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秦天德的這番舉動在目前看來是有恩於他們岳家的,所以嶽銀瓶站起身先是衝着秦天德道了聲謝,然後又蹲下身子抱着嶽震嶽霆哽咽着說道:“以後你們兩個就要單獨在這裡生活了,老四你是兄長,要照顧小五,記住了麼?姐姐有空的時候會來看你們的。”
“姐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小五的。”嶽震挺直了胸脯,但嶽霆的反應就不同了。
他死死拉着嶽銀瓶的衣袖,生怕嶽銀瓶就這樣走掉,哇哇大哭,邊哭邊喊道:“不要,我不要姐姐走,我要孃親,我要孃親!”
秦天德看着嶽霆可憐的模樣,心中一軟,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唉,瓶兒,以後你白天伺候少夫人,晚上就住在這裡好了。他們年紀還小,也需要人照顧,你是最合適的人選。不過你要知道我忌諱什麼,他們不是自稱姓鄂麼,那就叫鄂震鄂霆好了。一會我會派人送來一些吃的,他們兩個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你勸勸他們吧。”
“謝謝哥哥!”嶽霆還小,心中的善惡觀念還沒有形成,只是覺得今日見過兩次的秦天德挺關心他們。
可是嶽震就不同了,他又給了嶽霆一個爆慄,罵道:“笨蛋,他把我們抓到這裡是壞人,你還謝他!”
看着眼前的一幕秦天德當真是哭笑不得。他搖了搖頭,對嶽銀瓶說道:“瓶兒,今日你就先住這裡,明天會有人帶你去見少夫人的。一會兒我會派人送來被褥以及換洗的衣服,就這樣吧。”
岳家姐弟說些什麼他已經沒心思聽了,他實在是太累了。不說從武昌縣趕回錢塘一路的顛簸,單說爲了“搞定”岳家而又爲將來留有餘地就花費了他太多的心思。
這也多虧穿越前他看多了各種各樣的電視劇以及小說,要不然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當下的局面。
屏退了秦二後,秦天德回到了東跨院,朱淑真和齊妍錦早已在房中等候多時了。眼見他進來,朱淑真立即開口說道:“官人您忙什麼呢?怎麼一回來不去向公公婆婆請安,也不來回屋,耽擱了這麼長時間?”
“哦,是啊,要不是真兒你提醒,爲夫差點忘了!”秦天德這才反應過來,回府這麼長時間居然沒有去問候自己的父母,這在古代是有違禮制的。
雖說他是個惡霸,曾經一直以“老東西”來代指自己的父母,不過那不是正版的那個秦天德麼?如今的翻版貨已經變了,所以他屁股還沒有坐熱,拔腿就要離去。
離去之前他又對朱淑真說道:“真兒,你不是自幼就飽讀詩書的麼?爲夫拜託你一件事情,幫爲夫教導兩個孩童,讓他們讀書識字,可以麼?”
“官人太客氣了,官人吩咐妾身自當從命。妾身多問一句,可是官人最近幾日擄來的人麼?”
秦天德本已經走到了門口,聞言身形一晃,停了下來,詫異的看着朱淑真,一臉嚴肅的問道:“你都知道了?”
“撲哧”一聲,齊妍錦以爲秦天德擔心朱淑真知道他的所作所爲而產生什麼看法,解釋道:“官人,你這一回來就在門前弄得那麼大的動靜,別說奴家姐妹了,估計公公婆婆也都知道了。不過官人大可放心,奴家姐妹絕對相信官人的人品,不會懷疑官人想做什麼壞事的。”
“哦,這樣啊,等我回來再跟你們細說好了。”
秦天德其實擔心的不是這個。他早先吩咐秦二秦三將人帶回來的時候曾經吩咐過,說是儘可能不要讓太多的人知道,可是如今看來,全府上下估計都知道了,這下該如何是好?
一路沉思着,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秦非夫婦的門口,稟報一聲後,得到秦李氏的准許,他推門而入。
“兒啊,你這幾天去了哪裡,都帶回來些什麼人啊,怎麼今天還弄成了那種局面?”果然秦非夫婦都知道了,這不一見面秦李氏就關心的問道。
秦天德爲難啊,這個問題現在不好解釋了,可是不解釋清楚又不行,必須得找一個法子應付過去,心中甚是着急。
秦非看着秦天德找耳撓腮的樣子,不由得冷哼一聲:“胡鬧!你都這麼大年紀了,又娶了兩房妻室,怎麼還這麼不知好歹,這回不但搶回來一個男的,居然將人家一家都搶進府來,你想幹什麼!”
秦李氏向來視秦天德爲自己的命根,聽到秦非的職責,當然要出面維護了:“老爺,這算什麼大事,搶就搶了唄。不過德兒啊,往日你強搶民女爲娘還可理解,可怎麼今日又搶進府一個男人啊?該不會是。。。”
這都想什麼呢!秦天德聽得一腦門黑線,連忙解釋道:“娘,今日那人是個女的,她是女扮男裝而已。”
秦李氏這下才算放心了,拍了拍胸口略帶埋怨的說道:“德兒啊,你說你搶人也要顧着自身的安全啊!像上回你搶了一個齊妍錦,結果新婚之夜被她打傷頭部。這一回你又搶一個男扮女裝的,結果在大門口被人家制住,弄得全府上下都知道了,你就不能小心點麼?下回再有這種事情,讓秦二秦三或者府中下人去做,你畢竟是秦府少爺,要留心自身的安危啊!”
這娘當的,實在是。。。。。。
秦天德總算明白什麼叫溺愛了,也明白電視或者小說中那麼多紈絝子弟是怎麼產生的。有這樣的孃親,不論對錯一律支持,想不變成紈絝都難!
好在他是翻版的秦天德,生在紅旗下,長在新社會,收了多年的教育,心性也算已經定型了,不至於因此而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不過秦李氏的這番話卻讓他眼前一亮,有了應對之策。
“爹,娘,孩兒只是太喜歡她了,爲了能讓她死心塌地的嫁給孩兒,孩兒只能將其家人全部抓來,希望通過對她家人的關心來感動她。”
秦李氏對此卻是嗤之以鼻:“德兒啊,有必要這麼麻煩麼?既然搶來了,直接拜堂就好了,到時候洞房一入,生米做成熟飯,你還擔心她將來會跑麼?”
這個,我娘好彪悍啊。。。
秦天德一臉的古怪,秦非則是滿臉的憤怒,因爲秦李氏的這番話而憤怒,但卻不敢指責秦李氏,說不得就將憤怒發泄到秦天德的身上了:“逆子!你看看你都幹些什麼什麼事情!爲父問你,年前你說打算參加科舉,如今你還打算參加麼?你說,你書房的書你可曾看過?《論語》《尚書》你看到第幾捲了!”
秦天德對自己穿越後的父母的性格都已經很是瞭解了,知道這是秦非藉故發泄,所以先是對秦李氏說道:“娘,孩兒的事您就不要管了,我不想勉強她,我要得到她的人,也要得到她的心。”
“好好,既然你這麼說,那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爲娘不管就是了,不過你一定要小心,你可是爲孃的心肝寶貝,你要是有個什麼好歹,爲娘也不活了。”秦李氏對秦天德的疼愛那是自然沒的說的,所以對秦天德的要求當然也會同意。
看到秦李氏已經被自己說服,秦天德又轉向秦非,恭恭敬敬的說道:“回父親的話,書房的那些書兒看過。”
“放屁!逆子你居然還敢撒謊!”秦非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你書房內的灰塵厚的跟什麼是的,你居然還敢說你去書房看過書?”
“不可能吧,我記得真兒回去書房看書的,如果見到書房髒了,她應該會打掃的,怎麼會積了那麼多灰塵?誒呦,娘,你爲什麼要打孩兒?”
“笨死你了!”秦李氏在秦天德頭上打了一巴掌還不解氣,還不停的在秦天德頭上指指點點的,“你就這麼容易被你爹騙了?咱家的每一間房間,每天都有丫鬟清掃,怎麼可能會有灰塵?你爹就這麼詐唬你一下,你就什麼都說出來了?”
“爹,你詐我?”秦天德捂着腦袋詫異的看着秦非。
“怎麼,爲父不能詐你?”秦非的嘴角先是流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但很快就不見了,“逆子,你居然敢欺騙爲父,爲父要。。。。。。”
他的話很快就說不下去了,因爲秦李氏又開始數落起秦天德,只是這數落實在是。。。。。。
“德兒啊,別說這一次爲娘不幫你,你說說你連你爹這點小計倆都看不透,你將來怎麼辦?要知道你將來是要成爲朝廷命官的,而官場上的爾虞我詐那是數不勝數防不勝防,你練你爹的伎倆都看不透,你讓爲娘如何放心你呢?”說到這裡的時候,秦李氏的臉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考什麼科舉?連字都認不全,還想中舉爲官?天德啊,爲父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經商好了,你想你弄得什麼船隊就很不錯,每次回來的收穫都很大。”秦非知道自己兒子的斤兩,所以並不像讓秦天德陷入那個巨大的染缸之中。
秦天德還沒有說話,秦李氏不滿意了:“老爺啊,字認不全有什麼打緊的?咱家可是和當今秦相爺沾親,金榜題名還是不是手都擒來的事?再說了你當初不也想讓天德踏入官場,要不然幹嘛給他弄到舉人身份,讓他有資格參加今年的春闈?”
“這是因爲,因爲,”秦非氣的說不出話來,他一直都反對錢塘秦家和秦檜扯上干係,更不希望自家的獨子同樣跟秦檜走的太近,“你不要再說了,總之天德你記住,爲父絕不允許你通過旁門左道來金榜題名,你可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