一的。
九公對我笑一笑,又轉過頭與老頭兒說話。那天,他們不知道說了好久,臨走時,兩人又竊竊私語了不少,從那神秘勁來看,估計是不想讓我知道吧。但是老頭兒終究是我的爺爺,那在某天沒有月亮的晚上,點上了燈,叫我到跟前,把破木盒子拿了出來,打開了那個多年我都想打開的破盒子。
那裡面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金黃色東西,看起來像個印章,銅印地下有八個字,不知是什麼字體,我沒有認出,老頭說是天官賜福,百無禁忌八個字。老頭說銅印是後漢發丘門世代相傳的法寶,每次倒鬥,都是要帶着,它有着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能力。也是他們倒鬥中得到的。其他的老頭沒說什麼,給我看了一眼就收了起來。
盒子裡面還有一本《陰陽秘術》古書,不對,是半本古書,老頭說那古書,是關於倒斗的秘術,取名“陰陽秘術”。可惜只有一半!
說起這半本《陰陽秘術》古書,還有一個非常驚險的故事,老頭兒給我說起的時候,仍然沉浸在那樣的氛圍裡,可謂是句句驚心,段段緊扣。在講故事時候,老頭兒再一次提起光頭鄧九公。他倆第一次盜墓的時候,就是鄧九公攢動的。
那時的鄧九公,還不是個光頭,一次酒館偶然的說起,說是不遠處的後山有一個法師,人稱有道法師,在世之事,這法師無所不知,無所不通。
一個夜裡,鄧九公偷偷的從軍隊裡跑了出去,拉上了老頭一起。夜裡沒有任何光亮,也沒有任何照明工具,兩人全憑着方位的估算,摸摸索索的來到了後山。
推門一看,一個着裝奇怪的人在那裡和一隻狗在說話,說完後就在狗頭上粘了一道符之類的紙條,當老頭和九公走了過去的時候,那狗竟然開口說話了,“謝謝主人”,然後跑了開來。
“有道法師,我倆今日誠心受教,區區薄禮,還請法師莫嫌太少”,說着兩人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掏了出來。有道法師沒有說話,給了他倆兩根很粗的香,點着遞到他倆手裡。然後就在他倆的身前周圍轉來轉去,轉來轉去,嘴裡不停的念着聽不懂的東西。
半天沒動靜的道人開口說了一句可以聽懂的話,後來他倆才知道,那次纔算是加入了一個叫做“:巽陽門”的組織。徹底的開始了學習盜墓秘術的生涯。“東南方位,有墓地一片,你二人趁着天黑,去挖掘一墓穴,是一石頭墓,屍棺在地面之上,被石頭包裹。將裡面的陪葬物都帶回來”。
有道法師給他倆出了入門第一道難題。
月黑風高,冷風呼呼的。老頭和九公抗了兩把鐵鍬就去了墓地,到了地兒兩人有點膽怯了,看着黑壓壓的一片墳墓,不由的心裡哆嗦,背後出汗。老頭“啪嗒”的一聲,丟掉了手中的鐵鍬,準備轉身溜人,不料被鄧九公一把拉住,“你不想過舒坦日子了?就想一輩子待在軍隊每天提着腦袋生活嗎”,鄧九公的話讓老頭遲疑了。
鄧九公將手中的防風煤油燈放在一旁,就是一陣的亂刨,老頭沒有地方住好日子的誘惑,也動手了,兩人出了滿頭的汗珠子,這纔將石頭屍棺刨開。
“一二三開”,隨着鄧九公的倒數,他倆推開了屍棺,一股濃濃的怪味撲面而來,嗆的兩人彎腰嘔吐,等到煙霧散去,仔細一瞧,是一具女屍,肉體只有稍微的腐爛,看樣子剛埋不久就被他倆刨開了。
再看女屍,一身的金銀首飾,頭戴金冠,手腳也有鏈子,奇怪的是鏈子並不是什麼值錢的,看起來反而像是來捆綁屍體用的,鏈子的另一頭牢牢的訂在了屍棺之上。
“怎麼的,難不成怕她跑出來嗎,用鏈子拴着她”,鄧九公一句無意的話讓老頭驚呆了,話一出,鄧九公也覺得詭異,不由得腿軟。
“趕緊拿東西走人。看這麼多幹啥”,鄧九公催着老頭快點動手,剛要伸手,卻被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老頭的胳膊,那具女屍竟然坐了起來,綠綠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倆,突然張開了血盆大口就要咬來。鄧九公無論怎麼拉扯老頭,也沒有把他從女屍的手中拉開。
見情況不對,鄧九公拿起身邊的鐵鍬在女屍的胳膊上一陣的亂砍,然而毫無傷害,反而鐵鍬卻砍出了很多裂口。
“快走啊老鄧,快啊,我堅持不了多久了”,此時那血盆大口離老頭不足一根手指的距離。就在沒有任何轉機的時候,一道符救了老頭,是有道法師,不足啥時候站到屍棺旁邊的他將一道符粘在了女屍的額頭,女屍這才消停。
“這女娃豈是你倆能對付的了?拿東西走人”,法師說完別離開了。
回到法師住處時,天已經快放亮。老頭的胳膊被抓破了,流血黑黑的血,法師說是中了女屍的屍毒,必須把毒吸出來,不然胳膊就要廢了。鄧九公二話沒說的一口吸住了老頭的傷口,一口一口的吐出了黑黑的血。
也就是因此,鄧九公感染了黑血裡的蠱毒,法師設法撿回了的命,而頭頂的頭髮卻脫落無一,成了禿子。那是他倆進去發丘門的第一晚,驚心肉跳的一晚,也是磕頭拜把子的一晚。
女屍旁邊帶回了不少之前的玩意兒,有瓶瓶罐罐,有金銀珠寶,最不起眼的是那本陰陽秘術,打開看也看不懂,但好像被撕掉了一半,顯然不是整本了。金銀給了他倆不少,而半本古書法師卻收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老頭最後怎麼得到這如今的古書。他沒有再給我多說什麼,有道法師最後何去何從,鄧九公那禿頭又是怎麼學到了八卦陰陽術,是一個怎麼樣的怪人。老頭沒說,我也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