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黑大漢與南華上仙幾人爭執不休,大袀不由得心中暗笑了幾聲,那黑大漢腦筋顯然不靈,可實力強悍,南華上仙幾人想硬闖進來那是休想。大袀又心思一轉,乾脆脫下身上道袍,換了一身麻布粗衣,依舊維持了一身佛法修爲,只想這樣一來若是遇見佛門弟子,自己或許就能矇混過去。
大袀再四下一看,就見這紫竹林鬱郁森森,望不到邊際,也沒有道路可循。大袀信步走去,走了一會兒,就見四周都是一模一樣的紫竹,這一走動只覺迷迷糊糊地分不清方向,他再走了一陣兒,忽然卻發覺自己走來走去竟在原地打轉。
大袀心下驚詫,略一思索,就朝一個方向猛走,走了一陣見無法出去,只得再朝一個方向走動,只是這樣嘗試了多次,等大袀停下來一看,自己竟依舊還在原地,地上更有自己紛亂的腳印作證。
大袀再要騰雲竟發覺這紫竹林中騰不起雲來,更連輕身法也使不得,大袀只皺眉思索自己是該在地上做上標記,還是該如何,這時忽然聽見有人走動的聲音,接着就見一個身影走了過來,想來就是這紫竹林中的僧人。大袀不願讓人看出自己被困在這裡,急忙轉過身,裝作用心察看什麼的樣子。
人影走來,卻竟是那個變化過的小姑娘,大袀用眼角餘光一看,就見小姑娘好奇地打量自己一眼,這小姑娘在紫竹林裡隨意走動幾步,一轉眼又不見了,不知去了何處。
大袀急忙追向那小姑娘,可追了十幾步也不見人影,再見自己依舊原地打轉。既走不出紫竹林,大袀乾脆也不走了,仔細打量起眼前的一根紫竹來。大袀曾用過紫竹短劍,知道這紫竹可是寶貝,此時既然困在這裡,不如弄一截回去,也別白來一回。大袀這麼一想,就琢磨如何把這紫竹折斷,當年他用過紫竹短劍,自是知道這東西可堅韌的很,恐怕一般的刀劍都難削斷。
大袀正琢磨着,卻見人影一閃,那小姑娘又走了回來。這小姑娘四下打量一番,見到大袀對着竹子發呆就有些好奇。小姑娘走到大袀身邊,側過身子打量大袀神情,好奇地問道:“這位師兄,你在做什麼?”
大袀聽對方對自己頗爲客氣,還口稱師兄,知道小姑娘看自己一身佛法,誤認自己也是這裡的和尚,大袀就信口開河道:“你看這根竹子是不是有些奇怪?”
小姑娘更走近了,盯着竹子打量一番,說道:“這根竹子果然更紫一些,靈氣十足,師兄,我正要一根靈氣足的做法器,這根竹子可否讓我砍了?”
聽小姑娘有懇求之意,大袀故作爲難道:“這個,我正也想用這根做法器呢,不過既然你也要就給你吧,我一會兒花上幾天時間再找一根好的吧。”
小姑娘謝過大袀,只驚奇地問道:“師兄需要花幾天的時間才能挑出一根好的嗎?”
見小姑娘道行比自己低了不少,大袀一臉鄭重道:“那是當然,這些紫竹看似個個相同,可每個都有差別,我需要釋出元神,用巧妙法門一一挑選,自然很慢。”
大袀信口開河,小姑娘卻信以爲真,感激之色更甚,大袀就故作大方道:“砍吧,砍吧,拿去就是。”
小姑娘忽地從腰間的百寶囊裡抽出一把大砍刀來,這刀足有一人多長,不知輕重。小姑娘輪起來輕輕一砍,毫不費力地就砍斷了那根竹子。小姑娘又把一根紫竹砍成兩截,想了想就取出一截遞給大袀,說道:“師兄也要用,咱們平分就好了。”
大袀不由得大爲驚喜,把一截紫竹收進自己後背皮囊中。眼見小姑娘把剩下半截又砍成幾段,不知這紫竹被她用來做什麼,大袀就開口詢問。小姑娘毫無戒心,只嘆氣道:“我師父讓我用紫竹做緊箍頭環,我做了許久也做不得,哎。”
對方所說似乎要做一樣防護法器,大袀也未放在心中,卻聽小姑娘又嘀咕道:“我已經砍了十幾根竹子,做了上千個緊箍頭環,可師父都說不行。”
聽這小姑娘對自己訴苦,大袀只打了個哈哈,也未留心,這時忽然又聽小姑娘說道:“我知道其實師父是讓我練習緊箍咒,可我怎麼練也練不成。”
大袀聽了不由得一愣,只想她既這樣說,緊箍頭環恐怕和緊箍咒大有關係,大袀就急忙問道:“緊箍頭環是幹什麼的?”
小姑娘答道:“師兄你不知道嗎?緊箍頭環是使用緊箍咒的法器,我師父說了,緊箍咒太過霸道,傷人性命,若是配合緊箍頭環就可以制服兇頑又不殺人性命,而且使用緊箍頭環不怕緊箍咒反噬,還更容易成功。”
大袀眼中不由得一亮,小姑娘正說到大袀心坎兒裡,不傷人性命倒沒什麼,重要的是更容易命中敵人,而且還不怕緊箍咒反噬。大袀以前使用緊箍咒都戰戰兢兢,對比自己道行低的人自然用不上緊箍咒,對道行高過自己的生怕咒語反噬又不敢用,如果有了緊箍頭環,緊箍咒就可隨意使用,豈不是絕妙。
大袀這樣一想已是心癢難耐,見那小姑娘就要離去,大袀急忙笑道:“你緊箍咒恐怕練得不得法,我倒可以教教你。”
小姑娘立時驚喜道:“師兄竟然會緊箍咒?”
大袀只含笑點頭。
小姑娘脖子一歪,奇道:“我師父說咱們紫竹林弟子中,只有我一人可學緊箍咒,別人都無緣這咒語,不知師兄是跟哪位師父參禪?對了,師兄這麼眼生,我怎麼從沒見過你,敢問師兄是何法號?”
大袀不由得臉色一變,心思急轉,支吾了兩聲,才笑道:“你竟問我,你既叫我師兄,你該先自報法號吧。”
小姑娘就笑道:“我叫法馨,我師父慧心。”
大袀想起多年前在洛陽遇到的法花和尚,就隨口道:“我叫法花。”
不料法馨卻道:“我早聽說有位法花師兄,原來就是你啊。”
法馨又道:“我聽說法花師兄被罰在裡修行,怎麼出來了。”
大袀只故作平靜地道:“在裡面呆上一年半載,自然也是要出來一兩天的。”
法馨竟信以爲真,拉了大袀手臂就道:“那就請法花師兄快來教我。”
大袀跟着法馨,就見法馨在紫竹林穿行起來,每進兩步就退回一步,這樣只走得幾回,轉眼就出了紫竹林,到了一眼泉水處。法馨又取出砍刀,把紫竹削下外皮變成幾十條竹篾,又把這些竹篾浸泡在泉水中。等了片刻,法馨取了一條竹篾持在手中,默默唸動咒語,就見那竹篾一陣亂動了起來,末了卻變成一團亂麻一般。
法馨就道:“法花師兄,我都是按師父教的法門做的,你看怎麼會如此?”
大袀就隨手取了一條竹篾,拿在手中,只覺這竹篾輕如棉絮,若有若無,似乎隨風就會化去一般。大袀驅動法力,默唸了緊箍咒在這竹篾上,就見竹篾忽然彎曲成圈,糾纏鎖緊,轉眼就變成了一隻淡紫色的頭環,再看這頭環一體通透,拿在手中時隱時現,若不仔細觀瞧更難發現此物的存在。
大袀暗道了一聲真是神物,又想起法馨先前所言,就看準了不遠處地上一塊頑石,手中拋出這緊箍頭環,再念動緊箍咒,那緊箍頭環隨心而行,立時就套在了頑石之上,咒語念動,眼見緊箍頭環縮小之時,把頑石勒出一道深痕。
法馨立時欣喜叫道:“師兄果然會緊箍咒,這頭環就給我吧,我要好好參詳一番。”
法馨笑着接過頭環,自是大爲歡喜,大袀卻強自忍耐,裝作臉色平淡,可心中喜悅只有更甚於法馨。大袀就裝作隨口說道:“這些竹篾送給我一些如何?我或許什麼時候能用到。”
法馨拿着大袀所做的緊箍頭環反覆思量,只心不在焉地道:“師兄隨便拿了就是。”
大袀就伸手取了一半竹篾,轉過身去一會兒功夫就做成了一把緊箍頭環,又收好在身上。大袀心中喜悅,又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就問法馨道:“你可知咱們紫竹林有幾樣能起死回生的神物?”
法馨已沉溺在那隻頭環上,心不在焉地道:“起死回生?蓮花池中的池水就是了。”
大袀探知明白,不敢再多問,又怕時間一長再被法馨看破自己身份,就說了聲告辭。此地再無其他可去之處,大袀也不等法馨回話,又轉身踏入了紫竹林中。
大袀自以爲得到了紫竹林的走法,就學了法馨的法子,在紫竹林進二退一地走了起來,這樣一走,出了紫竹林,卻又回到了法馨所在的泉水處。幸好法馨背對着大袀,也未發覺,大袀急忙又踏進紫竹林,先一通亂走,再進二退一地一走,再看又回到泉水處。
急忙再一轉身進了竹林,大袀想了想,忽然靈光一閃,只暗罵自己糊塗,進二退一不行,自己爲何不試試進三退二的走法?大袀就進三步退兩步地走起來,這樣沒走幾步,就見景物一變,出了紫竹林,眼前卻是幾間禪房。
大袀知道已跑到人家居所,急忙一轉身又退回竹林中。他再一思索,就又嘗試了進三退二的走法,這樣一走,就見出了紫竹林,眼前卻顯出了兩座高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