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兒與李瑩當天住在市裡,第二天,簽了合同後,又請了客,回家時,已經太陽偏西。簽了這麼大個單,樂兒高興得很。五千萬塊磚,就是七百萬的毛收入,樂兒怎麼說也能有個百把萬的淨收入落入口袋。
這只是未來三年中的一張單子。
車子很快,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雙橋鎮。
“姐,我們還得進一條生產線呢。”
樂兒歡喜地說。
“磚廠是你的,不是我們的。”李瑩白了他一眼,“主意要你自己拿。”
“我的還不是你的嗎?”樂兒將手放在了李瑩的裹着絲襪的腿上,輕輕地摸着,“我們還分嗎?我的不就是你的嗎?”
“小壞蛋,把手拿開,別影響我開車。”
聽了樂兒的話,李瑩心中甜絲絲的。儘管這許是樂兒哄她的話,但就算是哄她的話,她也感覺甜蜜。更何況,她知道樂兒是真心實意的。
樂兒嘻嘻笑着。
“姐。他們好壞呢。”
李瑩知道樂兒指地是馮胖子、吳主任、杜依娜他們。
“現在地世道就是如此啊。”李瑩嘆了口氣。“你會不會像他們那樣壞?”
“我怎麼會呢?你以爲我地畜生呢。”樂兒有些生氣地說。“我有了姐。就不再想其他女人了。”
“你不想羅銀香?”李瑩竅笑。
“不是嘛……那是以前的事……後來……唉。”樂兒有些沮喪,“我真是說不清呢。”
“說不清就不要說了。”李瑩不是責怪他,只是取笑他而已,“銀香那麼愛你,爲了你,她命都可以不要的,我怎麼忍拆散你們?”
“姐真的不怪我?”
“怎麼不怪你?只是饒了你而已。”
“姐真好,我要親一親。”
“小壞蛋不要……開車呢……”
李瑩把車開進了磚廠。
“姐,你還是停在這裡吧,不要進去了。”樂兒下了車,“等會兒我回來,我們再與前次一樣,搞一回好不好?”
“你個壞蛋,快滾!”李瑩羞得臉上血紅,“你真是變壞了呢!”
樂兒哈哈笑着走了。進了磚廠,生產線正在緊張工作。看見樂兒來了,沙龍、有富與生貴叔迎了出來。他們都戴着口罩,戴着帽子,滿身是灰。技術員黃大慶也同樣滿身是灰地鑽了出來。他們幹勁大。樂兒不是讓他們吃大鍋飯,按出磚數量計工資。
這一切都是李瑩與大家商量後,訂的方案,大家非常滿意。
鄉下人,只要有錢拿,不怕苦,不怕累,怕地是閒着無錢拿。因此,沒有一個吃閒飯的,沙龍也與大家一樣有制磚線上有崗位。就是生貴叔,只要在廠裡,就會到生產線上來。
幾個頭頭跟着樂兒進了厂部。
“樂兒,有事嗎?”
他們取下口罩,沙龍問樂兒。
“有事,大好事呢。”樂兒掏出煙散給大家,“剛剛在市裡訂了張大單子,五千萬磚塊的大單子呢。”
“五千萬?”大家都張大了嘴巴,生貴叔又是喜又是憂,“天啦,狗卵子的這也太多啦,我們能生產出這麼多磚嗎?”
“是啊,這裡的幾張單子的貨還沒有出來呢。”有富也擔憂地說,“縣人民醫院馬上就要供貨了啊。”
“狗卵子的擔麼子心嘛,以前怕沒有活兒幹,現在有活兒幹了,又怕這怕那了。放心吧,這是三年的供貨合同。”樂兒微笑着,“而且,我準備再進一條生產線設備,黃師傅,這要看你的了,你這幾天要確實另一條生產線放在哪裡,而且,你還要規劃一下,說不定還要搞第三條生產線呢。”
黃技術員有些激動。
“廠長放心,我們這裡就是搞五條生產線都有地方。”
“狗卵子的不要叫廠長,叫樂兒就行了,親熱呢。”樂兒也吸了口煙,“那你一個能照看兩條生產線嗎?”
“這恐怕有些難。”黃技術員皺起了眉頭,“你不是讓羅青繡跟我學技術嗎?狗卵子地還不錯,馬馬虎虎能上手了,到時候他管一條,我幫他看着點,應該還是可以的。”
羅青竹是羅銀香的三哥,樂兒自然得照顧點兒。羅銀香從來沒有跟他說過什麼,更沒有要求過什麼,但他不能不另眼相看。
又說了一會兒,看着天色不早了,樂兒跟他們告別。李瑩今天沒有睡,早把車倒好了,樂兒上車,她就發動了車子。
“姐,你怎麼沒有睡覺呢?”
“睡你個小鬼頭,又打壞主意了。”李瑩將車開出了磚廠,嫵媚地笑着,“樂兒,你真是變壞了喲。”
“姐,哪有嘛。”他突然抱住李瑩,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親得李瑩笑得咯咯地
將車開快,怕樂兒又搞突然襲擊。
“姐,我們結婚好麼?”
車子突然強烈地顛簸了一下,差點開出路面。李瑩趕緊踩了一腳急剎車,車停了下來,李瑩拍了拍胸,拍得一顫一顫的。
“姐,你怎麼了?”
樂兒沒有想到李瑩這麼大地反應。他早已經把李瑩看成是自己的老婆了,因此認爲結婚是理所當然的。
“我怎麼了?我差點把車開到溝裡去了。”李瑩嫵媚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又嫵媚地笑了起來,“你剛纔說什麼?”
“我說……我們結婚呢。”
“你向我求婚?”
“嗯?”樂兒笑了笑,“按我們鄉下人地習慣,我得準備彩禮,找個媒婆去向你家裡提親,可是,你的家在廣州……”
“傻瓜呢。”李瑩一笑百媚生,“我們還要這一套麼?我接受你的求婚,不過你又沒有準備花與戒指,就這樣一句話向我求婚麼?”
李瑩地臉紅豔豔的,如三月地桃花。樂兒越看越愛,忍不住抱住她,兩人的嘴脣合在一起,直到吻得喘不過氣來。
“我明天就去市裡買玫瑰花與戒指。”
“嗯。”李瑩嬌笑着,“現在還不要,我們現在還不能結婚。”
“爲麼子?”
“我們現在哪裡有時間和精力忙這個啊?”李瑩望着前面,“蛇場、磚廠,特別是將要開發地旅遊項目,不知道要花費多少精力一時間呢。再說,你才十七歲呢,結婚太早了。”
“哪裡早了,我們這裡十七歲結婚多的是呢。”
“十七歲結婚,能領到結婚證麼?”
“要麼子結婚證呢,請個媒婆提了親,辦了酒席,進了洞房就行了。”樂兒摟着李瑩不放,“我們這裡都是這樣呢,等到了年齡再去補辦就行了。”
“嗯,你說得不錯,那結婚證有什麼用?不過就是張紙而已。”
李瑩說着,重新發動車子,不一會兒就到了家裡。羅銀香在做飯了,李瑩洗了澡出來,飯菜已經擺在桌子上。
三人有說有笑地吃了飯,坐在客廳裡喝着茶。
李瑩地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廣州的表哥打來的,也就是在番禺當公安局副局長的表哥。
表哥雖然關心她,卻很少與她聯繫,這回打電話來,一定有事。
“小瑩。”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
“表哥……”
李瑩的聲音有些激動。可是,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說話。
“小瑩,你媽媽回來了。”
聽到這句話,李瑩臉色劇變。由白而青,再由青而白。她沒有說話,只是牙齒咬着嘴脣。樂兒與羅銀在旁邊,客廳裡很靜,對方地話他們聽得清清楚楚。
樂兒對李瑩的家人一無所知,聽到說她的媽媽回來了,心想她應該高興纔對,可爲什麼臉色變得那麼可怕?
她沒有說話,但眼中流出了淚水。她靜靜的一句話也不說,嘴脣不知道被她咬穿沒有。
“小瑩,姑媽想見你。”
對方所說地姑媽,當然就是李瑩的媽媽了。
“不見!”
李瑩狠狠地收了電話,淚水還在流。
“姐,你怎麼了?”
“沒有什麼……你們不要管我。”
李瑩也不擦眼淚,神情變得呆呆地。樂兒不再說話,坐到了李瑩的身邊,輕輕地摟着她。李瑩軟弱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淚水還在流。她平時很理性,很少看到她發急或流淚。樂兒看到她流淚的場面,是在佛山時,李瑩在後山摔傷了的那一回。
那一回,成就了他們的結合。
今天,他又看到她流淚了。而這次流淚,是因爲她媽媽回來了,因爲她媽媽想見她。爲什麼媽媽想見她,她會傷心流淚呢?肯定有很傷心地事。
羅銀香拿着紙巾走過來,默默地爲她擦乾了臉上的淚珠。
“姐,不要哭。”樂兒心痛地親了親她地臉,握住她的手,“眼都哭紅了呢。”
“樂兒不要管我。”李瑩地淚水又涌了出來,“你讓我靠一會兒就好了。”
“嗯……”
李瑩靜靜地躺在樂兒的懷中,盡情地流着淚水。樂兒不再勸說她,只是從羅銀香手裡拿過紙巾,爲她擦拭淚水。
電話又響了兩次,兩次都被李瑩按掉了。
並且,她幹且將手機關了機,丟在沙發上。流了很久地淚之後,她突然坐了起來,像個小女孩似的展顏一笑。
“好了,我現在好了。”
看着她的笑顏,樂兒又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
“就是嘛,不要哭,笑着纔好看呢。”
樂兒也笑了,羅銀香同樣笑了,坐在了李瑩的身邊。三個人坐在一起,擁在一起,又互相看着笑了笑idian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