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了年紀的警察追了上來,說:“你這年輕人不懂事,我是爲你好。再說,你現在就是去了餐車車間,他也早走了多時了。”
“他不就在這火車上嗎?我一路找過去,總可以找得到的。”周希漢固執地說。
“年輕人,你找他幹嘛呢?就因爲他沒敢站出來,讓你被我們帶走了?你是說他沒擔當?如果你是這麼想,那你就錯了。快去你的臥鋪車廂吧,少管閒事。”那老警察似乎真是很關心周希漢,一直就勸他別去招惹別人。
周希漢覺得奇怪,心想,一箇中年人,竟然讓列車上的乘警怕着,還勸別人別去惹他,確實讓人費解。既然老警察這麼說了,自己再堅持着要去,那倒顯得自己很傻B,於是說了聲謝謝,往自己的車廂走去。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一個個都是牛氣沖天,不知天高地厚,這樣的人,他也去惹,那不是那肉往砧板上送嗎?”
這位老警察望着周希漢的背影,自言自語地說。他不知道,周希漢的內家心法練到了第七層級,他的每一句話都聽得清清楚楚,這倒是激發了周希漢的好奇心。
周希漢來到自己的鋪位,大部分的鋪位還空着,心想,這幫傢伙,吃國家的一點也不心疼,空出這麼多鋪位,而車站卻一票難求,真他孃的腐敗透頂。他做憤青也就做了那麼一分多鐘,他的思緒又回到了那個中年人身上。周希漢想,那個中年人,多半是個老無賴,在這趟火車上混的久了,連警察也沒興趣管他了,去管他反而惹麻煩,所以,一見他,趕緊溜走,這纔是明智的決策。
“沒意思,一個老混混,無賴之徒,理他幹嘛?”周希漢想到這,又想起蔣雯來了。昨天的那幾個小時的激情,真是難忘,這妞,沒想到竟然是天生尤物。想着想着,昨天的一幕幕又重新浮現在腦海裡,不由得又有了再去找她的衝動。
正想着,突然,兩個人的說話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聽說耗子又在這列火車上?”一個男人問,問話的聲音很小。
“是呀,他今天又留名了,估計這列車上又有個大人物。”另一個男人回答道。
“這傢伙還是本性難移啊,作案之前,非要留下自己的名號不可。我說啊,這也算是英雄本色吧。”
“也是的,不過,也奔五的人了,何必還這麼折騰呢?有個閃失怎麼辦呢?聽說這傢伙被人打成內傷已經沒得治的了,再被人打一頓那不會連命也不保?”
“本性難移呢,作案不留名,他寧願不做。據說他這輩子就這嗜好,專門打聽這列車上有什麼大人物,或者什麼寶貝,一打聽到了,他非得弄到手不可。”
“這回又有什麼人物上了火車?”
“這回呀,他是衝着一個人來的,偷的不是東西,是一個人,一個大活人。”
“他難道還是個採花大盜?這可從沒聽說過啊。”那人驚問道。
“那我怎麼知道?採花盜的名聲還是沒聽見過。唉,別問了,我也就知道這麼多,說多了禍從嘴出,耗子到時找起我們的麻煩來,我可是受不了他的折磨羅。”
周希漢正凝神聽着,可是,那兩人卻不說了,聊起了別事。周希漢覺得好笑,這個叫“耗子”的,只怕是神偷之類的人,在江湖上,混了幾十年了,老麻雀,老油條,老得連警察都惹不起,只好遠遠的躲着。他們說這“耗子”偷東西留名,今天看來,他的習慣還不是得手以後留名,而是先留名,後下手,剛纔在餐廳裡大鬧天空就是在留名。這趟珠海開往北京的列車,一些老旅客似乎都知道了這事,這不是在明明告訴那個即將被偷的人:我耗子準備來偷你的東西了。
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啊,竟然有叫喊着來偷東西的人。
這回,人家說他準備偷一個人,這人怎麼個偷法?這不叫綁架嗎?周希漢想,這列車上不知有個什麼大富豪的千金小姐,或者什
麼大官的公子小哥?
嗨,反正沒事幹,看看熱鬧,看他是怎麼偷人的。
火車“鏗鏘鏗鏘”地慢騰騰地走着,到了廣州,人多了些,但仍然是空位很多。周希漢想聽聽那兩個人說“耗子”的事,故意裝作是廣東上來的客人,來到剛纔說話的人上鋪。
那兩個人很奇怪,這人怎麼買個上鋪呢?不難受嗎?他們疑惑地準備問他,何不換個下鋪或中鋪呢?這一對人是經常跑這條路線的,所以知道這趟列車臥鋪有很多“腐敗”票可買。
他們還沒來得及提醒,周希漢卻自言自語地說了起來:“他孃的,被這‘耗子’盯上了,老子只好住上鋪了。沒法子,這寶貝被他偷了可就麻煩。好笑,別人說耗子這次是偷人,我纔不信你呢,你肯定是看上了我這寶貝。”
怪人真多啊,自己有寶貝,怕沒人知道似的,還嚷嚷着。那兩個人在想,這人怎麼這麼傻乎乎的呢?
“嗨,哥們,你也知道耗子呀?”有個人覺得周希漢有趣,問道。
“耗子,耗子誰不知道呢?我爺爺出門時反覆交代我,千萬注意耗子,所以我睡都選擇上鋪就是這個原因……哎喲,這上鋪真矮,又碰了一下腦殼。哎喲喲,倒黴,倒黴,被耗子盯上了,又碰了腦殼,真是倒黴透了。”周希漢哎喲哎喲的,自言自語的沒個停。
“你怎麼知道你被耗子盯着了?你還不趕緊想辦法?”那人又問。
“我怎麼知道被耗子盯着了?我是擔心呢。再說,盯着了又有什麼辦法呢?還不是別睡着,他又不搶,我睜着眼睛,看他怎麼來偷。”周希漢裝成傻乎乎的樣子,那兩個人倒是樂了起來。
漸漸,周希漢跟他們混熟了,但是,他緊緊地抱着一個小包包,似乎怕耗子突然把他的包裹偷走。
“哥們,你手裡抱的是啥呢?”那個人被周希漢這麼誇張的動作惹得癢癢的,忍不住問起他懷裡的包裹是什麼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