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袀一直跑出老遠,沒見天師觀的人追來,就取出袖子裡的一根短小的竹釘,這個竹釘是大袀用普通的硬竹打磨的,兩頭磨尖,中間挖空,剛剛就是用這個打在五色雲鵬身上。大袀又取出一隻小巧的玉瓶,對着竹釘一吹,裡面就噴出一股血來,落進玉瓶。
隨後大袀又起程向東,直到了嶗山的通真道觀。按曉夢老道的信上所說,通真道觀裡養着一隻三眼玄貓,善能識鬼。大袀進了道觀,與觀中的道人談經論道,便見有一隻靈巧之極的黑貓,常常在觀中四下走動,那貓腦門之上生了一條紅色縫隙,一問果然就是三眼玄貓。
大袀就賴在通真道觀住下,每天除了與觀中道人談論道法就在觀中閒逛,一有機會就用竹釘偷襲那隻三眼玄貓,每次都把那黑貓嚇得喵喵亂叫着遠遠跑開,到了夜間大袀更披了隱身斗篷,在院中候着那隻黑貓,這樣過了十幾天終於找到了機會把竹釘打在了三眼玄貓身上。不料這次不巧正被觀中道人看見了,對大袀一頓數落,大袀更被攆出道觀,灰溜溜地下了山。
之後大袀又去了雁蕩山的遊雲觀,九華山的靈鷲寺,又給兩隻靈獸放過血。再去了天山的浮生寺的蓮池偷了一隻金蓮,又去了東海邊的一處海島抽了一隻千年老龜的血。
這樣四處奔波,直過了數月才湊齊了七種古怪的材料,這期間更有兩次失手被人抓住,被關了一些日子,雖然最後還是得手,可大袀暗歎自己這名聲可是臭了。最後,大袀按照曉夢老道遺言上所說,總算調製了一小瓶百靈水出來。
按照老道的地圖,大袀又返回蜀山,從蜀山一直往南,直到了南疆蠻族之地。深入南疆之後言語多有不通,當地人對大袀也多有戒心。這南疆就是巫骨教的地盤,所以大袀一路行走極爲小心,生怕惹上麻煩。
這一日,大袀就到了南疆的黑石山,爲了避開巫骨教的耳目,他花了三天從山後的懸崖爬到山頂。
從一塊山石後探出頭來,就見不遠處有一片建築,有身穿黑袍罩帽的人進進出出,在這片建築正中還有一座黑紅色的高臺,高臺散發出黑光,籠罩了外圍四周。這裡就是巫骨教的最神秘的一處駐地,也是老道地圖上最後一處,那座高臺就是巫骨教傳承了數百年的血骷髏塔。
接下來要做的事就是想辦法混到血骷髏塔,要趁巫骨教的祭祀舉行儀式開啓血骷髏塔的時候進到塔內。大袀咬了咬牙,前幾個月偷雞摸狗也還罷了,大不了被人家捉住臭罵一頓,打幾下消消氣,自己只要報出自己是蜀山弟子就被放了,頂多把蜀山的臉都丟盡了。這次混進南疆邪教地盤,弄個不好,小命難保。
大袀從山頂一點點地蹭到了巫骨教駐地外,到了近處一看,不由得心中一悸,那血骷髏臺果真是由骷髏骨搭建,一層層不知用了多少骸骨,而且越往上越黑紅。大袀再仔細地觀察了那些教徒的言行,就見巫骨教的這些教徒都用黑袍和罩帽包裹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臉面。偶爾也能聽到這些人互相交談,可說的都是南疆土話,也不知說的什麼。
大袀就披上隱身斗篷,向血骷髏塔走去,想去仔細看看。沒想到剛走近駐地外圍,就覺得身上皮膚一陣刺痛,同時有兩個教徒同時向大袀看了過來。那兩個教徒同時一揮手,發出兩道黑霧,撲向大袀。大袀不知是什麼邪術,急忙運足法力,張嘴噴出一道火焰,擋住了兩道黑霧。再看其餘的教徒也紛紛趕過來,大袀急忙逃出駐地。
那幾個教徒追出駐地就像瞎了眼一般,茫然四顧,轉了一圈又回去了。大袀這時仔細地打量駐地之內,才發現那個血骷髏塔發出的黑光恰好能罩住整個駐地。大袀再看自己身上的皮膚都有些微微紅腫,大袀才知道那座血骷髏塔大有古怪,不僅隱身斗篷在黑光裡面失去作用,而且黑光還能傷人,難怪那些教徒都用黑袍遮住了全身。
大袀有了教訓,知道這巫骨教太邪門,就不敢再胡亂招惹,而且這次和兩個教徒交手,大袀感覺出那兩個教徒的法術也不可小瞧。他就躲在駐地外留意駐地的動靜。看了幾天,就已摸清了駐地內所有的情形,駐地內有五十多個普通教徒穿的是黑袍繡白骷髏,那天與自己交手的就是其中兩人。有十幾個頭目穿的是黑袍繡紅色骷髏頭,還有兩個似乎是祭祀穿的是紅袍。大袀看出這些教徒的袍子本身就是一種法器,能識別身份,還免受血骷髏塔黑光的傷害,大袀要想進入駐地就得先弄到一身黑袍,只是這些教徒從不離開駐地。
大袀便守在駐地外靜等機會,這一等就是二十多天,日曬雨淋,風餐露宿。這二十多天內,有兩次來了一個白袍教徒,還有三次來了一個還算漂亮的女人。那白袍教徒就在一座二層木樓等着,等到深夜舉行儀式,開啓血骷髏塔。漂亮女人來的時候都在白天,她在一個木屋外喊幾聲“呼啦裡”,就有一個教徒出去和女人相見,有時候還動手動腳地摟着女人摸上一通。
又過了幾天,算着那漂亮女人又要前來,大袀就離開了藏身處,披上斗篷向山下走去。沿着山路,走到一半,就見那女人果然從山下走來。等女人走近,大袀見四下無人注意,上前打昏了女人,抗到了無人之處。等過了一會兒,就見大袀穿了女人的衣物走了出來,更直走向巫骨教的駐地。
大袀走到駐地外,就在一個木屋後喊了兩聲“呼啦裡,呼啦裡。”過了一會兒,有人迴應,大袀急忙轉過身。接着就見一個普通教徒走出駐地,走到大袀身後說了句話,大袀不知對方說了什麼,也不應,又走了幾步,躲在山石後。等那教徒越走越近,伸出手摸向大袀腰臀,大袀猛地轉回身,一手捂住那人口鼻,另一手掐住那人咽喉,眼見那人被掐斷咽喉,不一會兒就不動了。大袀立刻拔下那人衣物穿在身上,罩住自己臉孔,又把那人屍體和女子衣物就地匆忙埋了,才轉身若無其事地走進駐地。
穿着這身黑袍走進駐地,果然無人再注意。大袀再走進那教徒出來的木屋,卻見木屋中還有一個教徒,見大袀進來更說了句什麼。大袀愣了下,卻見那人走過來把手伸向自己頭臉。大袀一驚,又覺那人似乎並無惡意,他這一愣神,就見那教徒伸手把大袀頭上的罩帽整理了下,隨後嘀咕了一句就又回到自己位置躺下了。
大袀這才知對方是看自己罩帽沒遮好頭臉,幫自己整理下。大袀也不知自己該做什麼,也就學那人模樣往自己牀上一躺。躺在牀上,大袀忽然心中一驚,自己模樣和身材可和自己殺死那人不太相同,剛纔這人竟沒看出來嗎?
在牀上躺着,直到黃昏的時候,那人起牀說了一句什麼就走了出去。大袀猜想那人多半是叫自己起牀,就爬起身,猶豫着要走出去。這時卻見一個教徒推門走了進來,對大袀說了一句,接着那人的聲調變了,似乎在責問大袀什麼,見大袀沒有回答,那人更大聲了起來。
大袀這時才忽然明白了過來,這人一定和自己假冒的那人非常熟悉,他必是發覺自己體型不對。眼見那人的手已經舉了起來,大袀急忙一甩手,一道銀光直接插進那人胸口。接着大袀上前捂住那人口鼻,等那人掙扎了幾下,似乎死透了,大袀在屋中一打量,就把屍體藏在屋角的水缸後。
擦掉地上血跡,大袀就急忙離開了木屋,來到外面,更毫不遲疑地向駐地外走去。在這裡他不能開口說話,別人的話也聽不懂,這樣遲早被人識破。
在駐地內走了十幾步,就見駐地內有十幾人兩人一組地走動巡邏,大袀也學着那些教徒巡邏,就想趁機走到無人注意之處溜出去,可沒想到走了沒幾步,就有個教徒走到大袀身邊,和大袀走在一起。
在駐地裡走了幾圈,每逢遇到人那人就問上一句“啦噗”,其他人就回答“咳吸”,也不知道是暗語還是互相問候。
走過幾圈,那人和大袀說了句什麼,那表情似乎是準備做什麼,大袀只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那人果然自己走了。大袀就想自己最好馬上溜出去,這時就見遠處有人喊了一聲,再看正有一個白袍教徒走進了駐地。
大袀立時心中一動,再看這時天已漸漸黑了,大袀便放棄了離開的想法,繼續在駐地中巡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