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馬家

武威馬家,是在武威最龐大的世家,他的歷史可以從東漢漢光武帝手下大將馬援說起,至今已經一千多年曆史了。作爲一個千年的世家,馬家幾乎控制了武威百分之六十的經濟命脈,馬家牧場更是大秦帝國現在少有的幾個戰馬產地之一。大秦帝國建國幾百年來曾經有好幾個武威太守都是馬家扶起來的,在武威可以說是一手遮天。

作爲一個世家,自然有他的生存之道,所以此次蒙古人東進,馬家的人一點也不擔心,不過在楊成風打敗了蒙古人後,馬家的人才發現由於蘭州被蒙古人佔領,以後武威就是抵抗蒙古人的西北前線,朝廷的大軍必然長期駐紮武威,到時候武威不在是他們的武威。爲此,馬家的人分爲幾派,爭論不休。

這日起更時分,馬仲偉乘一輛氈簾低垂的油壁輕車,在黑沉沉的夜幕遮掩下,悄然駛入遼王府。

馬仲偉是馬氏家族中的主和派,一向力主與朝廷交好,他認爲遼王楊成風能夠打敗蒙古人,在武威一定的實力,背後又有朝廷的支持與強者作對殊爲不智,上上之???是與強者攜手聯盟,而不是與強者互相敵對,二虎相爭,必有一傷,反而白白便宜了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其它潛在對手。

但是由於掌握馬家軍的兩個堂侄兒卻不曉事,年輕氣盛,認爲楊成風打敗蒙古人只是巧合,而且朝廷西北邊軍和藍羽軍團已滅,朝廷在西北不能有什麼大作爲,馬家應該從中崛起,建立馬家王朝,所以每次族中議事,動輒以惡語相侵,而獨佔大權的族長,馬同超卻舉棋不定,從不明確表態,不是息事寧人,就是押後再議,搞得每次議事都不歡而散,以至馬家這兩個嫡親支派之間的關係也越發緊張。

爲了馬家,馬仲偉決定秘密拜會楊成風——朝廷在西北的主帥。

在武威城內,輕車徑直疾駛,然後拐入無人的巷道,在七拐八彎的巷道中飛馳,最後從一處大院落的側門直駛而入,並沒有在院落正門下車。

當然,這主要還是出於保密的考慮,馬仲偉的身份現時太敏感了,否則以馬仲偉在馬家的地位,作爲主人家的楊成風,即使不遠出門迎客,也會大開正門,降階迎賓纔是,但是出於保密的考慮,這些全部免了。

下得車來,自有一早安排好的僕人上前來引導兩人在迷宮一般的院落中穿行。

一路行去,沒有碰到一個僕傭下人,顯然是刻意安排所致,閒雜人等都回避了。

馬仲偉擡眼望去,遼王府所有的屋舍都是典型的西北風格,屋頂青瓦覆蓋,非常厚實,牆壁也非常堅厚,一道又一道磨磚對縫的高大院牆,非常有效地阻擋着西北風沙的侵襲。

楊成風已經在後院內宅中相侯多時。自從瞭解了武威的形勢後,對於馬家的態度讓他一直猶豫不決。

在楊成風的心中武威以後就是他的地盤,是他爭霸天下的根據地,但是以馬家在武威的勢力,就算他手裡有着天狼軍團數萬軍隊,但是和馬家鬥起來他未必會贏。特別是在馬家牧場之中有着數萬精騎。他的天狼軍團不一定能夠抗衡。這也是千年來,無任朝代的更替,馬家能夠在武威雄霸一方的原因。

看到馬仲偉進廳來,楊成風已經長身而起,一聲長笑,大步迎了過來,笑道:“貴客登門,寡人未曾遠迎,罪過罪過!”

“殿下大人言重,小民愧不敢領!”

馬仲偉連忙長揖一禮,他雖然是馬家的重要人物,但仍然是平民身份,其時皇朝看重階級,因此以馬仲偉平民階級的身份,從禮制上來說,他區區平民是當不得當朝親王如此禮遇的。

楊成風哈哈笑着,拉着馬仲偉席地而坐,自免不了寒暄客套,言笑晏晏間把臂言歡,好似老朋友一般。

不移時,僕人們已流水般擺上矮几,布放好了幾大盤果品點心,各色葡萄、蜜棗、葡萄乾、哈蜜瓜、香水梨、敦煌酒棗等,霜果鮮靈,果香襲人,豔色雜陳,煞是好看。

賓主二人只是閒閒的聊些不相干的風土人情,對楊成風來說,馬仲偉既然敢孤身一人,不帶一個親信護衛赴會,誠意自然無庸置疑。從馬家拉攏一個強有力者的圖謀,自然是一件高興的事情,楊成風不需要太着急,他有的是時間。

這個馬仲偉敢來這裡也可見得這人性格其實是膽大心細,其人除了謹慎細心的一面,還有冒險敢賭的一面,是個賊大膽敢下注之輩!

楊成風心想:這人倒是個能做大事的人,可惜以前讓其兄借勢壓制得死死的!人生不能行胸懷,雖壽百歲,猶爲夭也!想必馬仲偉也是鬱悶得太久了吧?否則他就不會找上門來

而一邊與楊成風說着話,馬仲偉一邊也在心裡暗暗感嘆:想當年,自己也曾自負才智,要做一番事業,如今光陰蹉跎十數載,猶自無甚成就!看人家,出身皇族,年少封王,雄姿英發,春風得意,眼見得已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飛則已,一飛沖天的格局!難怪人說:人比人氣死人也,遇與不遇的差距竟然是如此之大!現在以楊成風的雄才偉略,馬家想要在武威城繼續做他的土皇帝是不可能的事情,特別是龐大的馬家軍成爲天狼軍團的心腹之患,楊成風隨時都會擔心馬家軍對他的威脅。

這時,話已漸漸進入正題,楊成風爲了穩住馬家,想了想後提出來的條件也不是很過分,馬仲偉也大致同意,有分歧的地方並不多,因此現在,雙方只是履行最後確認步驟,象這種口頭協議的約束力,更多的取決於雙方在利益上一致性!

通過與馬仲偉的閒話交談,楊成風在不經意中,恍然發現馬家掌握的馬家軍,其整體實力要比他們原先估測的還要強上幾分,顯然是馬家着意掩藏形跡的結果;而馬家的情報網所具有的實力也是讓楊成風暗地吃了一驚,馬家的線人網是隨着馬家的歷史走過來的,從馬仲偉不經意中透露出來的一些情況推測,馬家情報網所具有的偵測諜報、秘密暗殺等能力,無疑會對武威未來形勢的走向具有相當之影響力,這個也是必須要引起警惕的。

不過,楊成風也無意因此而怪罪於手下任何的秘諜,畢竟任何一個勢力,都不免要暗中藏一手,總會有些秘密內情是諜探們偵測不到或者疏忽的,不足爲怪。楊成風自然也順勢作出承諾:將來馬家軍改編爲一個完整的騎兵軍團,交由馬仲偉指揮。

商議各項事務直到三更以後才結束,楊成風已安排好了馬仲偉的下榻之所,就在離他自己的起居寢所不遠的一個安靜的院落。

親自把這個重要客人送到下榻之所安歇了,楊成風這才離開。

離開了的楊成風並沒有立刻休息,而是回到自己的下榻之所思考着下一步的計劃。雖然現在和馬仲偉達成了協議,但是對於馬家他還是要剷除了,他不僅僅要吞併馬家軍,還需要馬家積累千年的財富。

憑着武威的財政收入,除了上繳朝廷的,根本不能養活天狼軍團,而且對於在朝廷中拿軍費的事情楊成風想也沒有想過,作爲帝國的四皇子,在洛陽十幾年,對於朝廷的事情他可以說是瞭如指掌,想從朝廷拿出軍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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