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兩人言語衝撞起來,本塵對百澄連連拱手,溫言相勸,更道:“這裡好歹也是終南山,來的都是客,若有恩怨你們離了終南山再解決如何?”
這本塵道人雖不是掌門,可在天下道門中極有威望,這時這麼一說,百澄道人就向本塵一抱拳,臉色不快地帶人離去,只是臨走時門下弟子還不忘對那猥瑣男子冷言冷語,出言辱罵。大袀知道本塵道人已是偏心幫了自己,看向本塵不由得臉顯感激,這本塵老道卻含笑向大袀眨了眨眼。
大袀帶了這人回到靜室,開言詢問,這男子果真是乾老大派來的人,自稱道號昌垢,這昌垢說道:“大夥都叫我土狗,回頭你和乾老大說土狗來過就行了。”
大袀略一打量,就見這人神情陰鬱,一臉世故風霜,看向自己更絲毫沒有恭敬之意,大袀就皺眉道:“我要的東西,可是有了什麼消息?”
昌垢臉上露出一抹譏笑,說道:“乾老大吩咐的事當然推脫不了,我就是羅浮山的叛徒,百澄老狗的徒弟,風雷掌雖是羅浮山的絕妙道術,恰恰百澄老狗教了我,我人來了,風雷掌的修煉方法自然也帶來了。”
大袀心下一喜,只想沒料到事情竟如此順利,爲了這人自己冒冒失失地得罪了羅浮山,看樣也值了。大袀就點點頭,只等這昌垢把風雷掌的修煉方法述說出來。不料這時昌垢卻閉口不語,毫無把風雷掌教給自己的意思。大袀就道:“你還等什麼?我和乾老大有過約定。”
昌垢卻道:“我可沒看見你做了那件事,你先去和終南山的老道說了,我自然教給你。”
大袀不由得心中暗罵,百巧集這些傢伙都是奸滑之徒,果然不好對付,大袀甚至懷疑那個乾老大到底有幾分誠意。
大袀就約了終南山天極觀的本蘊老道相見,也帶了昌垢同去,就跟本蘊老道說了此事。本蘊老道看來對百巧集極爲不滿,見大袀爲百巧集說辭頗爲驚訝,只是大袀同爲掌門身份,也不好斷然拒絕,只說:“那百巧集是藏污納垢之地,常常聽說有人做一些卑劣勾當,我們天極觀也只得管一管了,不過道友既然求情,那就暫緩一緩,給他們一些時日改過罷了。”
本蘊既如此說,已是給了不小的情面,大袀帶昌垢回了暫住的獨院,提及風雷掌,昌垢卻道:“那本蘊掌門還未答應,請道友再說說情吧。”
大袀不由得一怒,當初乾老大可是說只要自己爲百巧集說情即可,可沒說此事一定能成。見大袀臉露怒色,昌垢急忙道:“道友,你不知,若是此事不成,我回去如何和衆人交待,還請道友再說說情吧,只要道友再說說情,我必定會把你要的東西全說清楚。”
聽昌垢這麼一說也有幾分道理,大袀也無可奈何地應了,答應再找機會說情。這時還有兩位道觀的掌門未到得終南山,大袀就在靜室中靜修,讓昌垢也留在外面臥房。
這樣漸漸就到了夜間,大袀靜修之中卻忽然覺察一絲異樣,再一分出心神察看,就覺得那異樣就是在外面臥房中。大袀早對昌垢留有戒心,這時就悄悄起身察看,輕輕推開一條門縫,就見外面牀上昌垢正盤膝打坐,看起來入靜已深。大袀再仔細一看,就見昌垢手腕中正有一串念珠,發出一股奇怪的氣息。
大袀知道天下道法五花八門,這昌垢修煉道法雖怪也算不得什麼,大袀正要轉回身繼續靜修,卻只覺得昌垢手上念珠中竟忽然飄出一股鬼氣,那股鬼氣又鑽出臥房,不知去了何處。
這股鬼氣頗爲隱秘,若是旁人恐怕難以覺察,大袀卻是修煉過地府功法的,自然識得。大袀不由得皺眉,心中暗道你小子搞什麼鬼,放了鬼氣出去,必是有所圖謀了。
大袀略一思索,就回了靜室,伸手入懷摸了銀狐出來。花無常正藏在大袀懷中修煉,這時被大袀撫摸立時變了人形出來,卻是一臉嬌羞,摟住大袀親暱。大袀見花無常俏臉含羞,就摟住這女子窈窕腰身,忍不住伸手在她白皙嬌嫩的身上撫弄了一番。
大袀就道:“我要元神離體,你看好我真身。”
花無常嬌聲應了,大袀就靜坐冥想片刻,轉眼間分出元神出了靈臺。大袀元神出了靜室,辨明瞭昌垢發出的鬼氣,就出了臥室院落,直追了下去。
此時已是黑夜,正是鬼魅出行之時,追了沒多遠,就聽前面傳來人聲,有人驚怒道:“怎麼回事,這人是在哪發現的。”
又有人低聲道:“低聲些,就是在我們院子裡。”
大袀的元神跟着那股鬼氣轉過門牆,就見這是一個不小的院落,院落中正有幾人,看樣子就是白天遇見的羅浮山沖虛觀的門人弟子,再看那幾人低頭察看的卻是一具死屍。這時那股鬼氣卻一下子鑽進了死屍之中,那幾人卻未察覺。
就聽一人道:“這屍體出現得蹊蹺,莫讓別人知曉了,惹禍上身,先擡進去等掌門真人察看。”
眼見那幾人擡了屍體進了一間空屋子,擺在了牀上,大袀元神離體,旁人雖無法看見,卻能覺察到元神攜帶的法力氣息,大袀也就不敢靠得太近,只等這些人離開後,大袀才鑽進了屋子中。
趁着微弱的光亮,就見那具屍體膚色慘白,鬼氣陰森。大袀就走過去,趴在屍體附近細細覺察,他這一覺察,只覺得屍體中不過有些鬼氣,這屍體卻沒有被人制成行屍或屍魈害人。這時屍體卻忽然動了,大袀嚇了一跳,就見屍體一翻身更坐了起來。
那屍體卻沒發覺大袀的離體元神,竟一步步走到門口,輕輕地拉開房門,又悄悄地走了出去。大袀立時心中大駭,這屍體中除了不易察覺的鬼氣,更沒有行屍或屍魈那樣逼人的血氣,一走出房間立時就難以察覺了。大袀這時忽然想起,自己曾聽聞一種叫做惡鬼搬屍的邪術,和眼前情景可極爲相符。
大袀卻也不着急,這屍體中那股鬼氣別人分辨不出,大袀卻覺察得出來,所以也不怕這屍體跑了。等大袀出門追上那具屍體,就見屍體手中已多了一把長劍,正藏在陰影中悄悄朝一間房屋走去。大袀藏在一旁,只想看看昌垢操控那屍體到底想做什麼。這時眼見那具屍體已搖搖晃晃地進了房間,過了一會兒,就聽那房間中傳來一聲慘叫,半夜中更是淒厲。
很快人影晃動,就聽有人驚呼道:“不好了,昌吉師兄被人害死了。”
一陣喧鬧,就有人驚詫道:“奇怪,那邊怎麼還有一具屍體?”
又有人道:“這具屍體就是剛纔昌吉師兄發現的,我們還把這屍體搬到了西面屋子,怎麼又跑出來了,此事古怪,快請掌門師叔來。”
有人推門跑了出去,直奔向後面的一處房舍,過了一會兒,就見羅浮山的掌門百澄道人帶人匆匆趕來。還沒等百澄道人進屋,就聽屋裡又傳來撲通一聲,似乎有人摔倒在地,立時有人慌急叫道:“昌德,昌德。”
百澄道人急忙一推門進了房屋,立時有人說道:“師叔,昌吉師兄被人害死了,昌吉師兄的屍體又殺了昌德。”
百澄道人只道慢慢說來,就聽有人說了昌吉被害之事,又說了另一具屍體的詭異處,最後又說了不知爲何昌吉的屍體突然暴起殺了昌德。百澄道人似乎琢磨了好一會兒,沉聲道:“定是有人操控屍體做惡,竟然殺了我們羅浮山弟子,你們小心看好屍體,我出去找那人出來。”
大袀這時心中已頗爲惱怒,這昌垢看來與羅浮山仇怨極重,竟連殺兩人,只是這人手段邪惡,雖說自己對羅浮山的人沒什麼好感,也容不得他再殺人做惡。
眼看百澄道人走出門,大袀的元神就離了藏身處,迴歸真身而去。
靜室中,大袀收回元神,清醒了過來,就起身出了靜室,直奔羅浮山沖虛觀衆人住處。走到那邊,百澄道人依舊在費心查找操控屍體之人,見大袀快步走過來,臉色一變,只道:“你來幹什麼?”
大袀就道:“道友,咱們雖有爭執,可除魔衛道是我等本分,我察覺到有人施行邪術害人,自然要來。”
百澄道人愣了一下,見大袀直奔房舍裡面走去,就急忙跟在身後。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房舍,羅浮山弟子自是見過大袀,知曉大袀身份,只得紛紛見禮。
這時三具屍體擺在原地仍未移動,大袀走到三具屍體前一一察看過,察覺到只有昌吉的屍體中有一股鬼氣作怪,大袀冷笑一聲,各運起一股佛家法力和地府鬼氣,忽地伸指一點昌吉屍體的眉心。就見大袀手指上金光閃動,屍體猛地劇烈抖動起來,轉眼間就見一股鬼氣裹着什麼東西被逼了出來,大袀另一隻手上已運了鬼氣,一把就把那團鬼氣抓在了手中。
大袀這時就笑道:“果然就是惡鬼搬屍之法,我已拿了惡鬼,就告辭了。”
百澄道人急忙拱拱手,大袀更不多說,只快步而回,更心道你既落入我手,那容你再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