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微月纔將方十一介紹給區總管認識,也知道爲什麼昨日方十一能暢通無阻地進入內院找到她。
這個章嘉!存心整人的。
方十一也是才知道章嘉在信中寫了什麼,有點哭笑不得,“這小子定是故意的。”
跟他說什麼微月成了寡婦,他還以爲微月是真的改嫁給哪個混蛋了,沒想到最後那混蛋居然還是自己。
微月咯咯地笑着,這個章嘉是越來越鬼馬了。
“十一少的隨從已經安排在前院的倒座房了,這個……可否要爲十一少再安排個院子?”雖然知道方十一昨夜是在玉棠院歇下的,區總管還是問了微月的意見。
微月看向方十一,見他只是含笑望着她,臉色不禁微紅,狠狠地瞪了過去,“再給十一少安排個院子吧。”
方十一嘴角的笑紋更深了。
區總管應了一聲是,笑着退了下去。
微月嗔了方十一一眼,“你能在京城留多久呢?”
方十一牽起她的手,和她走出花廳,來到庭院,摟着她的腰道,“本來是不打算久留,想來把你接回廣州的,只是如今似乎你留在京城更適合些。”
好不容易纔相聚,想到又要分開,微月心中也很不捨,伸手環住他的腰,“孩子生下來之後,我就回廣州。”
方十一輕撫她的臉頰,柔聲道,“我回去之後,把事情都查清楚了,就來京城找你,希望到時候能看着我們的孩兒出世。”
“你想從哪裡下手調查?”微月擡頭看着他,她是希望孩子出世的時候,他能在身邊沒錯,但廣州那邊的事情只怕不容易解決。
“就算不能查出我的身世,周仁俊那邊也決不能姑息。”他必須先爲微月的安全作考慮,周仁俊如果知道微月手裡有他和潘微華的信件,一定會對繼續僱人殺害微月的。
“嗯,手札和信件你都帶回去,說不定還能當證據。”微月道。
方十一點了點頭,“我們不要想這些事情,你不是說想出去走走嗎?我陪你去。”
微月眼眸突然一亮,
笑着道,“我想去見一人。”
方十一挑眉,“何人?”
“去了不就知道麼?”微月嘿嘿笑着,挽着他的手回屋裡準備,吩咐荔珠去備車。
方十一隻是寵溺看着她,心中歸期已定,卻如何也對她說不出來。
知道她吃避子丸的時候,不是不生氣的,知道她毫不反抗接受了母親的休書離開方家,不是不心寒的,可是知道她所受的委屈和差點被殺害,他的心更驚慌更難受。
所有的生氣和心寒,都抵不過對她的不捨。
沒錯,因爲不捨,所以自己纔對她有了這種漫無邊際的寵溺。
他們驅車來到城東,馬車停在一條衚衕裡的一處四合院門前。
微月讓荔珠去叩門。
開門的是一個罩着藍布琵琶襟緊身兒的婆子,把荔珠打量了一眼,瞧着打扮也不知是哪家姑娘還是上得了檯面的大丫環,便問道,“姑娘,您找誰呢?”
微月扶着方十一的手下了馬車,對那婆子問道,“請問府上的主子可是姓白?”
那婆子看向微月,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和夫人長得真像,“這位奶奶,您可是找我們夫人?”
微月笑着點頭。
婆子遲疑了一會兒,才讓微月他們先稍等,自己返身去喊了管事婆子過來。
來人一見到微月,馬上驚呼出聲,“小姐。”隨即目光又落在微月微隆起的小腹,眼底盡是驚訝。
“李嫲嫲。”微月甜甜一笑,“我娘呢?”
李嫲嫲急忙讓婆子開門請微月他們進門,見到方十一在後面,愣了愣才請安,“十一少。”
方十一淡淡地點頭,他是沒想到白姨娘也會在京城。
李嫲嫲將他們領着進了垂花門,在正房的花廳奉茶,“小姐,您先等一會兒,夫人正在書房聽派事情呢。”
微月打量了周圍一眼,很雅緻精巧,看得出是花了心思在佈置上,有種溫馨的感覺。
李嫲嫲使人去書房請夫人過來。
“李嫲嫲,我娘離開廣州之後,可有受了什麼苦?”微月問起白姨娘的事情來。
“哪能是沒吃苦的,夫人在途中病了一場,幸好都挺過來了,起先是爲了躲開潘家那些人的找尋,也不敢找好的客棧打尖住宿,好不容易擺脫了,這纔好起來,來到京城後,買下這處四合院,本來夫人也想就這樣過日子,只是後來見京城極少有做洋貨生意的,便開了商行,做起貿易生意了。”李嫲嫲看了方十一一眼,見小姐並沒有要回避的意思,自己也不敢盡數全說出來。
“娘生病了?當時怎麼沒在信中提到呢?可嚴重嗎?如今痊癒了?”微月急聲問道。
“自然是痊癒了,不痊癒我能來到京城嗎?”話音剛落,外頭就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是白馥書搖曳生姿地走了過來。
似乎比之前在潘家見到的更加丰神冶麗,一身淺色的衣裙,卻顯得她更加風流蘊籍。
“娘!”微月高興地站了起來,就要小跑迎了過去,被方十一連忙伸手攔住,警告看了她一眼。
白馥書目光在他們二人之間打轉,嘴角吟着淡淡的笑意,“不是被休了嗎?怎麼還大着肚子?”
方十一略顯窘態地回道,“白夫人,那休書……是誤會。”
白馥書卻只是上下打量了微月一眼,“嘖嘖,養得不錯,這麼久了纔來見我,可見你可真有我心啊。”
微月撒嬌地拉住白馥書的手,“娘,我這不是不確定麼?”
“不確定?那我把茶樓賣給你的時候,你咋就這麼不客氣地收下了?”她是聽到白總管說起在茶樓見到一個女子帶着玲瓏玉鐲,便猜想是微月了,還以爲她會立刻來找她的,沒想到現在纔來。
微月呵呵笑着,“母女倆談錢多傷感情吶,再說了,那茶樓雖然是我買下了,但也租給何廚子他們,以後賺了分紅,一定給娘您送一份。”
“得了,你那分紅留着養孩子,難道方家休了你,還會認你的孩子?”說着,目光冷冷地掠過方十一。
方十一皺眉道,“白夫人,那份休書並不作數。”
白馥書坐了下來,似笑非笑盯着方十一,“不管是不是你親筆寫的休書,既然你們方家休了微月,以後想將她再迎回去就沒那麼容易,哼,連無所依靠休不得的道理都不懂,爲了自保竟然休妻,真能耐。”
方十一臉色難看,卻也知道白馥書說得並沒有錯,微月沒有孃家,方家根本不能休了她,偏偏母親……
“娘,您怎麼全知道了?”微月不想方十一爲難,便走了過去,在白馥書身邊坐了下來,小聲問道。
“廣州能有多少秘密?”白馥書嗔了她一眼,“給他哄兩句就沒事兒了?你也太沒志氣了。”
汗!微月囧囧看着她,“娘,這又不關榆庭的事情,他也不知情,是那個洪鬆吟陷害我的,如果我自己不想離開方家,誰也趕我不出去。”
方十一目光如淌着溫柔水波看着微月,感動她對自己的袒護。
白馥書睇了微月一眼,,女兒是對這個男人動了心,纔會這樣維護着吧,“女大不中留果然沒說錯!”
微月呵呵笑着急忙轉移話題,“娘您這是在京城做回白家的老本行了?”
白馥書道,“閒着也是閒着,加上白家商行原先那些老夥計都找不到落處,便讓他們到京城來,幫我打點着商行。”說着,瞪了微月一眼,“別岔開話題,你們這是打算如何?你是到京城來接她的?”後面一句是看着方十一問的。
方十一知道白馥書問的是自己,便道,“本來是想接微月回廣州的,但如今……還是先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白馥書聞言秀眉就蹙了起來,微月解釋道,“娘,是有些不得已的原因,我還不想回方家。”
“白夫人,我方十一雖只是商賈,不能給微月榮華輝煌的生活,但絕不會委屈了她,當初方家不顧情義將微月休了,到時我必定八人大轎重新迎她回來。”方十一直直看向白馥書,語氣堅定,像在立誓一般。
微月看着他勾脣一笑,她在乎纔不是這些虛名,別人怎麼看她都無所謂,他們夫妻之間彼此互相信任,能夠相扶持共患難同享福纔是她想要的。
白馥書眼底這纔有了笑意,“你方十一說的話,我不懷疑,只不過雖然微月跟潘家也沒了干係,但並非就沒有孃家了。”言下之意,以後若是還有這樣的事情,她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我明白。”方十一看向紅着臉的微月。
微月嗔了方十一一眼, 無奈對白馥書道,“娘,難道我看起來就這麼懦弱,輕易被欺負的麼?”
白馥書笑着道,“好了,不說這個,十一少這次來了京城,打算何時回去?可有想過如何安置微月?”
“娘,如今我就住在區宅那邊,我和章嘉認了姐弟,住在那裡並無不妥當的。”微月道。
方十一也道,“微月住在區家那裡有丫環服侍,也請了嫲嫲照顧,若要重新置住所,怕沒那麼快找到舒心的丫環。”
“既然如此,我也不要求她搬來與我同住了。”白馥書笑着道,“我看她也不願意的,別怪我沒提醒,雖然你們是小別勝新婚,也要知道節制,雙身子呢。”
方十一輕咳了一聲,俊臉都泛起一絲紅暈,微月則大窘地看着白馥書,“……娘。”
還來不及說話,門外就傳來丫環的聲音,“夫人,翁大當家來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