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府此舉，被稱爲江南史上最嚴格的“酒水統購統銷令”！
第一槍，打向了小戶。
對質量合格的釀酒小戶簽訂合同，產量固定，統一收購。
而對於大戶則是另外一種合作方式。
一縣的大戶按照份額出資，在縣城周邊蓋酒廠集中生產。所生產的酒水亦是縣衙全部收購，產量不固定。
酒廠除了各家的老師傅之外，新募工人必須是本縣百姓。還需要承擔相應的賦稅。
……
以上是李鬱對於生產側的規定，銷售側則是另外一種規定。
班頭無奈，跪着說道：
錢峰突然尖銳：
若是換個人，未必會留意。
呵呵呵，
那廚子就只能默默地從竈膛裡抽出一根燃燒的木材~
……
“淮安府，你可知？”
甚至蓋過了百姓們對前線戰事的關注度。
實際上李鬱也不懂。
“下官在。”
江南的商賈們按照對吳王以往所作所爲的瞭解，敏銳的嗅到了發財的味道。
“本藩臺想鄭重地再問你們一句，豐濟倉、廣運倉儲糧究竟有多少？”
“本王麾下所有官吏，只要是宴請就必須喝咱自己的酒，私人場合除外。”
主要是這樣講，可以增加身爲上位者的模糊智慧光環，側就側吧。
作爲一個穿越人士，李鬱對於酒水專營的玩法可太有數了。有個現成的例子，照着抄就行了。
“王爺，如果民間反響冷淡，不願意購買怎麼辦？”
錢峰則是目瞪口呆，心中冒出一個念頭。
【清代運河沿線有四大糧倉。一是江蘇淮安的豐濟倉，二是江蘇徐州的廣運倉，三是山東德州的德州倉，四是臨清的臨清倉。】以上，理論上單座儲糧量谷值在150萬石，峰值在300萬石。
“記錄，即日起各縣大戶酒廠所出酒水統一包裝，統一貼牌。各軍團、各衙門、各商會出資購買第一批，擴大影響。”
喜滋滋的繼續說道：
爲了降低糧價的波動，他甚至派人用銀子去山東購糧，寧可多花些運費。
最低檔（1檔）的經銷商，每年供給1000斤酒水配額。
李鬱自認爲，這樣的分配製度就算很講良心了。
“是。”
“去過。”
錢峰產生了極大的懷疑。
偶爾4個蓋！
說罷，他遞上一張血跡斑斑的紙。
於大人，您進步了。
咱掌勺的脾氣上來了，就要吐口水，摻沙子，保不齊還要砸兩口鐵鍋！只要把多餘的鍋砸了，鍋蓋就夠用了。
提前爲自己置辦點私產，很有必要。
快班班頭快步走進茶館，
他偶然的一次微服出行，從街邊百姓嘴裡聽說這幾個月的糧價一直在漲。
以蘇州府舉例，2檔經銷商僅有3個名額，第一年需要交納500兩銀子，先報名交費者先得。
最高檔（3檔），是10000斤。
……
譁。
……
您進步的太快了！
就憑這句“含金量十足的廢話”，再加上您爹的照拂，日後小軍機，小閣老都有希望。
同時，對於極有可能存在的異地非法渠道進貨現象推出了舉報獎勵令。
同時，對於治下所有私酒採取嚴厲打擊。
譁， Wωω .тTk án .co
一羣泥塑紅頂子們都騷動了起來，有擡頭的直勾勾望他的，有擡頭瞅同伴的。
……
遭災了，打仗了，有人搞貓膩了。
經銷商只是酒水的搬運工。
胡佐佑一愣，見衆人也極度疑惑，於是說道：
“讓他進來。”
但是你非要親自數鍋蓋的數量，明顯是不信任我們。
在場年齡最大的淮安知府常火炎，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
“做不做？”
……
……
而快班班頭依舊沉浸在即將立大功，升官發財的憧憬當中。
似乎互相具備讀心術，一問一答簡潔清晰。
見屋子裡居然有如此多的朝廷命官，雙膝一軟就跪下了，欲言欲止，眼珠子轉來轉去。
想到這裡，他嗓音痛惜：
而李鬱也登船離開江寧前，也終於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在松江府黃浦江以東，擇一荒地整訓，爲期1個月。將來投放何處作戰，再議。”
胡雪餘猶豫了半天，還是詢問道：
第4軍團瞬間滿編。
作爲一個紹興府出來的人，江南的販夫走卒打仗是個什麼模樣，他都不敢想。
規定之多，措施之嚴厲。
……
京官就是棒槌，還8個鍋蓋？你這配置也太豪華了！
最多6個蓋！
今年年景尚可，只是北邊黃河小小決堤，淮北鹽場遭洪災倒是挺嚴重，但主要的產糧區保住了。
“那本官現在就寫請罪摺子，皇上若有責怪，本官一人擔負。”錢峰停頓了一下，說道，“和諸位大人無關！”
李鬱出行已經逐漸形成了定例，帶一文書隨行，隨時記錄命令。
城外尋了一間僻靜茶館，打發了惶恐的掌櫃和夥計。由在場官職最低的通州知州，負責泡茶倒水。
李鬱笑道：
皇帝沒錢花也很痛苦的，花點錢享受享受就要被那幫大臣叨叨，惡意的提各種建議，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
乾脆，也搞一個“鬱選”系列吧。
淮安督糧道於運和、揚州知府胡佐佑、以及淮、徐、通、海的主官。
各府的募兵處，終於人滿爲患。
可誰都清楚，理論啥也不是。
門外伺候的揚州府兵丁來報：
“府衙快班班頭求見老爺，說有十萬火急的要事。” Www ¤ttκΛ n ¤c○
禁酒是不可能的，這違反人性。
李鬱突然想起了，穿越前的那些事。
“下官惶恐。”
這其間的差距，令人捏了一把汗。
人，飯吃飽了就行，酒可以不喝。所以這一波騷操作不至於動搖統治基礎。
面對上司的詰難，
衆人沉默不語，眼觀鼻鼻觀心。
而目前作戰最爲兇悍的第2軍團，士兵的平均年齡僅有17歲。
突然，
在場的紅頂子都詫異的投來親密無間的眼神。
【從軍第1天開始，家眷即可獲得經銷權。5年期滿回家，經銷權可延續至本人死亡。若在從軍期間意外戰死，則贈與家眷經銷權50年。】
咱們這些掌勺的，能保證按時出鍋就行了。
“徐州府，伱也不知嘍？”
3檔經銷商的名額暫不對外開放，需王爺特批！
進價不高，40文一斤。銷售價不低，500文一斤。
吳王府嚴令，凡低於指導價售賣，則被視爲破壞市場。第一次警告，第二次降檔，第三次取消資格。
隨行的胡雪餘欲言又止。
“王爺，參謀本部請示，第4軍團在何處訓練？在何處駐紮？”
糧價15文1斤和35文一斤，有區別嗎？
於運和，沒救了！
他已經蛻變成了散發着惡臭的玩意。
……
……
1檔經銷商，面向軍眷。
這就好比，作品的解釋權並不在創作者手裡。你說了不算，大家願意相信的纔算。創作者最好識相，莫要強行辯解。
胡知府不悅：
“在座的都是本官的摯愛親朋，但說無妨，本官在他們面前沒有秘密。”
店往哪兒開？
揚州府，
布政使衙門，錢峰一臉黑。
酒水銷售網絡實行的是固定經銷商，份額配給制！
簡單說，就是分爲3個檔次。
錢峰很詫異，但隨即也反應了過來：
“於道臺不知實情？對否？”
……
他絲毫沒注意，
往上，直接以人爲手段消滅了中低檔酒水，以中高檔酒水填充了這個空白。值得注意的是，這裡的中高檔特指價格！
酒，不是生活必需品。
“妙，妙啊。就叫御酒。”
出了衙門，有人冒出一句：
“諸位，找個清淨地兒喝一杯，聊聊？”
如果有人非要一塊塊數鐵鍋的碎片，非要拼起來。
進貨渠道單一，由縣衙提供。
大人們從不算小賬，眼裡只有星辰大海，成千上萬。
打了一輩子仗，享受一下還不行嗎？
李鬱很清楚，想做真正的聖人是沒有好下場的，口頭自稱是聖人就行了。
衆人低頭，心裡默唸。
凡江南人士加入第4軍團滿3年，即可獲得終身經銷權。
……
“可曾查驗過存糧？”
不正常的波動，無非是三種情況。
胡知府閱畢，連忙遞給桌上的同僚們~
茲事體大，需要集體的智慧。
問了一圈後，錢峰心裡產生了一個不詳的預感。
地方上就是個大醬缸，什麼白蘿蔔扔進去，都黑乎乎的出來。
10文一斤的劣酒隨便買賣，不至於捱罵。
不再讓各地縣衙插手，直接實現了公司和經銷商的對接。
人和人的誤會，就是這樣產生的。
手慢無！
……
往日敏銳的嗅覺，今日也失靈了。
而不久後鬱酒推向市場，初步成功，
李鬱果斷的成立了一個“王家鬱選公司”，集中經營旗下貨品。等稱帝后，再改名“皇家鬱選公司”。
當然，賦稅必須留給各縣。還有每賣出一斤鬱酒，給當地分紅1文錢。
“回藩臺，漕督空缺，下官不敢擅自開倉。”
胡佐佑小聲說道：
“快了，秋收在即。糧倉數量或有出入，可很快就能接上了。”
“小的也是意外起獲，此賊膽大包天，跟蹤藩臺錢大人已有數日，想來他是要刺~”
追問道：
“王爺，酒的名字？”
兵源以城鎮小商販、手工業者爲主，夾雜少數讀書人、莊稼漢、破落戶、混混潑皮。
而錢峰與衆不同，
他在京城時就是一個常年自己買柴米油鹽的人，對於價格波動極度敏感。
這個嚴選，那個優選的。
……
而且，一口氣增加上萬的1檔經銷商。
“江北大營，數萬兵丁枕戈待旦，隨時渡江作戰。豐濟倉和廣運倉一旦存糧不足，本官都不敢想這種後果。諸位可曾想過？”
實際上他是多慮了。
“做！”
軍餉和軍糧，都是他一手操持。
看似無傷大雅，實則後續問題很大。以至於李鬱也要捏着鼻子接受現實。
“鬱酒。怎麼樣？”
底下站着一羣貌似謙卑，實則桀驁的紅頂子。
雖然俺老胡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可也需要知道你們在想什麼。
“市面上糧價的問題很大，情況很嚴重。你怎麼看？”
重視忠誠下屬，飽學之士沒有錯。區區普通士兵就沒必要了吧。咱大清，有的是壯丁！
“下官亦不知。”
酒，就是系列內的一個產品。
“本官當然知道。可卯吃寅糧，九個鍋八個蓋，你們就不怕萬一一個閃失？”
“於道臺，你駐淮安。豐濟倉你去過嗎？”
望着滾滾長江，他忍不住又加了一句：
“軍紀務必嚴格。告訴他們，凡臨戰潰逃，違令擅行者，取消家眷的經銷權。”
2檔經銷商的名額，很快就瓜分一空。
凡是舉報“私自進貨”，並查實無誤後，舉報人可獲得其3成家產。若是同行，則可獲得其3成配額。
胡雪餘詫異，隱隱覺得有些道理。
這一句話，讓宛如泥塑的在場所有人心生疑惑：老於家的傻兒子，好像智商在急速提高？
於運和的這句話，堪稱滴水不漏。
“府尊，小人剛剛抓獲了一名僞吳王的細作，嚴刑拷打後已拿到口供。揚州城中竟有細作據點2處，細作數十人。府衙武力恐不夠，求府尊行文速調綠營兵協助抓捕。”
揚州知府胡佐佑一咬牙，鮮明的表達了立場：
“藩臺，您這樣做不符合朝廷規制！”
而且，代價也沒有這麼的高昂。
對“清統區”酒水入境，嚴厲打擊，巡邏隊可當場擊斃。民間人士亦可出手，殺傷勿論，貨物歸己。
“於道臺。”
手速快一點，動作花哨一點，還是可以蓋的住的！
最終還是忍住了，心裡嘆了一口氣。
江北大營雖然屯兵數萬，但並沒有進攻，消耗糧米固定。
還要被窺探隱私，實在是不爽。
2檔經銷商，面向治下所有百姓開放。
衆人讚許的點點頭，氣氛貌似輕鬆，喝着茶聊着黑話。
“回藩臺，下官覺得這個問題的關鍵，是要找到關鍵的問題。情況具體是什麼樣的，還要看具體的情況。”
……
突然冒出一句：
“本官要查倉。”
“於公子？”
這也被稱爲指導價！
凡是販運、銷售者均流放軍前爲苦役，飲用者無罪，只作道德譴責！
中檔（2檔），是5000斤。
督糧道需要維持好本省布政使的關係，但是說任由驅使是不可能的。巡撫和漕督纔是頂頭上司，擁有考覈權。
於運和矜持地颳了刮茶葉，微笑道：
“既來之則安之，本官與諸位同僚同進退。”
雖然所有人都一頭霧水，側是什麼鬼？
屋內的氣氛急轉直下，陰風陣陣。
心中腹誹，王爺你哪怕打下臺州府、溫州府再就地徵兵，也比現在靠的住。
既完美推卸了責任，也是在提醒錢峰，你沒有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仍在大清治下的江蘇各州府主官都來了。
“你倒是提醒了本王。”
文書連忙記錄下來。
也許5個蓋！
……
一句話，這是一項比打擊私鹽更恐怖的存在。
平均年齡接近30歲，比其餘軍團偏大。
衆人都點點頭，正有此意。
……
幾位大人正在密集的交流眼神。
雖未出聲，可眼神裡的信息含量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