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一夜,不知在什麼時候,雨,悄悄地停了。風,也屏住了呼吸,世間一切彷彿都變得非常幽靜。
遠處,一隻不知名的鳥兒開始啼囀起來,彷彿在傾吐着浴後的歡悅。近處,凝聚在樹葉上的雨珠還往下滴,滴落在路旁的小水窪中,發出異常清脆的音響。不一會兒,一條彩虹掛在空中,發出耀眼的光芒。
“怎麼樣,好些了嗎?”扶蘇才睜眼,便看見牀前的晴皖,青螺眉黛長,棄了珠花流蘇,三千青絲僅用一支雕工細緻的梅簪綰起,淡上鉛華。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有一股巫山雲霧般的靈氣。看見扶蘇清醒過來,立刻收斂裙襬蓮步輕移至牀邊,一臉含笑的看着扶蘇,“昨晚你受了風寒,現在感覺怎麼樣?”
扶蘇搖頭,看着心情大好的晴皖,“這麼冷的天,怎麼只穿這麼點衣服。”
晴皖低下頭,“我沒事,你若是好些了,我們就去見父皇吧。父皇早先就派人來宣過了,估計現在應該等了很久了。”
扶蘇聞言,作勢就要起身下牀,“慢着。”晴皖忽然喚住扶蘇。
扶蘇擡頭,“公主還有什麼吩咐嗎?”
晴皖一拍手,屋外的宮女緩緩而至,看着裡面盛放着的衣服。
“我出去等你。”晴皖莞爾一笑,示意自己先出去了。
半晌之後,看着一身雪白的直襟長袍的扶蘇,衣服的垂感極好,腰束月白祥雲紋的寬腰帶,其上只掛了一塊玉質極佳的墨玉,形狀看似粗糙卻古樸沉鬱。烏髮用一根銀絲帶隨意綁着,沒有束冠也沒有插簪,額前有幾縷髮絲被風吹散,和那銀絲帶交織在一起飛舞着,顯得頗爲輕盈。“走吧。”晴皖挽上扶蘇的手腕,頗有幾分小家碧玉的感覺。
三途府
“這孩子怎麼還不醒呀?”三老爺看着牀上昏迷不醒的姽嫿,都一晚上了,這孩子怎麼回事。
三夫人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滴水不進,連藥都全部吐出來了,這可怎麼辦是好?”三夫人也
不知道,姽嫿竟然會如此的執着,這不願意進食,分明是姽嫿自己的意願掌控的。
三夫人一雙漂亮的狐狸眸子勾魂奪魄,妖異的眼形和純淨瞳孔相互映襯更顯得這人媚骨如絲。面容勝雪,瞳孔漆黑,菱脣似血,一頭青絲未束,直直披散下來,幾縷髮絲垂下來安靜地貼在臉上,這活脫脫一妖孽轉世。一襲大紅的袍子,袖口用狐裘滾邊,美麗中透着幾分魅惑。袍子微微敞開,可以看到精緻的鎖骨和白皙細膩的皮膚,臉上掛着一臉的擔憂。
“要不要去找扶蘇……”三老爺纔開口,三夫人便一下子擡起手來打斷道。“不行!”
三老爺一臉疑惑的看着夫人,“這是爲何呀?”姽嫿這孩子病重成這幅樣子,現在不是應該找到扶蘇來看望姽嫿嗎,心病還需心藥醫,扶蘇便是姽嫿的良藥呀。
“扶蘇現在是駙馬,就算姽嫿是扶蘇的乾妹妹也得避嫌,更何況他們兩的關係還擺在那裡呢。”三夫人一臉正經的道,看着幫倒忙的三老爺,“算了算了,你還是去繼續熬藥吧。”
“唉。”三老爺哀嘆一聲,夫人的決定他從來不能更改。
“爹,您怎麼了?”三途正要去酒樓,轉彎時正好碰見一臉哀愁的三老爺。
三老爺搖搖頭,“小三呀……”
三途翻了一個白眼,“爹,別叫我小三。”
三老爺點點頭,“噢,好的好的。三兒呀……”
三途長眉入鬢,一雙眸子丹鳳斜飛,眸中盈盈閃爍的藍紅雙色使得面容更添了一抹嫵媚的韻致,竟比女子更妖嬈。睫毛微卷上翹,仿若一彎新月,似在甜甜衝你微笑,增添了一抹偏向女子的溫柔。精緻細膩的五官,完美的下巴,微抿的薄脣,讓人不禁聯想到薄脣男子皆薄倖,他是否也“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膚白勝雪,皮膚細膩嫩滑,連天上一向自傲的曉月都微微有些嫉妒。
一頭黑黑紫色長髮鬆鬆的用銀簪輕輕挽住,隨着三途的嫋嫋走動,隨意擺動,意態瀟灑,給人一種空
靈的感覺,似不食人間煙火。幾綹髮絲散散垂在耳際、臉龐,渾身散發出一種慵懶邪魅,令人不禁沉溺其中。
邪媚妖嬈卻又隱隱散發正氣,亦正亦邪,似仙似魔,若爲女子,必定又一紅顏禍水,江山美人,天下豪雄誓將兼得,天下將無寧日。
“爹,您還是叫我兒子吧。”三途皺皺眉,小三,三兒,還不如叫兒子算了,雖然兒子叫起來比較肉麻,但也比小三或者三兒好呀。
“兒~子~”三老爺順着三途的話呼喚出聲。
三途拍拍身上的雞皮疙瘩,“算了爹,有什麼事你趕緊說吧。”
三老爺搖搖頭,“得了,我還是去煎藥吧。”
三途點點頭,轉身就朝着外面走去。走了一會兒,忽然回頭,“爹你剛纔說什麼,母親大人又病了?”
“噢,不是,不是你娘,是姽嫿。”
“不是我娘就好……”三途點頭,“啊,爹你說什麼?”
“小聲點。”三老爺被三途的聲音吼得閉着眼,捂着耳朵,道:“我耳朵都聾了。”說完之後睜開眼睛,看着空空如也的花園,“咦,人呢?”
砰砰砰……三老爺才離去不久,三夫人便聽見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誰?”
“母親大人,是我。”三途着急的語氣不言而喻。
“進來吧。”三夫人把門打開,還未來得及看清楚眼前的三途,便看見一陣颶風從自己眼前閃過。
三途進門,看着牀上那靜靜的躺着的人兒,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雖怒時而若笑,即嗔視而有情;面如敷粉,脣若施脂,轉盼多情,語言常笑。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
沒有那麼白的皮膚上,因爲病態的關係,卻泛着透玉色的光芒、似乎像冬天的雪一樣、那麼光華皎潔。脣上是微微一點的脣彩、有如玫瑰一般嬌嫩、像是玫瑰一樣誘惑。“母親大人,她這是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