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虎是誰?公安部四大特委之首,常駐燕京的首席緝查員。咸陽郭保鳳,燕京秦老虎,寧遇寶鳳脫層皮,莫逢老虎必斷魂。李虎丘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是從顧凱澤口中得知的,後來又聽王茂說起過此人,端木野也曾跟他聊起過這個人。大家一致的評價是此人實力深不可測,滿身正氣嫉惡如仇。即便是盜門中人對他也敬畏三分。
秦老虎就是詐門老頭子的靠山?李虎丘凌厲的眼神將瀋陽照定。後者在他的逼視下神色如常,點頭道:“沒錯,我花了兩年時間才搞清楚老頭子的底細,絕對錯不了。”
李虎丘撓撓頭,說道:“你說老頭子跟秦老虎交情莫逆?”
嗯,瀋陽道:“老頭子跟他是戰友,二人都是戰場上下來的,是生死之交,兩年前我設局,偶然認識了公安部警務稽查處的喬處長,他當時正在調查跟詐門有勾結的公安內部人員,我的局被他識破了,當時我想着進去蹲幾年,再出來時跟詐門就沒關係了,沒想到喬處長了解了我的想法後,不僅沒難爲我,反而提出來讓我做他在詐門內的臥底,條件是幫我脫離詐門,而我配合他找出老頭子的靠山,消滅詐門。”
李虎丘眼神不錯的盯着瀋陽。見他神色如常,語氣平和,點點頭說道:“你接着說,你們怎麼想到是秦老虎的?”
瀋陽道:“他當時給了我三個人選作爲重點調查對象,其中便有秦老虎,而我恰巧知道老頭子經常去的一個小區,喬處長的資料顯示秦老虎在那個小區有一套房子,我們便把重點放到了秦老虎身上,這兩年我幹下了好幾筆大買賣,給老頭子賺了不少錢,不久前,他對我說有意培養我接他的班兒,一次酒醉時,他說自己遇上麻煩了,有人盯上他了,不過好在他的那個托兒機警,及時發現有人在針對他,並且把那人掌握的一個重要證據拿回來了。”
李虎丘手指輕輕敲着額頭,沉吟道:“那個盯上老頭子的人便是喬處長,你的意思是秦老虎發現老頭子露底了,及時把喬處長掌握的證據拿走了?喬處長明知道是他拿的,沒有證據就不能把他這功勳卓著的人物如何?”
瀋陽點頭道:“不錯,幾天前喬處長找到我,告訴我他已經掌握了老頭子主持詐騙邯鋼集團兩千萬一案的重要證據,詐門裡的一個兄弟反水被發現後遭了滅口,卻沒想到他早準備了一份記錄老頭子策劃詐騙案全過程的資料,郵寄給了公安部門。就在喬處長準備着手調查老頭子時,那資料卻不見了,後來據證物室值班的刑警反應,東西丟失當天,秦老虎去證物室拿過東西,他希望我能找到一個能夠幫他把證物拿回來的人。”
李虎丘沉思片刻,額首道:“你打算讓我出手拿到證據,再由你交給喬處長?”
瀋陽道:“就是這個意思,只要有證據顯示秦老虎偷了資料,那他就別想脫開干係,他倒了老頭子就是條被抽了脊樑骨的老狗,一旦沒有靠山,詐門這些人他便休想再收攏的住,到時候我也就自由了,而你們的威脅也可以解除。”又道:“這次你被我暗算,下次如果暗算你的人換成了老頭子,他知道你的背景,還敢接這個活兒,早打算好要你的命了。”
李虎丘嗯了一聲,說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總被人暗中盯着,如芒刺在背,這感覺可不大好,好吧,就跟你合作這一回,東西在什麼地方?”
“老頭子說秦老虎想要多分錢,留着那資料要挾老頭子,秦老虎藏的東西,憑我們哥倆的本事惦記也白搭,術業有專攻,這方面你是大行家,所以要靠你幫忙。”
李虎丘陷入沉思,他不是初入江湖的毛頭小子,從被瀋陽下藥算計,到現在峰迴路轉,瀋陽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將很多隱秘對自己和盤托出,只要他還是從前那個膽大包天義薄雲天的賊王李虎丘,便沒有理由拒絕瀋陽。前提是瀋陽沒有說謊。
李虎丘猛然對瀋陽怒目而視,大宗師氣勢外放,氣血催動下,殺機外露。小小的屋子內,溫度似乎也隨之驟然升高。李虎丘身上散發出的是武道宗師的血殺之氣,一般人絕難承受!在如山壓力下,瀋陽臉色瞬間變的慘白,凝眉而立,不大會兒已經滿頭大汗。在他身邊的大軍更是一開始便跌坐在地。李虎丘緊盯着瀋陽雙眼,後者無所畏懼的與他對視,雖然承受了巨大精神壓力,依舊面無表情,未露出絲毫懼色。片刻之後,李虎丘眼神中怒意消失,輕輕點頭道:“我會幫你找到你想要的。”瀋陽如釋重負,彎腰一躬道了聲謝謝!
夜,多寶樓。
王茂沉吟良久,道:“你們已經回來了,相信在這裡沒人能把你如何,詐門中人個個狡猾似鬼,沒必要打交道,最好還是躲遠點,虎丘,你若問我的想法,很簡單,咱們不參合這件事兒。”
李虎丘點點頭,又問尚楠:“你呢?你怎麼看?”
尚楠本來去接應李虎丘,到了德州便遇上等候多時的李虎丘,一路回來也不知道這中間還出了這麼多事。還不等這老實孩子說話,王茂搶着說道:“你問他幹什麼?我們哥倆兒一個想法,是不是小楠?”尚楠想說的話被堵回去,臉登時憋的通紅,一旁正在吃鴨脖子的妮娜見這大男孩如此愛臉紅,禁不住格格樂了起來。
李虎丘長身而起,剛要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聽尚楠沉聲說道:“義不容辭!”王茂聽了頓時着惱的過來給了他一個大脖摟,“義你個鬼,你那腦子裡七根弦兒只有六根,你缺根弦兒你知道不?詐門中人也能相信?這幫壞蛋放個屁都可能是煙霧彈,別說你這缺心眼的,就是某些精似鬼的不是照樣吃過虧了?”
李虎丘猛然右拳擊左手,道:“着啊,這麼多年我還沒吃過這樣的虧呢,被你這一說倒是提醒我了,這件事兒我管定了,再說,詐門不是還幫着洋鬼子找妮娜嗎?咱們不去找他們也得防着他們惦記,與其千日防賊不如主動出擊,妥了,就這麼着了,這件事咱管了。”
王茂氣的恨不能抽自己一嘴巴,一攤手,道:“我這不是多餘嗎?跟你說那個幹嘛呀,得!您是爺,就按你說的辦吧,我給你尋摸秦老虎的資料去,不過我可把話說到頭裡,這件事兒我總覺得沒這麼簡單,不爲別的,就你說的那個瀋陽就是個疑點,那小子太精明,說話滴水不漏,哪有那麼圓乎的事情?”
李虎丘嘿嘿一笑,“抓緊時間弄資料去吧,把這事兒給我辦好了,我替你去對面跟那位鴨脖子西施說說去。”
“打住,誰都行,就他媽你不行!”王茂一屁股跳起來,揮手道:“你一去,準他媽壞事。”
李虎丘訕然一笑,“不去就不去,你當爺愛管你那閒事呢?咋不憋死你。”
王茂起身往外走,到門口還不忘鬥口,回頭說道:“你懂個屁,哥這叫朦朧的愛情觀,你這個爬牆頭的俗貨懂得什麼叫朦朧嗎?說罷,不容李虎丘還口,已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