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最後問你一遍,你想不想將來繼承皇位?”
面對秦天德一本正經的提出的這個問題,趙眘終於顯示出了應有的沉着的冷靜:“大膽秦天德,大逆不道,竟敢口出狂言!你可知立儲一事乃是由父皇做主,何時輪到你來指手畫腳!”
對於趙眘的指責,秦天德心中滿意,微笑着看向趙眘,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頭,以資鼓勵:“不錯,這纔像是一個將來能夠君臨天下的皇子應有的反應,比之以前的衝動強多了。
”
“本王用不着你來誇讚!”趙眘厭惡的抖了抖肩膀,將秦天德手抖掉。
“呵呵,看來本官誇你誇得早了,你的性子還是這麼衝動。不過也對,年輕人應當有年輕人的血性,只不過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的血性不應當表露的這麼透骨。”
說到這裡,秦天德站起身來,走到偏廳門口,又折返回來,就這樣開始慢慢地來回踱着步子,同時嘴裡似是自言自語的輕聲說道:
“你應當知道本官曾經諫言官家,希望能夠由本官選派兩名年輕的有才之士,升任兩位皇子的侍讀,可是被官家拒絕了,因爲秦相已經給恩平王殿下找到了合適的侍讀。
若是你還有點頭腦,就應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恩平王殿下得到了秦相的力挺,而你,除了那個被本官設計貶出京城的史浩,朝中還有何人敢於跟秦相作對公然支持你?
本官原本也是支持恩平王殿下的,因爲恩平王殿下對本官態度和藹,不過本官也知道,即便將來恩平王殿下被立爲皇儲,乃至在若干年後登上皇位,他最倚重的也是秦相,而非本官。
所以本官打算暗中支持你,力保你將來能夠被立爲儲君,進而君臨天下。說的粗俗一些,官家立儲一事在朝臣眼中就是一場博弈遊戲,你和恩平王殿下就是對弈的雙方,恩平王是熱門,押之雖然容易獲勝,但所得收益太小。
而你,則是冷門中的冷門,不過冷門有冷門的好處,那就是一旦壓中,將來則會是數十上百倍的回報,現在你明白了麼?”
“奸賊,你就不怕將來若是本王贏了的話,第一個就砍了你的腦袋麼!”
秦天德停住腳步,輕蔑的看了趙眘一眼,繼續踱起步子:“若我是你,我就絕不會在這種關頭將此話說出來,而是會等到將來大局已定後,在痛下殺手,嘖嘖,你還是太嫩了,連震兒都不……
哦,扯遠了。本官既然敢許諾助你成功,自然就不怕你將來翻臉,莫忘了你姐還在本官手中,你若是不想害了你姐,做一個不忠不孝之徒,就絕不會動本官分毫。”
擦,老子是你姐夫,你這個小舅子會殺我麼?秦天德在發現趙眘和趙茜的關係後,就已經有了這個注意,而且他也想好了,等到成功輔佐趙眘登基,然後給趙眘身邊安置一批人品才華出衆的臣子後,他就打算歸隱了,最多最多就是等到金國被滅,他一定會離開朝堂離開臨安的。
畢竟伴君如伴虎,朝堂上那些看不見但卻能危急性命的暗箭實在是太多了。
“她不一定是本王的姐姐!”趙眘的確被秦天德說的有些動心了,他心中暗贊史浩的銳利眼光,看透了秦天德“陰暗”的內心,但是卻不願就這麼容易被秦天德要挾。
“她一定是,因爲你二人長得太像了。起初本官不知真情時,沒有留心,如今卻是越看你二人越相像,不如明日我帶你去見一見她?”
“你肯帶我去見她!”趙眘驟然起身,心情激動的他連“本王”都忘記了,居然對秦天德說出了“我”字。
秦天德這時候恰好走到了趙眘的身邊,他停下腳步看向趙眘點了點頭:“不過她跟本官說過,她不願見你,事實上她落到本官手上後,就一直不太願意見人。”
“本王不管那麼多,本王一定要見到她!”
“這個本官今日回府後安排一下,將她接到府中,然後明日帶你前去看她,不過你不許靠近,更不能讓她發現,到時候只要你看到她的相貌,自然就能夠確定她的身份了。現在,你立刻返回崇政殿,好好聽課,今日你大鬧本官官署一事,本官就不追究了。”
“好,本王答應你,你莫要言而無信!”趙眘說走就走,片刻也不願多做停留。
“等一下,”秦天德卻是一口叫住了他,“本官還有事情需要跟你講明。本官雖然此刻表態願意支持你,但只限於此時此刻,當你走出這個大門後,本官絕不會再承認。”
“卑鄙!”
“卑鄙就卑鄙好了,比這更難聽的咒罵本官都聽過。另外,如今本官決定輔助與你,你的安全本官就必須負責,免得將來本官在你身上的所有投資都雞飛蛋打。
你聽好了,本官手下有一少年名叫嶽霖,年紀比你小上幾歲,你必須在三日內,找個藉口,將其收做你的近身侍衛,否則,本官今日所說的一切都無效。”
“你少做夢……等等,你說那人叫做嶽霖?他和……”
對與趙眘的反應速度,秦天德再次顯露出滿意之色,幾步來到趙眘身邊,輕拍了幾下他的肩頭:“沒錯,正是那人的三子,老實說吧,那人的子女,都在本官手中。”
關於安排趙眘遠望趙茜一事,對於秦天德來說實在是在容易不過了,只不過爲了防止趙眘在衝動之下打擾剛剛歸於平靜生活的趙茜,秦天德還是做了不少準備工作的。
次日天剛亮的時候,他就已經起牀了,將秦三、牛二娃招到了身邊,囑咐了他們一番。
這種事情正好可以發揮秦三的優勢——眼中除了秦天德,別人誰都不認,哪怕是趙構出現在他面前,只要秦天德一聲令下,腦子不太靈光的秦三也敢出手。
之所以沒讓遊少堡參與,是因爲遊少堡太狠了,秦天德擔心遊少堡一時發狠,弄出什麼事端來,畢竟這傢伙出手必見血。
安排好了一切,秦天德這才和朱淑真一同吃了早飯,然後就坐在偏廳內等候着趙眘的到來。
對於秦天德今天居然不去右春坊,朱淑真有些疑惑,多問了幾句,結果被秦天德以等候貴客上門爲由搪塞過去,並且打發朱淑真去找李清照閒話家常,又或者幫着李清照教導嶽震嶽霆兩個孩童。
辰時剛過,也就是早上七點多的樣子,喬裝打扮的趙眘就孤身一人來到了秦府。
看到趙眘特意喬裝一番,秦天德越發的對趙眘感到滿意了,不過他還是問道:“可有人暗中跟蹤?”
“哼!”趙眘冷哼了一聲,對於秦天德輕視自己表達出了內心的不滿。
秦天德也不以爲意,只是對着廳外喊了一句:“看看府外有沒有眼睛,若是有的話,不留活口。”
說完這句話,趕在疑惑的趙眘發問前,他帶着趙眘,身後跟着秦三牛二娃,來到了後院趙茜所居的獨院五十步開外,嶽震嶽霆所居的院子牆根下的花叢後。
嶽震嶽霆如今倒在李清照那邊上課,嶽霖和嶽銀瓶又被秦天德打發去送嶽雷返回淮陰了,如今不在府中,加上那裡正對着獨院的月形拱門,所以秦天德才讓趙眘等在那裡。
“你在這裡等候,三兒,二娃,看着他,若是他敢亂動,直接摁住!”
丟下這句話,秦天德朝着獨院的月形拱門走去,拱門兩邊還站着四個手持棍棒的秦府家丁。
“少爺!”
“辛苦你們幾個了,等到一會去賬房每人領五兩銀子。”對於府中的下人,秦天德從來不曾吝惜錢銀,只要給他辦事的,事後每個人都少不了獎賞。
五兩銀子對於一個家丁來說已經是不小的一筆收入,縱然臨安物價較高,可是秦檜相府的普通下人,一月的工錢也才三兩八錢,而且府中規矩極多。
而秦府的下人原本月錢只有二兩七錢,在秦天德來到臨安後,每人都漲了一兩,成爲臨安城中下人月錢第二高的府邸。加上秦天德不太在乎什麼規矩,只講究忠心,所以里仁坊秦府成爲了不少下人嚮往之地,而有幸成爲了秦府家丁的那些人,無一不是期待着能夠替秦天德辦差。
“茜兒,你起來了麼?”來到趙茜臥室門口,秦天德輕聲問道。
片刻之後,一身淡妝的趙茜打開了房門:“你今日怎麼會想到來找我?平日裡你不是不願見到我麼?”
秦天德昨天傍晚就知會了趙茜,說是自己今日上午回來看她,對此趙茜一直心存疑惑。
“不管怎麼說,你我也是夫妻,我也應當來看看你。”
用了將近兩刻鐘的時間,秦天德陪着趙茜在院中走動了一番,數次經過月形拱門,更是藉着靴子沾染泥土的藉口蹲下身子,使得趙茜正面朝着月形拱門。
等到秦天德認爲趙眘足以看清趙茜容貌後,他將趙茜送回房中,自己則是走向了趙眘所在的地方。
開始他還擔心秦三下手過重會傷到趙眘,可是等到來到花叢後的時候,卻看見秦三和牛二娃都怪異的看着趙眘,而趙眘則是淚流滿面的站在那裡,雙手緊握成拳,渾身不停顫抖。
揮了一下手,示意秦三和牛二娃對到遠處,秦天德來到趙眘身邊,剛想開口詢問,趙眘卻猛地抓住他的肩膀,用低沉的聲音嘶吼道:“怎麼會這樣,她是誰?你告訴我,她不是玉墜的主人,你說呀!”
秦天德愣住了,難道是自己的判斷出現了錯誤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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