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回到他的別墅裡,除了一對老兩口幫他打理院子和他的生活之外,確實也沒什麼樂趣可言。好在凌雲孤獨慣了,所以在離別臨江那羣人後,他竟然還過得下去,每天坐在陽臺上望着江水和青山發呆,一坐就是半天。
當然,他的發呆並不是真呆,而是在思考問題。人可以犯錯,但不能總犯同一個錯,這是他去臨江最大的感觸。
那晚,他準備伏擊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子,左邊的一個人鬼鬼祟祟多次想做什麼動作,他都一目瞭然,並始終保持對那地方的戒備。可是,關鍵時候,他還是忽略了右邊,不是有意,而已在反覆告誡自己的情況下,還是犯了一個錯。在他對正前方目標發起攻擊時,危險來自於右邊。他在那瞬間,知道了對方的厲害,所以,他突然覺得放棄正前方的目標,匆忙中,向右前方的目標開火了。
現在,進入人生的第二個階段,他不能再犯同樣的錯,也就是,他不能再做孤獨者。還有三週,他要把佛山最高級的轎車開到臨江,接回他的愛人,楊青青。
佛山有十七部上三百萬的好車,其中,黃平陽,陽仔的車算是最高級的。
但是,陽仔黑白兩道,在佛山的勢力極大,要借用他的車子只怕有些困難。
據說,此人祖上就是大名鼎鼎的黃飛鴻。至於是不是黃飛鴻的後裔,也沒人去考證了,反正他也姓黃,祖籍也在佛山,說是黃飛鴻的後裔也是有七八分可信度。
這人既然自稱黃飛鴻的後裔,功夫自是不凡啦,特別是他有一副好藥方,鐵打損傷自不在話下,更加奇妙的是,這藥方補腎效果明顯。有了這方子,他不是拿去治病,而是結識各路神仙,什麼商家財團老闆、達官顯要、刺客殺手、流氓地痞頭
頭,等等於他有價值的人。所以,他在改革開放十多年這段時間裡,生意越做越大,錢越賺越多,勢力越來越盛,地位也越來越顯赫,當然,人也就越來越牛B啦。
周希漢約見黃平陽費了不少周折,總算是請動了佛山市委秘書長,才把陽仔請了出來。
佛山市委秘書長也姓黃,與陽仔關係密切,所以,他出面請陽仔多半是能請得動的。不過,周希漢可不是來巴結陽仔的,他是來讓陽仔巴結他的。所以,佛山市委秘書長接待周希漢時,周希漢的二郎腿翹得老高,一晃一晃的,說氣話來嘛,“這個這個”,官味十足。不過,他一個二十多歲的人,再怎麼官味十足也足不到那裡去。但是,黃秘書長還是對他恭維有加。
“老黃啊,廣東是改革開放的前沿,這裡的風景真好啊。這些年,有句流行話,不到北京不知自己官小,不到廣東不知自己的錢少,不到海南不知自己身體不好。我早就嚮往廣東了,可是,我老爺是老古董,戰爭年代留下來的作風,在和平年代那還適用?我老爸也是的,總想我在仕途上發展,就是像他一樣當個部級幹部又有啥意思?現在倒是風光,到時年齡一到,下野了,鬼還理他。所以呀,我北大讀完,堅決不留北京,外交部和財政部都要我去,我拜拜,來了廣東。呵呵,我這一走啊,把我爺爺氣得要死,但有什麼辦法,所以,他只好給他原來的部下打電話,讓他們好好關照我。可是,我是不要他們關照的,關照,有什麼意思?憑本事掙吃的,憑本事掙錢。所以啊,你們書記我就不見了,堅決不見。”周希漢搖晃着他的二郎腿,一開腔就是一副太子黨的口氣。牛皮吹得轟轟響。
黃秘書長聽周希漢這麼一說,心裡很不是滋味,知道又是一個難伺候的主兒,也就是,幫了他的忙,還不能說是幫了他,再說,這樣的人多半是不學無術之輩,靠着上上輩子拼着命掙來的地位,以爲這天下就是他們
的了。當他聽周希漢說不見書記,他真想嘔吐,心想,你把佛山市的市委書記當家奴啊?相見就見?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這位稱爲李希的人,真的提出來見市長書記,倒還真的不敢不見呢。因爲,廣東省委來電話,要他們好好照顧這位來自北京的高幹子弟李希同志。
“你們這些當官的我能不見就儘量不見,我倒是想見見你們佛山本土的企業家,要有名氣的,一般的人就不見了。老黃啊,推薦幾個看看?”假稱李希的周希漢說。
“來佛山,自然黃家後代你得見見羅?”黃秘書說。他不是黃飛鴻的後代,所以,他自己不代表佛山的黃家人。
“黃家,黃飛鴻?”周希漢不屑地說,“古董有什麼意思?我們都是未來青年,再說,我家裡就有兩個古董,包括我奶奶,她在解放時也是上校軍銜。所以,古董就沒必要看了。”
黃秘書趕緊說:“此人不僅僅因爲是黃飛鴻的後裔,主要是他在佛山很有名氣,他每年的稅收都是上億的,佛山除了他,其他人倒是沒必要見的了。”
“哦,那好,值得一見。”周希漢把他的二郎腿放下來。
“李……李……李總,那我就請客啦,今晚,福宏大酒店888包間。”
黃秘書結識個太子黨,伺候得好的話,將來肯定是有好處的,因此,他也樂得做這個東家。不過,他“李”了好一會,叫小李?不敢;叫老李,或李老?那也太那個了,人家才二十多歲,再怎麼成熟得早,也不好稱“老”字,這“老”字放前放後都不行;叫李希同志,太過時。最後,就試着叫聲“李總”。
這李希似乎對這稱呼很滿意,很高興地接受了“李總”的稱號了,“好,見見佛山的地頭蛇。俗話說,強龍壓不住地頭蛇嘛,拜拜碼頭,那也是規矩嘛。”
周希漢大敕敕地說着。他準備見見佛山最大的地頭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