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有算計門生許仙

雖然許宣極有可能是這一方世界主角,但知非道人卻沒有拉近關係的意思。禮貌性的迴應了許宣姐弟的謝意,便要告辭離去。豈料許宣忽然說了句:“道長叔叔,我想拜您爲師,也要學一身本領,幫助別人,懲罰惡人。”

知非道人停下將要離去的腳步,那許嬌容卻是有些不樂。須知道,當今天下,乃是官家與士大夫共治天下。讀書人的地位,要比僧道等方外之人要高的多了。她有心要培養弟弟,讓他將來考取功名,也好光大許家門楣,光宗耀祖。只是知非道人顯然也是有真本領的人,若是跟他學道,旁的不提,只消學得一星半點,強身健體也是好的。只是她對知非道人的性情並不瞭解,雖然知非道人曾經做過一樁大善事,解救被妖人拐走的孩童,但這並不能說明,對方就真的是個好人了。

有鑑於此,許嬌容頗是糾結遲疑,下不了決定。好在她的爲難並沒有持續太久,知非道人便說話了看着許宣清澈的眸眼裡滿是嚮往的神色,知道這是一個孩子對於強大的本能嚮往,就像是地星上的孩子們都崇拜超人、奧特曼,也幻想自己也有那樣神奇的本領一樣。實在是孩童天性,便柔聲道:“貧道近來不收弟子,小居士年齡尚幼,當好好讀書纔是正經。”知非道人像是猜出了許嬌容的心事:“可不要辜負了你姐姐的期望。”

本是隨意說了一句,許嬌容卻是又增了幾分感激。那許宣又道:“嗯,道長大叔說的極是,只是我還想跟大叔學本領。”

知非道人眉頭一皺,倒不是對許宣這孩子不喜,只是在他心裡,終究還是嫌麻煩。許宣將來的性子,可不見得怎麼好。沒錯,知非道人也是戴上了有色眼鏡。豈料許宣又接着說道:“道長大叔,我是真心的。很小的時候我就天天晚上都做同一個夢,夢見自己騰雲駕霧,像個仙人一樣。不瞞您說,我都給自己想了另外的一個名字,叫做許仙。”

許嬌容面色有些難堪了,這個弟弟,雖然懂事,但自己忙於生計,少了陪伴,他小小年紀便常常混到酒樓聽說書先生講那些神神道道的仙魔鬼怪的故事,也不知在哪裡學來了這麼一套說辭。但不管怎樣,許嬌容總是希望自家弟弟能出人頭地。所以,唯有讀書纔是正途。只是她也畢竟只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一時間哪裡知道該怎麼表達?急得汗都出來了。

知非道人沒注意到許嬌容的神情,反倒是對許宣的這幾句話頗感興趣。在他看來,這幾句話當然不是許宣能夠說得出來的。“莫非這孩子是個穿越客,或者重生者?”知非道人心裡天馬行空:“沒想到‘許仙’這個名字是這麼來的。這麼看來,許仙有了,許嬌容也是存在,還有先前打過一架的法海老和尚,沒錯了,的確是那個世界。”

終於完全確定了自己到來的是哪個世界,知非道人對純陽真人繞的雲裡霧裡的交代也就有了猜測,多半就是要從許宣和白素貞入手,攪了佛門的算計吧?知非道人如是猜想着。至於會不會面臨佛門高層的壓力,知非道人心裡還是有點底兒的:“師尊應該會比較靠譜,攔下那些以大欺小的禿子們吧?額,應該吧?”越是細想,知非道人反倒是越是沒底。看着面前的小小孩童,知非道人心中一動,便自有了盤算。

“還是那句話,貧道不收弟子了。”知非道人心裡做着種種盤算,面上卻是不露聲色:“不過,你若是願意吃苦,貧道倒是可以教你一些玩意兒,練得好了,你的願望也不是什麼難事。”

許宣大喜過望,許嬌容卻是有些犯愁:“道長,我弟弟還小……”

“姐姐!”聽姐姐似乎有阻止的意思,許宣一下子便不樂意了:“道長大叔好不容易纔答應教我本領的。”轉過頭來,又是腆着臉對知非道人道:“道長大叔,我姐姐只是擔心我,沒有別的意思。”

知非道人先對許嬌容說道:“不妨事的,只是交些強身健體的功夫,有空的時候過來學學便是,不影響他進學的。有空的話,貧道也可以教他讀書認字,如此,你可放心了?”

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許嬌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她點點頭,道:“既是如此,那舍弟就麻煩道長費心了。”

知非道人點點頭,又對許宣道:“我既然答應了要教你些本事,那稱呼也就要改改了。這樣吧,我不收你爲弟子,你便只喚我一聲先生便是,你看如何?”

許宣自是開心壞了,大聲道:“先生好!”大大的鞠了一個躬,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要對知非道人磕頭,卻被知非道人給阻止了:“不必如此的。”

皆大歡喜,知非道人見事情已了,也是時候回自家那小道觀窩着了。便向許宣姐弟倆告辭,許嬌容問明白了知非道人落腳的所在,言道今日倉促,改日再帶上束脩拜會,確定下師生關係。知非道人自無不可,雖然知道許嬌容這小姑娘是把他和書塾裡的教書先生等同了起來,但他也沒必要說破此事,給人小姑娘難堪,極是瀟灑的走了。值得一提的是,許宣和姐姐回到家裡後,竟是強烈要求更改名字,把名字改作許仙。

許嬌容雖然大字不識,對於諸多規矩一知半解,但也知道名號乃是父母所取,輕易是不能更改的。奈何她心疼這個弟弟簡直無以復加,終究還是犟不過許宣,在弟弟一通撒潑打滾的威脅下,也只好同意了。從此,許宣也就更名許仙。好在姐弟倆父母早逝,又無親朋,許宣改名的事情也就沒驚動旁人,左右是別人家的事情,誰個會吃飽了沒事管這檔子閒事,亂嚼舌根?如此,卻是少了許仙姐弟倆老大的麻煩。該說是無意中的幸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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