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你看涼夏不是很客氣嗎。”他挽着她跟了上去,沒人注意到奕柔柔整個人身上都散發着一種失落的氣息,很頹喪、很荼蘼、也很是不甘心。
百里靖約的人不多,有幾個是從前的同學,看到奕柔柔進去都羨慕的誇她有福氣。涼夏似笑非笑,由着她們去恭維。
“都這麼大了啊,沈總夠努力的啊。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呢,也好讓我們沾沾喜氣。”靖靖作爲主人招呼他們坐下。
“快了,”沈楚白扶着奕柔柔坐到了邊上,“你男朋友呢,也不帶出來給我們看看。”
“不急,事業要緊,我打算開分店呢,涼夏的設計很受歡迎,訂單跟井噴似的。巴黎時裝週已經跟我們發出了邀請,我們要把精力放到海外的市場去。”
周圍的人自然又是一番恭維的話,奕柔柔笑道:“那今天是提前慶功了,真羨慕你們事業做的這麼好。”
百里靖淡淡的看了眼她的肚子,“我們沒福氣找不到好男人,就只好靠自己了。
女人事業再好,也需要家庭和丈夫,你倒是把人生最重要的兩件事都辦好了呢。什麼拍戲啊模特啊,都是虛的。”
說話間服務員已經端了酒水進來,奕柔柔不能喝這些東西,沈楚白給她叫了橙汁。那幾個特別熱情的女同學,一直圍在她的身邊,和涼夏一句話都沒說。
百里靖過意不去,悄悄的坐到了好朋友的身邊。
“都怪我多事,把這些人叫過來幹什麼。看着就心煩,無聊。”
“人生如戲,別激動。”涼夏纔不在意她們什麼想法,如果是從前她肯定會難受的,但那是以前。
“我們去唱歌啊,”有人提議道,“柔柔是明星,唱歌肯定很好聽。”
“我就不湊熱鬧了,寶寶怕鬧。”
“對了,涼夏你怎麼不帶男友過來啊,還是……”有人終於留意到了她,“你眼光太高,看不上啊。”
“那倒是,想找一個和沈總這樣優秀的男人,哪裡有這麼容易哦。”
“話不是這麼說,那些工廠裡做活的,一個月拿三千多塊的工人滿大街都是,怎麼會找不到男朋友。”
“住口!”百里靖生氣的把杯子放到茶几上,涼夏拉住她,“你理她們幹什麼,隨她們去說。”
“一羣拜高踩低的傢伙,竟然和我是同學,什麼東西!”
“比她們更虛僞的大有人在,平常心。”
沈楚白聽她們議論也只覺得耳熟,原先別人怎麼談論涼夏他都無關痛癢,可現在聽來,卻覺得這些人討人厭的很。
人前人後,說的話翻來覆去,他擔心涼夏會生氣,望了望她卻看到她和百里靖說笑着,絲毫沒有受影響。
門從外面開了,奕輕城下班還沒換衣服,脫下了西裝抓在手裡,筆挺的西褲襯的腿很長。
上身是黑色襯衣,解開了幾粒釦子,顯得隨意輕鬆,但舉手投足間卻流露出不一樣的氣質。
“空調開的這麼低,手都冰涼了。”他沒看任何人,直接過去摸了摸涼夏的手,“少喝冷的東西。”
他一進來奕柔柔就看到了,心都緊張地收縮了好幾下。看到他這麼寵溺涼夏,渾身都不舒服。奕輕城坐下後淡淡的和衆人打了招呼,只有她感覺到他眸中的一抹寒意。
“好啦,人都到齊了,沒啥特別的事情,就是朋友間小聚。大夥隨意啊。”百里靖衝着涼夏擠擠眼睛,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奕柔柔。
“靖靖,你還沒有介紹奕少呢。”
“對啊,原來你和奕總這麼熟了啊,怪不得事業做的這麼好。”
“柔柔,他姓奕,你也姓奕,那他是你的……”
“他是我的叔叔,”奕柔柔站了起來,端着手裡的杯子,“叔叔,我敬你一杯。”
房間裡安靜下來,奕輕城眼波淡淡地一掃,點個頭算是知道了。他態度這麼冷淡,奕柔柔很是尷尬,難堪的坐了下來。
他進來了幾個女的唱歌就尤爲起勁了,要不是他生性冷漠,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幾個人就差沒上去拆骨入腹了。
“大叔,你可以兼職做模特了,好受歡迎。”涼夏笑道。
奕輕城莞爾,“那可說不定。”他稍加側頭,別人只以爲不經意,而她卻感覺到他別有深意的一瞥。臉頰發燙,彆扭地垂下眼睛。
大家邊吃邊聊,這時門鈴響,涼夏站起來,奕輕城說:“我去。”
他揚了揚眉,手在桌下捉了捉她的手。
打開門,快遞員遞過只盒子,盒子的簽收人是奕涼夏。快遞員走後,他拿着盒子看了看,然後打開了包裝。
那是一隻定製的卡地亞手環,是新品,獨版。都是行內人,知道它的環語是“情有獨衷”,卡片上沒有留款,只是祝福她情人節快樂。
這款手環最近打的火熱,廣告語也是滿天飛。縱使沒有署名,奕輕城也猜到了是誰。
他輕哼了一下,出門左轉,將它丟進了公共垃圾筒。剛一轉身,百里靖站在門口看着他,表情有點擔心,她問:“是什麼?”
“無聊的人做了無聊的事情。”奕輕城不置可否,“進去吧。”兩人很默契地一前一後進了屋。
涼夏奇怪的問:“誰啊?”
他淡淡的喝了口酒,“敲錯門了。”擡眼瞧了瞧沈楚白,他貼着她耳朵說:“你看他,好像對你餘情未了。”
“啊?”涼夏驚嚇地轉頭,又趕緊掩飾:“沒有啊……怎麼可能……”
“說笑的。”
她的心落回原處,點點頭:“知道了。”
奕柔柔懷着身孕,不管怎麼說吧,她不能和孕婦過不去。沈楚白那點心思,她也知道,但是說穿了就不好了。
一切的一切,都會歸於平靜,如果沒有,那說明還沒有結束。
她和他平時基本無交流,進來後她眼神都沒向他那邊看過。外人看來就顯得很是冷淡失禮,其實涼夏不想再有多餘的事情。
玩了一會,有人嫌唱歌沒意思,想玩點學校裡經常做的事情。其中一個最爲起勁,她爲了玩遊戲,還特意帶了兩個女同學。
“我們這三個男人,女的多,最好人平均一點,玩起來比較公平。”
靖靖想了想,就叫經理去喊幾個人過來,反正是自己的地盤也無所謂。這樣湊足了五個男的,五個女的,隨手寫幾個標籤配對。
男人圍成一圈,女的在裡面隨着節奏打轉。當喊停的時候,女人必須要迅速找準自己配對男生的位置並坐其大腿上,最慢的一對或坐錯的一對就要接受懲罰了。
奕柔柔大着肚子自然是不能參加了,涼夏原以爲奕輕城不願意和這班人起鬨的,靖靖問他的時候,他竟然答應了。
抽籤下來,涼夏和沈楚白一組,奕輕城則是和提議遊戲的那個女人一組,其他人也都分好了擺好了位子。
這下幾個人心裡都不太樂意了,尤其是涼夏,想找藉口打打退堂鼓。她本來就不怎麼想玩,感覺他們玩的遊戲都太過頭了。
只是大家興致都很高,她不想掃他們的興,可沒想到會和沈楚白分一組。“我……我還是不玩了,我幫你們看下酒水。”她說。
哪知大夥異口同聲:“我們不要喝!”涼夏頗爲尷尬,沈楚白善解人意地說:“難得在一起玩,夏夏還是參與下吧,很簡單的。
要是你不願意和我一組,我可以和奕少換。”
他明看是謙虛退讓實則是以退爲進,果然同情的大旗都倒向他這邊,都說不能違反遊戲規則。
沈楚白一挑明,顯得涼夏有點小題大做了。雖然嘴上都沒說,但心裡都對她有了點小意見。
奕輕城走過來,微微攬了她的肩,“她是怕沈太太有想法吧,不如問下別人的意思。”
奕柔柔努力擠出笑容,“不會,開心就好,遊戲嘛。”
涼夏無奈,偏頭看了沈楚白一眼。她眼裡帶了點情緒,他看出來了,卻對她燦然一笑。
遊戲開始了,涼夏雖然第一次玩卻勝在身姿靈巧,每一輪下來,她總是看準了時間沒出什麼差錯。眼神瞥到了故作大方的奕柔柔,她忽然覺得這樣分組也不錯。
本來搶着時間坐下去是比較用力的,她每一次都故意狠狠地撞在他身上。感覺到他身體一震,直到耳邊傳來一聲悶哼,疼又不能說出來,心裡才痛快。
然而幾次下來,涼夏就覺得不對勁了,畢竟靠的近,又是男女,這樣的處境是蠻尷尬和危險的。
又是一輪開始,眼瞅着她還得坐過去,正發愁呢,只覺得重心一偏,倉亂間被人推了一下,猛地坐到了奕輕城腿上。
她暗暗鬆了口氣,他扣住了她的雙腿,小聲對她說:“我還想要我們的孩子呢,小丫頭悠着點。”
涼夏臉一紅,這一坐錯就得接受懲罰了。被擠開的女人不服氣,嚷着要罰他們酒,還要罰喝交杯酒。
奕輕城很風度地微笑,不說行也不說不行。他臉上看不出情緒,涼夏最終抵不過衆人的起鬨,喝了交杯酒,遊戲再次開始。
這次剛喊“停”,沈楚白竟然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而奕輕城反應更快,大手抓住用力一拽,她整個人都摔進了他懷裡。
這樣明目張膽的搶奪,大夥都察覺到氣氛不對了。奕柔柔側過臉,手指悄悄在口袋裡捏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