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聽到隨風應允了下來,松風一陣喜笑顏開,喜滋滋地將這銅鏡給收入了懷中。這銅鏡倒也不大,內徑不過半尺有餘。隨風動用不了乾坤戒,便也樂得讓松風拿了。
眼前的這大殿之中沒了這神龍與八卦銅鏡,陡然之間便空曠了許多。只剩下了眼前這放白玉石臺了。
“多少人稱王做祖的夢想都在這其中,我要不要將其毀掉呢?”隨風看着這登龍臺,心頭突然冒出了這麼一道聲音。又想到了當年的李林甫、慕容彧和如今的慕容玄風等人。他們之中哪一個不是雄心勃勃?
爲了這登龍臺中的秘密種種陰謀詭計不知用出了多少,多少人爲此喪命。每每想到都是一陣唏噓,想到了這些,隨風看向這登龍臺的眼神頓時也添了幾分感慨之色。腦海之中不禁又浮現出了當年樑偷兒爲了掩蓋這其中的秘密,不惜冒着極大的風險,面對着血隱如此強敵,也要毀了外面的九龍壁機關的情形。
“這玉符應該便是秦時的徐福所留的了,那先秦之時沒有此物不也一樣沒有什麼問題?我將此毀了,斷了那些人的念想,這世上便要多少一分安寧,少上一分動亂。豈不是比這所謂的龍氣有用得多?”
一時之間隨風心頭百轉千回,那一絲猶豫只不過微微晃過心頭,便被他掐滅。
眼神之中一陣堅定,突然一下伸出了手臂。朝着那白玉石臺上的玉符伸了過去!
“公子,你要幹什麼!”
松風被隨風的舉動嚇了一跳,當即便是一聲大喝。可是隨風卻如同置若罔聞,手臂絲毫不停,已然直直伸了過去。
“公子!”松風更是驚訝,瞬間發力,一把就握住了隨風的手腕。
“小松,你難道不知道這登龍臺留着會帶來多大的隱患麼?若是一旦這一秘密泄露出去,被那些別有心機之人知曉,這世間焉有安寧?”隨風手臂肌肉一震。本想一下將松風握在上面的手腕震開。
松風手掌被隨風這麼一震。立時便是一陣距離的疼痛鑽心而來。只是卻還是被他忍了下來。
死死地握着隨風的手臂,就是不肯鬆開。
“公子你難道忘了嗎?剛剛是你親口說這玉符很是不平常,不能妄動的。怎麼這才短短一刻不到,你就變了卦?”松風死死地盯着隨風。只見其眼中不知爲何。看起來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一般。看不清其中瞳仁了。
松風見此,心頭一陣狂跳,越看越是心驚。
隨風被松風這麼握着手臂。又聽其口中言語。突然眼神之中顫了一顫,似是恢復了幾分之前的深邃,說話之中也帶上了一分疑惑,“剛剛是我說的麼?”
“當然是了,你親口所說!”松風雖然不知隨風怎麼突然之間起了這麼大的變化,可眼見他眼中恢復了幾分神采,趕忙大聲地答道。
“就算是我說的,那又如何?本公子此次乃是爲了全天下,只要毀了這登龍臺。這大唐便可保萬事昌隆之局面,世間再不會興起刀兵。也不會有生靈塗炭,如此壯舉,你竟然還攔我?”隨風突然眼神又是一變,眼中閃出了一抹狂野之色,一把握住了松風那隻抓着自己手臂的手。瞪着雙目,一臉獰色,就想要發作。
突然,一道清清朗朗的光芒從兩人頭頂上方照耀了下來。不偏不倚,直直地就灑落到了隨風的臉上。
這道月光像是有着洗潔人心之效,剛一照耀到隨風的臉上。他剛剛還不停抽搐的橫肉一下就平息了下來,只是鼻中卻依舊不停地喘着粗氣。眼中的光芒顫了又顫,一會盡是平靜,一會又是波濤洶涌,氣息升騰。最終卻還是平息了下來,臉上的獰色悄然之間也消褪了個乾淨。
隨風渾身一個激靈,雙眼之中終於是恢復了清明。看向松風的眼光也平靜了下來。
“我這是怎麼了?”隨風眼中一片模糊,看向松風的眼神也有幾分呆愣。
“公子,你剛剛口中嚷着要將這登龍臺毀去。我險些就沒能攔得住你,幸虧最後你自己清醒了過來。不然這登龍臺上的玉符就要被你揭去了。”松風一臉後怕的神色,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他雖然不知這玉符究竟有何作用,可是卻也大概能猜到,那些文字寫得如此鄭重,若是一旦揭去,恐怕後果極其嚴重。
聽完松風這番話,隨風眉頭當即便是一陣大皺。擡頭看了看頭頂上方,果然有着一處鏤空。想必原先那八卦銅鏡也是從其中落到這裡的,此刻恰好月上中天。一道清冷含霜的月華先是穿透了大殿之外的山體,接着才從這屋頂上照射了下來。
隨風看明白這些,輕輕嘆了口氣,道:“想不到剛剛竟是這般兇險。”
“公子,你怎麼了?”松風看着隨風說完話後,臉上卻是當即便顯出了幾分疲態。想到剛剛隨風的那番舉動,更是覺得奇怪。
隨風低頭又看了一眼身下的這方白玉石臺,眼中神光微微顫了顫,皺眉道:“走吧,出去再說。”
說罷,也不等松風應聲,直接一把拉過了他,向着殿外走去。
剛剛走出了大殿,松風便聽到了隨風長長地舒了口氣。
“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公子怎麼突然之間變成了那樣?”松風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天樞星宮,一想到剛剛隨風有些猙獰的表情還有些後怕。
“我也不知到底是怎麼了,只覺得心頭突然聽到了一道聲音鼓動着我去將這登龍臺毀了。我心中明明是不願意,可也不知怎麼,心頭突然一陣恍惚。當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那樣了。”隨風捏了捏眉頭,臉上也有着幾分驚懼之色殘留。
“我也覺得那所謂的登龍臺看起來有些邪異……”松風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原因,卻也大概能夠猜到想必和那登龍臺脫不了干係。
他話還未說完,突然就聽到一陣沉悶的聲響從身後傳了過來。兩人齊齊回過頭來,只見那之前騰空而起的天樞星宮似是又失去了依託之力,又重新從上方緩緩掉落了下來。最後穩穩地落在了下方的木樁上,看起來卻是有幾分奇怪,也不知這麼些纖細的木樁是如何承受那樣的重量的。
“走吧,這裡卻是已經沒什麼好看的了。”隨風靜靜立在了白玉石階上,靜靜地看着那天樞星宮緩緩落到了自己的身前。這才轉過了身來,對着松風淡淡地說道。
松風看了一眼四周,見確實已然沒了什麼新奇,這才點了點頭,邁步就向着下方走了過去。
和來時不同,離去之際兩人的心頭都是一陣感慨。
雖然和來時所設想的有很大的差別,可是回想起來,松風心頭還是一陣波瀾。“那登龍臺中究竟又有什麼呢?”不知不覺之間,這卻是成了一個難以解開的謎團。
在那天樞星宮歸位之後,那開啓的九龍石壁便又重新閉合了起來。隨風將和氏陰陽佩又重新貼身收了起來,只要這玉佩一日不被他人所得,那這裡的秘密便能封存住一日。
沿着原路走回,隨風心頭也很是不平靜。“之前那個在我心頭回響的,究竟是什麼聲音?爲什麼竟會有如此之大的蠱惑之力?以我的心志竟都不能抵抗,最後還是被清冷的月華洗淨了道心,這才清醒了過來。看來此處果然很是有些門道,不過這一次卻是不能解開這些隱秘了。但願下一次來此之時,能夠將這一切盡數弄個清楚。”
“也不知這登龍臺究竟是何作用,卻要如此費心給封禁起來。”隨風心頭暗暗斟酌道。
“對了,公子,你不是說此處原先乃是上古水神共工的道場麼?怎麼今日來此半點水神的痕跡都不曾找到,尋到的那些最爲靠前的不過纔是秦漢時期的。至於再向前,卻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未曾發現。那之前的上古大神究竟又去了何方?莫非就這麼消失在了世上不成?”
他不問還好,他這麼一問之下卻是連隨風都被其嚇了一跳。
“水神共工,水神共工……”隨風低頭喃喃念道了兩聲,再擡起頭來時卻是一臉的驚懼之色。心頭恍然一震,“難道剛剛那道響在自己心頭的話語聲便是傳說之中水神的?”
越想卻越是覺得可能,這天樞星宮所在乃是在這鳳凰山內部,離着不遠處便是富春江。如此依山傍水的風水寶地,若此前真的水神共工在此呆過,又怎會願意將其拱手相讓?
再則這龍遊之地的大大小小的石窟卻是一共有一八零八座之多,那又會是多麼浩大的工程?
便是傾盡秦朝所有壯丁數量,終秦一世,怕是也修不出如此浩大的石窟來。那麼此處的石窟似乎便只有了唯一的一種解釋——乃是當時水神共工所留。
如此推算下來,很有可能共工已然身隕,或是登仙去了仙界。而將其在人間的道場遺留了下來,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便是當初直接被徐福殺了或是封印了也說不定。若是封印的話,也許其魂魄就在那登龍臺中也不一定。
想到這裡,隨風渾身又是一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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